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現(xiàn)場排演
“我最親愛的，
你過的怎麼樣，
沒我的日子，
你別來無恙。
依然親愛的，
我沒讓你失望，
讓我親一親，
像親人一樣……”
溫暖的歌聲，如同娓娓道來歷經(jīng)歲月滄桑的愛與愁，回蕩在人來人往的雅天大街，空氣中仿佛流淌著一種云淡風輕的回憶，黏住了路人的腳步，也黏住了過往的喧囂。
依舊是雅天噴泉廣場，依舊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群。
一首《我最親愛的》，在陳禹動情的演繹中落下帷幕，好不容易安靜幾分鐘的人群，再次卷起一片歡騰的聲浪。
劉康等人對陳禹能夠再次拿出這樣一首好歌，早已是心悅誠服，看著周圍密密麻麻的三四百觀眾，心中更也充滿自豪，這幾乎已經(jīng)相當于一場小型的歌友會規(guī)模！
不！
應(yīng)該說是粉絲見面會，屬于陳禹，當然也屬于天生樂隊！
劉康幾人不由得挺起胸膛，面對粉絲們的手機拍照，各自擺出一副自認為很酷的樣子，臉上堆滿自豪甚至驕傲的神情。
擺放在樂隊正前方的兩個吉他盒已經(jīng)堆滿了大大小小的鈔票，許多觀眾仍在不停的往前擠，企圖以投錢為借口，趁機占據(jù)一個更接近“偶像”的地方。
在場觀眾除了昨天臨時組織的“小禹治水”粉絲后援會，大部分人都是慕名而來。陳禹已經(jīng)知道，自己演唱的幾個視頻已經(jīng)在網(wǎng)上掀起一場不大不小的熱潮，最高的播放量已經(jīng)超過三十萬，底下評論一片叫好，而且還在穩(wěn)步增長。
特別是《梁?！愤@首曲子，剛剛竟然得到著名詩人、樂壇雙天王御用作詞家宋句先生的點贊和轉(zhuǎn)載，也許到不了明天就會突破百萬次的點擊。
為了表達自己的謝意，陳禹原本打算在今天的賣唱中，除了《有多少愛可以重來》和《雨花石》，會再度演唱五首新歌，臨時起意又安排一次雙吉他演奏《來自靈魂的吶喊》作為開場，將現(xiàn)場氣氛直接推到一個高潮。沒想到還沒來得及演唱新歌，每次表演完畢，眾人卻化身記者，纏著他問出一個個稀奇古怪的問題，每一次都要因此而消磨一段時間。
當陳禹演唱完這首《我最親愛的》，已經(jīng)接近下午六點了，這也可能是今天最后也是唯一的一首新歌了。
周圍群眾這會正在為爭奪發(fā)言權(quán)吵得面紅耳赤，陳禹盡管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好幾次，卻仍有些不知所措，額頭不禁再次冒起一層細密汗珠，習慣性的緩緩掃視人群，直到確認田小幺并沒有在場，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怪只怪他們的問題實在越來越污，他可不想還沒來得及讓田小幺正式認識他，就在她心里留下一個不大好的印象。
這一失神之際，一場毫無秩序的“采訪”頓時七嘴八舌的響起，劉康幾人只得臨時充當保安維持秩序，卻仍是難以阻擋不斷向前推進的人群。
“小禹，剛剛那首《我最親愛的》也是在唱你的那個夢中情人嗎？”
“你為她寫那么多歌，不會已經(jīng)把別人當老婆了吧？哈哈！”
“小禹，老實說，你們是不是一夜情，然后你就愛上人家了？”
……
也不知是誰在帶節(jié)奏，最后問出的問題幾乎都與緋聞有關(guān)，當然，一些正經(jīng)的問題早在前幾次就說完了，現(xiàn)在也只剩下這些八卦緋聞。
陳禹心知他們并無惡意，眼見在場罕有女孩子，索性也放開心胸，打著經(jīng)營粉絲的念頭，干脆決定陪他們也鬧一場，抿著一抹笑意，想了想，笑道：“田田確實是我的夢中情人，至于一夜情嘛，哈哈，別人都到你夢里去了，想做什么，那還不任你為所欲為……什么？在夢里做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嘛，給你個眼神，自己體會去……”
哄笑聲中，有人高喊道：“小禹，如果她有男朋友了，你會怎么辦？”
“這個問題問得好，不過俗話說了，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墻腳挖不倒?！标愑聿]有多想，笑嘻嘻回道，“就算她有男朋友，但總有一天，她會真正愛上我，然后每天和我一起起床?！?p> 這個世界又哪里有“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墻腳挖不倒”這句俗話，眾人聽著有趣，都以為這又是陳禹杜撰的，他每次的回答都幽默風趣，頻出金句，經(jīng)常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小禹，你認為你能追到她？別人長得那么漂亮，至于你，哈哈哈！”有人也故意逗弄陳禹，專挑一些刁鉆的問題。
陳禹聳聳肩道：“看人嘛，主要看氣質(zhì)。再說了，這個年頭男生追女生，只看長相，那叫審美；女生要是只看長相，嘿嘿，那就是好色了。還好我家田田一點都不好色，她喜歡有才的人，這個……一般人我可不告訴他?！?p> “那你認為你有才嗎？”
有人這樣問道，話聲未落，便立刻遭到很大一部分人的駁斥。
一股暖流涌上心頭，陳禹挺起胸膛，道：“我應(yīng)該有點才吧？怎么說呢？嗯，我舉個例子，如果有才可以養(yǎng)活人，那我可以養(yǎng)活整個地球！”
一陣噓聲驀地響起，陳禹含羞帶笑，撓了撓腦袋，說道：“所以，為了證明大家的眼光真的是好，還有一首歌，我很想能夠唱給大家聽，就算是今天的最后一曲吧，謝謝大家對我們天生樂隊的支持！”
原本鬧鬧哄哄的場面很快安靜下來，劉康幾人一聽陳禹還要唱歌，頓時興致勃勃的各回原位。
陳禹緩緩環(huán)視眾人，目光最后落在劉康幾人身上，一股發(fā)自肺腑的感動莫名油然而生，他們那么殷切而親熱的看著他，只有期盼，沒有質(zhì)疑。
他明白，現(xiàn)在的自己就是他們的驕傲，因為他唱的歌，當然還有他的表演。
盡管那些歌確切來說并不屬于他，不過能夠親眼見證這些經(jīng)典歌曲在另一個世界閃耀，陳禹依舊覺得無比榮耀，做為一整個世界的經(jīng)典代言人和傳播者——當好一名歌手，雖是榮耀，更是責任。
陳禹深深吸了口氣，從牛仔褲屁股兜里掏出一疊紙，直接丟向劉康，后者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打開一看，當場愣住。
“兄弟？”
劉清湊近一看，頓時笑逐顏開，一把奪過，從這疊紙中分出一張塞給劉康，隨即招呼鼓手張浩波、鍵盤手徐雙兩人過來，也一人分了一張，幾人湊在一起，都是嘿嘿傻笑不停。
人群一時間紛紛攘攘，無不在猜測紙上到底寫了什么，有些人湊過去想要偷看，天生樂隊幾人條件反射似的一把捂住，滿臉都是警惕意味。
陳禹拉過麥克風，淡淡笑道：“今天有幸和大家相聚街頭，就像兄弟姐妹一樣，其樂融融，我很喜歡這種感覺，謝謝大家?！彼㈩D了頓，忽然加重語氣，“兄弟，請允許我叫大家一句兄弟！我是一名歌手，也只能用歌聲，報答兄弟姐妹們的厚愛！接下來這一首《兄弟》，是天生樂隊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合作，我們會現(xiàn)場排演，希望能夠呈現(xiàn)給小伙伴們一次完整的樂隊表演！”
直到這一刻，眾人才恍然明白，原來那幾張紙是《兄弟》這首歌的詞曲，怪不得天生樂隊那幾人會如此興奮，一首好的原創(chuàng)歌曲，對于一個樂隊的價值實在太大了。
《兄弟》這首歌在昨天驚鴻一瞥，更何況陳禹的才華有目共睹，在場許多人都對這首歌的質(zhì)量深信不疑，似乎生怕打擾天生樂隊的排練，也刻意壓低了議論的聲音，大多掏出手機準備隨時錄下接下來的一場精彩表演。
這一定是一場精彩的表演！
以陳禹和劉康為首的天生樂隊此刻湊在一起，一邊商討歌曲編排，一邊加入合作演奏，傳出的樂聲一開始倒是顯得不成章法，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幾人漸漸磨合，配合也越來越默契。
天色越來越暗，噴泉廣場已經(jīng)亮起了路燈，積聚的人群卻反而愈來愈密集。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有了曲譜對照的幾名樂手大概覺得已經(jīng)熟練，終于在眾人狂熱依舊的目光下一一點頭，人群再次迎來一陣歡呼聲。
陳禹站在麥前，朝劉康點了點頭，隨即掏出電話，撥通吳軻的號碼，卻再一次聽到關(guān)機的提示音。
“還打不通老吳的電話？”劉康詢問道。
“這小子一大早就跑沒影……算了，不管他了，咱們繼續(xù)，就讓他后悔去吧！”
陳禹略一遲疑，打開手機錄音，放進兜里，這才揚起右手，輕輕一揮。
猶如得到將軍號令，張浩波一手握著一根鼓槌，兩相擊打，清脆而有節(jié)奏的撞擊聲緊接著帶起一陣激昂的電吉他聲，配合貝斯、鍵盤的插入，好像呈現(xiàn)出一場樂器的狂歡，氣氛漸至熱烈，卻在下個瞬間，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木吉他弦聲忽然從容而淡定的響起，就像倍受尊敬的老者出場，淡笑著安慰受驚的“樂器”，一場狂歡再度恢復熱鬧，其樂融融。
“輕輕的風，
像舊夢的聲音，
不是我不夠堅強，
是現(xiàn)實太多僵硬。
逆流的魚，
是天生的命運……”
樂聲眾星拱月般的烘托中，陳禹略帶顆粒感的歌聲由輕到重的響起，仿佛當真是輕風刮來一般，眾人見他將麥克風緩緩拉近嘴邊，竟然會產(chǎn)生這樣一種悠揚的效果，不由都在心底叫好，這次是整個樂隊的配合表演，果然是別樣的精彩。
天生樂隊已然徹底沉浸在律動之中，渾然沒有注意到，一名四十歲上下的禿頭男子擠到人群前列，挺著大肚便便看了一陣，驀地站出身來，不顧演唱還在繼續(xù)，趾高氣揚地說道：“原創(chuàng)還不錯，你們想去一個大舞臺唱歌么？”
再一次被外人打攪《兄弟》這首歌的演唱，一股怒火登時竄上陳禹心頭。
吳軻很快就要重返部隊，陳禹不明白他為何一大早離開，心里莫名心緒不寧，總想著完整呈現(xiàn)這首《兄弟》，當做兄弟的送別曲，沒想到昨天被人蠻橫打斷，今天還是如此。
撥開麥克風，陳禹冷冷瞧著來人，沒好氣道：“不想！”
“你……”
禿頭男子吃了個癟，一張油光發(fā)亮的國字臉頓時沉了下來，雖然衣著隨意，卻意外散發(fā)出幾分威嚴的氣勢。
劉康看了禿頭男子幾眼，認出來人名叫鄒宏兵，正是《經(jīng)典之夜》欄目組專門負責參賽選手的經(jīng)紀總監(jiān)，不由暗叫一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