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補(bǔ)償冬熊

　　根據(jù)斗獸的慣例，贏者當(dāng)場斬殺大獸，分食眾人，以謝眾人，以示慷慨。這可能也是集市唯一的免費肉食了。昂昂這種東西，不管在哪個部落都是少見的，眾人自然興趣大增，這就準(zhǔn)備上前幫忙宰殺，誰想這個新來的河部落人反應(yīng)如此激烈。這就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王川還摸不著頭腦呢。那個長老亮蘇不知道有心還是無意，也沒有對他們說斗獸中還有這個環(huán)節(jié)。要是知道，他寧愿自己等人先在外面野地里宿營，等這個斗獸過了再來。斬殺小象那是門都沒有。

　　還好王川還算克制，見眾人只是拿隨身武器，而且只是撲向小象的，并沒有率先激發(fā)弩箭，否則一場流血不可避免。那邊眾人見這個部落反應(yīng)過激，也是愣在當(dāng)場，不敢向前。

　　比虎喝問道：“你們?yōu)楹我獋也揩F類？”

　　比虎這一問，倒讓眾人明白過來了：不由嗤笑道：“你斗獸贏了，證明了你部勇武，難道還惜一頭野獸不成？”

　　“若缺肉食，何必還來斗獸？”

　　“怕是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新部落，不懂我們的規(guī)矩罷了？”

　　眾人調(diào)笑一番，緊張的氣氛倒緩和了些。比虎道：“這里面怕有誤會。我等新來，不知道其中究竟。這獸類我們叫它小象，是我部家畜，我們待之如同部族一般，不會斬殺傷害。請各位散了?！?p>　　眾人只是嬉笑，卻有點不依不饒的意思。并沒有人散去。

　　河部落眾人正頭疼之時，一聲大笑從人群后傳來，穿著一身亮麗熊皮的冬熊分開眾人走到前面，朗聲對四下說道：“此事確實有誤會。而且全都怪我。河部落一眾壯士是我邀請來的。事前我沒和他們說過有斗獸一事，也沒有和他們說過有分食斗獸一事。這小象確實是他們養(yǎng)在部落中的家畜，如同部族一般，不能斬殺。不如這樣，今日他們剛來，養(yǎng)的家畜也不算獵來的，就不算他們參加斗獸，不做贏家如何？大家看我冬熊幾分面子，回頭我再給每個部落送鹽一包，以示謝罪?！?p>　　冬熊和這些部落顯然都有交情。他話說得漂亮，又讓眾人得了實惠。眾人才罵罵咧咧的散開，走到那只被綁在兩根樹干中的野牛身前，把它評為贏家，然后動手將它活剝了。過程之慘烈，小象聽到聲音都不住往王川身后鉆。

　　冬熊卻留在河部落的位置沒有離開，見眾人離開了，便對比虎道：“還想你們不會早來，就沒有和你們說起此事。先前在火神部落中有些事情走不開。要不是聽說你們還帶了一頭象過來，我也不會過來的，總算沒有耽誤?！?p>　　比虎帶著部落眾人連連稱謝，拱手不已。冬熊一副不在意狀。只是問拱手是何意，問明白后也跟著學(xué)，很有興趣的樣子。隨后又圍著小象觀看，嘖嘖稱奇。仿佛他與河部落是多年的朋友，一點嫌隙都沒有似的，對于換回去的女人被毒殺的事情半點不提。這倒讓忍耐功夫不如他的比虎臉色顯得越發(fā)愧疚。

　　王川見比虎應(yīng)付不來，就走上前來也給冬熊拱了拱手，和冬熊說起比虎樹皮獵殺猛犸象以及活捉這些小象的英勇事跡。冬熊和王川接觸過，知道這孩子聰慧，倒沒有小看，認(rèn)真聽王川說的故事。

　　王川讓冬熊震驚了半天，才說道：“你走之后，不知道為何，我們部落中不少女子突發(fā)暴病，一下子死去了好多人呢……”

　　冬熊本就在震驚比虎樹皮斬殺猛犸象的事情，聽到王川這惡人先告狀的說法，頓時瞪大了眼睛，差點一口氣沒有上來。

　　王川若無其事接著道：“不知道換給你的那兩位有沒有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冬熊僵硬點著頭：“她們在出來后不久，也死了?！彼@次過來，本就憋著火氣準(zhǔn)備找河部落的人要一個滿意的說法的。在談判技巧上，他比比虎高明太多了。他故意先施恩于河部落，幫他們化解危機(jī)，讓他們有愧疚感。同時不先開口，等著把氣氛弄足。最后開口，自然就能要一個狠的價碼了。

　　沒有想到被王川這么來了一下，霎時間把他醞釀半天的氣氛弄沒了不說，連那兩個女子暴斃的事情都變成了意外。這么說來自己只能拿回幾個帳篷？冬熊覺得心里窩了一肚子氣。

　　王川將冬熊的反應(yīng)看在眼中，卻依舊不急不緩，道：“我們阿母說，做人要仁厚。本來是不能讓我們部落的朋友吃虧的。但部落暴斃人數(shù)不少，現(xiàn)在我們的人也變得不足了……”

　　說話間，王川從小象拉的雪橇上摸出一個竹筒，拍開泥封自己先喝了一小口，再遞給冬熊，示意他嘗嘗。冬熊聽王川說得正是心煩的時候，接過竹筒仰頭喝了一大口，然后就被嗆得差點喘不過起來。

　　“這是何物？何物？”冬熊一口氣順過來后，連連發(fā)問。他很快從嘴里的余味中品嘗出了不一樣的感覺，又小口喝了一口，砸吧兩下嘴，隨后又喝了一小口含在嘴里半天才吞下去。他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賣相卻有些惡心。

　　冬熊問：“這是何物？你們愿意拿這個抵償？”作為一個商人，他很快發(fā)現(xiàn)了這其中的價值。這種液體入口的那種微甜酸澀又有醇香多種滋味融合的感覺，下肚后身體微微暖和的感覺，都讓人回味無窮。這可比那肉湯還要美味。

　　王川道：“這是我們部落試著用糧食弄出來的東西，我們叫酒水。用這種東西換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們帶的不多。我們想用另外一種辦法對你進(jìn)行補(bǔ)償……”

　　這是后期靈帶著部落的女人釀出來的酒水。不知道過程中哪里出了問題，味道有些酸。不過這次王川沒有從中提取酒精，味道倒是濃烈了一點。部落的人更是喜歡得不要不要的，用來忽悠其他部落的人應(yīng)該沒有問題。這次出來，他們就用竹筒裝了一些，準(zhǔn)備在這個集市中換一點有用的東西。

　　冬熊把竹筒遞給身后的隨從，讓他小心端好，接著問王川：“什么辦法？”他現(xiàn)在對王川說的辦法變得極為有興趣。

　　王川拿過一個藤筐，掀開里面的包裹著東西獸皮，讓冬熊看了一眼，冬熊的眼睛就挪不開了。

　　里面是一個一尺寬高的壇子。這是王川做給阿母盛放東西的，還是賣相較好的一個。示意冬熊不要拿出來，不要聲張，王川道：“你走之后，我們部落人暴斃不少，現(xiàn)在人手不足。我們阿母才決定把這個唯一的寶貝拿出來換成人手。所謂寶物有德者而據(jù)之，我們現(xiàn)在連人手都不足了，留著這個寶貝只怕遲早是個禍害，早些換出去也好?！?p>　　王川戀戀不舍得看著，接著道：“我們實力低微，又不懂這里的規(guī)矩，我們想托你幫我們把這個寶貝在這里換來。當(dāng)然不讓你白忙。若是換得五人，則給你二人。換得八人則給你三人。換得十人則給你四人。如此，也正好給你做些賠償。你看如何？”

　　冬熊對這個方案簡直滿意到無以復(fù)加，連說好好。他對王川說的“寶物有德者據(jù)之”的說法更是佩服。沒有人知道他轉(zhuǎn)手上個陶盆賺了多少，反正王川在他身后的隨從中看到了不少畏縮的新面孔。

　　王川補(bǔ)充道：“這件寶物交換出去后，我們部落就再沒有這種寶物了。我阿母說，還麻煩你交易的時候不能把這東西出自我們部落的事情說出了。以免后續(xù)麻煩。”

　　“好，沒問題?！倍芡纯齑饝?yīng)。然后讓自己的隨從脫下一件獸皮來，把筐子都包了起來。讓他們抱著。兩人又談了后續(xù)的一些東西。事情談完，冬熊依然沒有急著走，而是道：“這個酒水，你們準(zhǔn)備怎么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