第136章 魚人氏的驕傲

　　魚人氏的首領(lǐng)鰉長得頭尖頸粗，肩寬腿長。他站在稀林通道邊上，不時揮動著手里帶刺的藤條，希望讓自己的族人走得快些。但他讓這批人走快了起來，另一批人卻又會慢下來了。如此往復(fù)，讓他煩不勝煩。前兩日在森林中時候，沒有路可走，他還能忍受這種出門散步一樣的龜速，但到了這條林木稀少的通道之中，他們還是這種速度，就實在讓人覺得受不了了。

　　自己人不能真打，他一鞭子就甩在身邊一個被綁了雙手的人身上，喝問道：“還有多遠(yuǎn)？”

　　被綁住那人顯然一路已經(jīng)受了不少這種鞭打了，一身血跡斑斑，哀號一聲后卻趕緊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沿著河邊去過他們那里。但是，我知道這條路，他們說是昂昂走出來的，一直往北，可以通到大河那里，然后我就能找到了?！?p>　　旁邊一個族人道：“這條路我走過，從這里到河邊，往西走兩日能到魚腥部。那一路上沒有部落，那么這個河部落應(yīng)該在東面的位置?！?p>　　鰉問：“這里到河邊還要多久？”

　　那人道：“我兩天能到。不過這些人，估計還要多走一天。”

　　旁邊另一人道：“鰉首領(lǐng)，走慢些也無妨的，這樣大家都能剩余些體力在狩獵的時候用。所謂的河部落不過百來人的樣子。我們到了之后，殺上一個來回，很多人可能連他們的人都沒有碰到，河部落就該被滅了。何必趕那么急？”

　　鰉罵道：“你這蠢貨，要是他們這般好對付，我魚腥部怎么會給他們一日之間滅了？”

　　那人不屑道：“魚腥部久居森林，不聽巫的指揮，拜什么大嘴獸為神，早已沒落了。要是他們還有一絲血性，怎么會只有三兩人逃出來？回頭還說什么對方有神雷，神弧，神兵，有西牛的勇士助陣這些胡話？我們參與獵獸訊，見過的部落不知道多少，也從沒有見過這些。且不說西牛部一向獨來獨往，就那神弧的說法就讓人嗤笑。弧那種東西，軟趴趴不說，射個鳥雀還行，還射傷人獸，除非人不穿衣，獸被剝皮。這等可笑的東西。他們卻信誓旦旦……嘻。”

　　鰉一聽這些話，手里的藤條終于忍不住抽到這人身上去了：“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些道理？我們是可以一個來回殺光了河部落的人，但要是我們在路上耽擱的時間多了，他們以為我們跟河部落久戰(zhàn)不下，你們讓我和巫的面子往哪里擱？快走！兩日走不到河邊，我就拿你們喂那河里的大嘴怪！”

　　魚人氏在太江邊上稱雄慣了，有著自己獨特的驕傲。就以這次出征來說，剛開始的時候，也不過是為了置氣而已。

　　贖鹽氏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個陶器，說得玄乎其玄的，在幾個部落聚集的時候交換。魚人氏的巫看了之后愛不釋手，只是怪贖鹽氏出價太高了，想要壓一壓價，結(jié)果贖鹽氏卻一點情面不講，把這個東西賣給出價更高的魚人氏的死對頭了。這讓魚人氏的巫如何咽得下這口氣？魚人氏想得到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魚人氏的巫回頭立刻就把贖鹽氏的人綁了，而贖鹽氏知道自己的人被綁了，卻一點聲息都不敢出。

　　這邊好一通盤問，終于問出了陶器的來歷，還說這東西只有兩個，另一個在森林里。這還有什么說的？去搶！別人的部落等閑不動兵戈，但魚人氏勇士夠多，食肉夠多，就算去森林里搶掠一趟那又如何？

　　冬天森林不好走，那就等開了春去。森林里野獸最兇惡的時候去。他們不信派上百來個勇士，還不能將這片小小的森林趟平了？到時候我們的人照樣去獵獸訊，同樣不會有影響。

　　臨出發(fā)時，河部落先下手滅了魚腥部的事情讓魚人氏的高層震怒了。于是出盡了部落的勇士，一百人變?nèi)?，不把河部落踏平絕不罷休！這就是部落的尊嚴(yán)。

　　當(dāng)然，只有少數(shù)幾個人知道，去這么多人，并非是為了為魚腥部復(fù)仇的。

　　他們臨出發(fā)的時候，又對從贖鹽氏綁來的人進(jìn)行了最后一通盤問，期望能從這個注定回不來的人嘴里問出贖鹽氏最大的秘密：鹽是哪里來的？

　　以獵獸訊生活的部落，鹽簡直就是命根子一般的存在。如果沒有鹽，那些野獸放不過三五天就會壞掉。而鹽被贖鹽氏的人控制著，價格高昂。腌制十頭牛的鹽，起碼要用三頭牛去換！贖鹽氏就掌握著這一手，四季都不用出獵，還能衣食無憂。

　　被綁來這人不知道自己的鹽是從哪里來的，倒是說出了河部落“能從石頭里煮出鹽來”的情況。

　　這完全就是意外的收獲。魚人部的人也更重視起這次行動來。這個消息只要有一絲可能是真的，就值得部落全力去森林中一趟。盡出部落的勇士，是怕真的出現(xiàn)了什么意外。因為如果這個部落有鹽的話，西牛部落真的可能會跟他們結(jié)盟的。出動一百來人，可能就真的不夠了。但是出動三百人，別說加上一個犀牛部了，就算贖鹽氏也混在里面也沒關(guān)系。

　　只是他們不會想到，河部落依仗的東西，并不是那些鐵木工具。

　　一天之后，王川帶著人連夜來到了大河與猛犸象通道交匯的地方，并且順利過了河。他騎著小象，身邊跟著比虎石角和徙人捻青，帶著十個小隊分布在河邊縱橫數(shù)公里的地方，逐一給每個隊伍安排前進(jìn)的方位和路線。讓他們以一個扇面的形狀將野獸往中間趕。

　　這個扇面里的野獸，不管是食草的還是食肉的，都是驅(qū)趕的對象。冬眠的應(yīng)該也快醒了，如果能擾動自然就更好了。

　　這一帶并沒有部落過來狩獵，算是動物的比較多的地方，眾人試著敲了幾聲鼓之后，就能看到野獸奔跑的蹤跡。隊伍拉開后，橫向就有好幾公里。推進(jìn)一天的話，前進(jìn)二十公里沒有問題。剛開始可以會有些麻煩，可是讓后面一批野獸跑起來后，這些野獸就會自動把前面的野獸驚跑。這樣滾雪球般把上百平方公里上的野獸趕到一起，數(shù)量會有多少，只有天知道了。

　　捻青號稱自己的族人能夠驅(qū)趕野獸，不過對這種用擂鼓驅(qū)趕的方式還是覺得大為新鮮，她不由緊張發(fā)問：“這樣成嗎？”

　　前面?zhèn)刹榈娜艘呀?jīng)直接從這條路上回來了。王川聽過他們的匯報后，讓他們跟在身邊，只等最后一波偵查的人回來。聽到捻青的發(fā)問，王川道：“對方連探路的人都沒有派出來，你說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