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稀林通道走,就沒那么費力了。這些路雖然有些坑洼,不過極少攔路的藤條荊棘。同時一路走來野獸極少,偶爾見到些野雞飛鳥,也成了比虎的箭下之物。
在王川看來,比虎號稱神箭手也不為過。他搭弓射箭快如閃電,枝頭飛鳥扇翅起飛也難逃命中。這種箭法,參加奧運會也足夠了。
樹皮對比虎的弓箭看得眼熱,費盡力氣拉起弓射了一箭,結果把一支箭不知道射哪里去了。為了找回顏面,他一路攀藤爬樹想找些鳥蛋來展示自己的能力,不料現在鳥雀基本把蛋孵完了。只找了些野果子充數。這個季節(jié)果子都已經熟透了,都帶著甜味,這倒讓比虎和王川很是滿意。
白天吃了些肉干和野果。走到太陽偏西,涼風漸起。比虎和樹皮都說鹽礦不遠了,王川便示意尋找地方過夜,明日再去鹽礦查看。既然前面叫獸寨,想必動物極多,再靠近的話晚上過夜就比較危險了。
比虎的麻布被王川拿去做繃帶和里衣了。現在人多,就算有也不夠遮擋的。王川有更好的過夜的辦法。
在一個坡地上確認了過夜地點,王川便讓比虎用鏟子挖起洞來。洞不用太大,夠一個人躺進去就行。洞挖好后在里面燒一堆火,把泥土烘干,這樣睡覺的時候人躺進去又避風又暖和,比比虎的單薄的麻布可舒服多了。不過為了安全,晚上在周圍還是要做些防范,圍些荊棘設些拌索繩套是不可少的。
比虎挖洞,就讓樹皮去砍荊棘,王川拉繩下套子,順便撿柴火。
樹皮也不知道是力氣小還是怎么的,一棵不大的帶刺的荊棘砍了半天才拖回來,還被樹枝彈了一道血口子。
王川看到后試著彈了彈樹枝,差點沒忍住就在樹皮的血口子上親了一口。都說山林里寶物多,隨便砍棵荊棘都能砍回一棵桑柘木那也是沒誰了。這東西的葉子就有化瘀止血的功效,隨便嚼幾口敷在樹皮血口子上就讓他去把這種樹全都砍回來,晚上最大的肥雞就是他的,還放鹽。
王川做飯的手藝部落一絕,樹皮便流著口水忍痛去了。不過卻也沒忘了問這東西有什么用。
桑柘木又稱柘木,是很好的制弓的材料。它的樹枝致密柔韌,彈性極好。古有飛鳥棲之而不飛的說法。就是說這種樹枝彈性太好了,鳥落上去以后,起飛時都會被壓彎的樹枝彈到。樹皮被彈到也不算冤枉。而且這種東西葉子可以入藥,也可以養(yǎng)蠶,簡直就是山林里的寶貝了。
樹皮聽完,興沖沖得去了。只是要求做好弓要有他一副。
王川入夜后烤熟食物讓三人飽餐一頓,安排了守夜的次序,便依次鉆進洞里,用獸皮裹著頭臉睡去。這一夜,三人都睡得還算不錯。就連比虎這種野外生存大師,都覺得王川的辦法很是絕妙,說不定冬天用這種辦法也能在野外過夜。
王川守的是最早一班,所以可以一覺睡到天亮。天亮他還沒來得及起來,便被一陣嘹亮的昂嗷昂嗷的聲音給驚醒了。
睜眼爬出土坑,看到比虎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他便迅速地反應過來:這是猛犸象在附近!
樹皮已經醒來了,三人收拾了武器,便悄悄向著發(fā)聲方向潛行過去。上了一個低矮的山頂往下一看,便看到稀疏的山林中,正在上演猛犸象大戰(zhàn)野豬群的場景。
野豬群有大大小小的野豬十幾只,林地間有不少它們刨開的泥土,以及露出的莖塊樹根。顯然它們的早餐剛準備好還沒有來得及進食,猛犸象就殺過來了。
那是一只怎樣的洪荒巨獸!它身高五米以上,全身披著紅棕色的長毛,一對象牙長、尖、而且?guī)еh利的拐角。它鼻子翻飛之間,三四百斤的大野豬就像大人甩飛兒童的玩具一般,輕易的將大野豬甩飛出去。它的腳步抬動之間,稍小些的野豬直接被踩成肉泥。有些野豬被激怒了,挺著長長的獠牙,轟轟地沖刺著對它的身子撞了過去。那巨獸卻是頗為靈活的轉身側讓,那野豬的獠牙側著撞到它的身上,卻仿佛兩它的長毛都沒有蹭掉多少。反而被那巨獸抬腿輕踢,那野豬也翻到在地,不知死活了。
這等激戰(zhàn)的場景,比虎直看得血脈僨張,激動不已。比后世看大型比賽的決賽還要夸張幾分。樹皮看了卻有些臉色發(fā)白,頭冒虛汗。他可是看過這巨獸殘殺同伴時候的場景的,現在看到巨獸發(fā)威,他的腦袋都低了幾分,唯恐被發(fā)現難逃厄運。
王川看了幾眼戰(zhàn)局,卻很快被戰(zhàn)局之外的一個身影吸引了目光。那是一只身高一米多一點,如同一只牛犢子大小的小猛犸象。它披著棕色的長毛,牙齒還只有一個禿頭,兩只眼睛大而黑亮。
它對母親在一旁的戰(zhàn)斗視而不見,隨意用長鼻子在地上翻找了一下莖塊,卷了些脆生的部分放進嘴里,就不再看滿地的食物了。它的目光很快被一棵小樹上的蜂窩吸引了,它走到小樹前,看了看那個只有排球大小的蜂窩,然后把鼻子伸進嘴里,吸出嚼爛的莖塊對著蜂窩噴了過去。只把蜂窩噴了個七零八落。
一只被大猛犸象摔出戰(zhàn)團的野豬發(fā)現了小猛犸象,嗷嗷叫著沖了過去。小猛犸象分明比那只野豬大上兩圈不止,它見到野豬沖來,卻畏縮得向身后的灌木叢里退去,同時揚起鼻子昂啦昂啦的尖叫起來。
大猛犸象聽到叫聲,顧不得戀戰(zhàn),轉身就向著小猛犸象的位置飛奔而去,在野豬沖到小象身邊之前,一把刺穿了野豬的身子,一甩頭將它甩飛了出去。轉過頭,它又沖向了野豬群……
王川發(fā)現,猛犸象奔跑的時候速度極快。不過這只大猛犸象跑動中,有一只后腿不太靈便,仔細看才發(fā)現有些卷曲,好像有些殘疾。
半晌之后,大猛犸象終于趕走了所有的野豬,把沒走的都踩踏了一遍。最后昂然抬頭,一聲大吼:昂!然后還炫耀一般一頭撞斷了一棵成人腰粗的大樹。
搶到早餐,大猛犸象開始安安靜靜地喂食自己的孩子,它把各種鮮嫩的莖塊都卷起來塞到小猛犸象的嘴里,不過小象卻是吃兩口就鉆到母親身體下,開始喝母象的奶水。大象把腳下的各種莖塊塞進自己嘴里,還用長長的象牙翻剝下樹皮,吭哧吭哧得吃的香甜。
三人悄悄從山頭上下來,王川輕聲問:“就是這只象攻擊了豚部落?”
樹皮點點頭。他頭上還在冒汗,顯然害怕的心情現在依舊不能平復。不過作為原始人,神經極為粗大,應該再過一會兒就會沒事了。王川若有所思說出的下一句話,卻讓他陷入了無比的驚恐之中。
王川說:“我們三人想想辦法,能不能把這只象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