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和談

　　亮蘇長老被剝?nèi)チ俗约旱囊挛?，披著一件帶血的破爛獸皮，和其他戰(zhàn)俘擠在一起瑟瑟發(fā)抖。

　　關(guān)俘虜?shù)哪俱蹲臃烤褪侵芭`住的那個。這是個改造過的房子，窗釘了格子，門也是從外面卡上的。之前的奴隸現(xiàn)在沒有入族又幸存的只有兩人，而且據(jù)說在戰(zhàn)斗中表現(xiàn)不錯。擇日就將為他們?nèi)胱?，已?jīng)不用住這里了。

　　戰(zhàn)俘沒人關(guān)心他們的死活也不行，這些人回頭也將會成為部落的奴隸的，至于會不會加入部落，就看他們的表現(xiàn)了。王川讓人點燃了一個壁爐，給他們胡亂弄了一些殘羹剩骨，再講了幾個，諸如不能打架，不能搶奪別人的食物，不能大聲喧嘩這樣的規(guī)矩就不管了。只要他們不大聲喧嘩，不打砸房子，其他的隨便他們。

　　把亮蘇從戰(zhàn)俘里提了出來。兩下相見，分外感慨。亮蘇倒是沒有受傷。以部落人的尿性，受傷比較重的人只會拿走首級，是不會變成戰(zhàn)俘的。

　　王川聊家常一般道：“倒是想不到長老居然在嗷人氏里面待著?！?p>　　“我部無知，不知道河部落一年之間已經(jīng)壯大彪悍到如此。”亮蘇羞憤欲死，頭都不敢抬起來。昔日附近最不起眼的小部落，自己連見都不會見的。如今卻成了他們的階下囚。而且從諸多跡象看來，他們的發(fā)展已經(jīng)比火神部落還好了，只是人還稍微少了一點。

　　王川道：“土地就這么多，要是你們早知道我們已經(jīng)發(fā)展成這樣了，說不定早就盡全力來攻打我們了?！?p>　　亮蘇默然，只是道：“怕也討不了什么好處?！?p>　　王川道：“就等你這句話了。既然你有這樣的認識，我們就好好談?wù)劇！?p>　　“談?wù)?？”亮蘇有點跟不上王川的思路。自己已經(jīng)在對方手里了要殺要剮都是一句話的事情，有什么好談的？

　　王川道：“我聽比虎說，北方大部落戰(zhàn)爭輸了而沒有被滅族的話，有割地，賠人，進貢等諸多要求。火神部落和我們對戰(zhàn)輸了之后，不顧約定，還派人來追殺我們。這是無信。我們僥幸逃生之后，你們又派嗷人氏的人來找我們麻煩，這就是無恥了。你們出戰(zhàn)無信無恥，現(xiàn)在我們俘獲了你，還你留著性命。我們提一點條件，應(yīng)該不算過分吧？”

　　亮蘇警覺起來：“我現(xiàn)在在你們手中，答應(yīng)你們什么條件又有什么用？”

　　王川道：“我們并無私怨，從我自己的角度來說，我還是挺感謝你的。我們?nèi)セ鹕癫柯涞臅r候，差點被人轟出來，也是你接待了我們。從這一點說我還得感謝你呢。后來我們走得匆忙，沒有來得及當面感謝，就叫人送了些小東西給你，不知道你收到?jīng)]有？”

　　亮蘇冷哼道：“那鱷魚皮靴果然不錯。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到你們手里了?！?p>　　部落的人綁俘虜，先剝下獸皮檢查一遍，這是王川要求的。但剝了之后，會不會還回去，這就看心情了。王川連連道歉，還假意把吞了他靴子的那個戰(zhàn)士叫了過來，用樹枝在他的鱷魚馬甲上打了一頓。那戰(zhàn)士也是憨貨，愣愣得站著讓王川抽打，裝也不會裝一下。這種細節(jié)王川自然是不計較了。意思到了就行。末了，王川再給亮蘇拿來一雙新的靴子給他套上。至于他身上不能遮體的破獸皮，那自然是沒看到的。

　　如此一番作態(tài)下來，亮蘇臉色終于好了些了。王川便把條件提了出來：“我們只是想讓你留在我們部落之中，指導(dǎo)我們一二個春秋。這段時間里，你讓火神部落的人不要隨便進入我們的領(lǐng)地，以免發(fā)生沖突誤傷了你就好。你看如何？”

　　亮蘇聽著這段繞口的話想了想才明白是不殺自己，要把自己關(guān)在這里，于是道：“既然要把我關(guān)在這里，我怎么讓他們不過來？”

　　王川道：“這個簡單。你有沒有什么信物或者隨身物品？我們可以派人送去，告訴他們。如果你愿意用他們看得懂的字符圖畫畫些東西傳遞這些意思那就更好了。”

　　阿母都知道簡筆壁畫這種東西。亮蘇當然也是懂的。理清頭緒之后，亮蘇卻硬著脖子道：“你們想用我來要挾火神部落，等自己弄足了人口，好滅了我們，那是萬萬不能的。你可以殺了我，也休想我動手?！?p>　　王川倒是對亮蘇這剛烈的性子有些意外。不過王川也沒有著急。招手讓人叫來嘭卜啦，給他一把鐵斧頭，讓他當著亮蘇的面砍劈起木頭來。

　　嘭卜啦力氣極大，用斧頭砍起木頭來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亮蘇看了一會就變了臉色：“榮說你們掌握了金器，我們尤還不信?，F(xiàn)在看來，金器之利，果然天下無敵?；鹕癫柯錅缱宀贿h了?！?p>　　說完，亮蘇居然放聲不哭起來。

　　王川讓嘭卜啦離開，等亮蘇哭了一會兒才道：“這叫鐵器，想必過來之時你也看到了。我部落之中，除了比虎之外，其他猛士并不在少數(shù)。如果人人掌握這種鐵器攻到火神部落去，你覺得你們的傷亡會如何？”

　　亮蘇道：“死傷慘重?！?p>　　王川道：“我們有利器，但是人少，也可能會死傷慘重。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我是和平主義者，最不希望看到廝殺的發(fā)生。如果有可能，我們兩個部落永遠不發(fā)生戰(zhàn)爭是最好的。但現(xiàn)在你們勢大，像老虎一般，我們現(xiàn)在只是兔子而已。想和你們和平共處是不可能的。只是現(xiàn)在我們手上抓了你，又有鐵器這種東西，所以就希望你們不要逼迫太緊了。所謂兔子急了還咬人，要是你不想看到我們拼命，傷了你們太多人，為何不答應(yīng)了這個條件呢。

　　“幾年之后，我們?nèi)绻行乙查L到了和你們同樣的階段，大家再劃分地域，互不相干不是更好？”

　　亮蘇終于被說動，含著淚畫出畫，又寫了些旁人不懂的字符來。王川在他畫的時候也不阻攔，等他畫完了。才用匕首把壯漢砍樹，圍欄木屋等這些東西割了下來。至于字符，就一概不管，全涂黑了。

　　亮蘇看著王川的做法再次大哭：“河部落有你這種后輩，又有鐵器之利?？磥砘鹕癫柯涓矞绮贿h了。而他們還不自知呢。我今日還答應(yīng)了你們這等條件，只要再給你們?nèi)宕呵?，這里哪還有火神部落的覓食之地？”

　　王川安慰他道：“河部落不像你想的那樣。”他沒有想到這個時代還遇到了這么一個感性的人。倒是對他有了些好感。然后就讓人把他推到廢窯洞里關(guān)起來了。

　　廢窯洞里的羊早被清理了出來。里面關(guān)的是那幾個嗷人氏假意來投的男人。把這些人關(guān)進去后，隨意丟了些傷藥給他們自己處理傷口，每日再丟些小象吃剩的莖塊便沒有再多管了。他們?nèi)似诽^低劣，腳上受傷都不輕，只怕能活下來也都是殘廢，王川連讓他們做正常奴隸的想法都沒有。等開春后如果他們還活著，王川決定找個石頭山，讓他們開石頭去。部落要建房，弄些石頭做地基或者燒石灰總是好的。

　　廢窯洞口被拉了一個大石頭堵得只剩一條縫隙，外面再用幾根木樁固定石頭的話，這里就會成為不錯的牢房。不出意外，亮蘇要在里面待幾年了。

　　拿到亮蘇的圖畫，王川又讓人找齊了從亮蘇身上剝下來的獸皮衣物等，接下來就是派人到火神部落去談判的事情了。據(jù)王川對火神部落的了解。他們的每一位長老，其實都是有一些部屬的。亮蘇感性，應(yīng)該是一個受人愛戴的長老。加上火神部落實力大減，應(yīng)該也需要一個休戰(zhàn)休養(yǎng)的理由。因此，說動他們難度應(yīng)該不大。

　　對于河部落來說，現(xiàn)在拼盡全力，再去咬火神部落一口也并非不行。只是那種傷亡就太大了。部落現(xiàn)在如此裝備，去滅一個嗷人氏，都傷亡慘重到如此地步。要去硬撼火神部落，只怕部落又得回歸到三四十人的狀態(tài)。那樣的話，部落離消亡也就不遠了。只要再給部落一兩年的時間，讓王川把農(nóng)業(yè)弄起來，到時候再用陶器鐵器交換些人口，實力超過火神部落是不難的。到時候火神部落誰再跟誰求和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