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七是劍客,丁九也是。
劍客多情,劍無情,出鞘的劍更加無情。
丁九也盯著衛(wèi)七好久,最終還是提著劍走啦過去。
衛(wèi)七的劍顫抖著,丁九的劍卻很穩(wěn),穩(wěn)的劍殺人才能更快。
初一看見衛(wèi)七的劍雖然顫抖,但是眼神卻異常堅定。
初一知道,衛(wèi)七不是在搏命,他是在求死,他想以一死來維護自己的尊嚴(yán)。
丁九出劍啦,這一劍卻是那么的慢。
丁九的劍一出,必定是為啦殺人,可為何該死的人還站在那里呢?
衛(wèi)七的頭發(fā)被丁九削下一截來,但衛(wèi)七還站在那里。
衛(wèi)七急促的呼吸著,手里的劍再也握不住啦。
初一看著丁九,沒有說話。
丁九道:“活著的感覺好嗎?”
衛(wèi)七人生第一次覺得活著真好,他感激的看著丁九道:“好!”
就在此刻,丁九的劍突然刺穿啦衛(wèi)七的胸膛。
眾人驚呼,沒有人能預(yù)料到。
初一想動,但還是沒有動。
丁九回過身來道:“今晚在這里過夜,明天去梧桐山莊!”
沒有人敢反駁,沒有人。
初一突然道:“你為何要殺他?”丁九道:“我不該殺他嗎?”
初一道:“你本來可以放他一馬的?!?p> 丁九道:“我殺人不需要理由,我放人也不需要理由,我改變主意也更不需要理由。”
初一閉嘴啦,他只能閉嘴,雖然他很想起來給丁九幾個耳光。
又是夜,黑夜。
石介天和丁九坐在屋里。
屋里點著燈,明亮的燈。
燭光在石介天和丁九的臉上晃動。石介天先開口道:“袁克走啦?!?p> 丁九點頭,他早已經(jīng)想到啦。
丁九道:“青衣劍縱橫江湖多年,沒想到就這樣落幕啦?!?p> 石介天道:“青衣劍確實落幕啦,但卻有啦一個真正的袁克?!?p> 丁九疑問道:“什么意思?”
石介天道:“我的意思是袁克沒啦青衣劍依舊可以生活的很好。”
丁九搖頭道:“石大俠,你錯啦?!?p> 石介天問道:“此話怎講?”丁九道:“袁克一日是青衣劍就終身是青衣劍,他絕對做不了一個普通人?!?p> 石介天道:“不會,我就一直羨慕普通人的生活。”
丁九道:“你為何不去過普通人的生活呢?”
石介天道:“我還有太多的擔(dān)子?!?p> 丁九道:“錯啦,你錯啦。袁克的劍雖然沒啦,那顆雄心也碎啦,但他的劍心還在?!?p> 石介天正要說話,丁九道:“你雖然想去過普通人的生活,可你的敵人會讓你安心嗎?你自己能讓自己安心嗎?”
石介天不說話啦。
丁九繼續(xù)道:“這個問題江湖討論過很多年啦,你其實也知道答案,只是你不愿去承認(rèn)罷啦?!?p> 石介天撫摸著自己的笛子道:“你為何還要留在這里?”
丁九反問道:“我為何不能就在這里?”
石介天道:“藍家雖然不是什么名門望族,但是在徐州城絕對沒有人能小覷?!?p> 丁九道:“你的意思是……”石介天道:“我的意思是我們隨時都有可能會遭到報復(fù)?!?p> 丁九笑啦:“你認(rèn)為我怕報復(fù)嗎?我就在這里等的就是他們的報復(fù)!龍四爺既然要插手,與其日防夜防,不如以逸待勞?!?p> 石介天沉默啦,他不由得心驚,為他面前的年輕人心驚。
丁九這樣的自信實在令人驚心,丁九果真就是丁九。
自今晚后,恐怕再也沒有人敢輕視這位出身世家的劍客啦,從此以后丁九這個名字的威懾力將籠罩江湖,而這無關(guān)世家的底蘊,關(guān)系的不過是一把劍,丁九的劍。
與此同時,徐州藍家。
一個老人,雙鬢如霜的老人。
藍如??粗鴫ι系哪前褎?,一陣陣出神。
他十六歲初入江湖,經(jīng)過啦多年的廝殺才在江湖上得到啦微薄的名聲。
藍如海一直向往著外面的世界,向往著江湖。
藍如海的兒子出生的很晚,藍如海也一直疼愛自己的孩子。
他從小就培養(yǎng)自己的兒子,他要把自己的兒子培養(yǎng)成這江湖最有名的劍客。
實際上,他兒子也沒有讓他失望。
八歲練劍,十歲成名,十六歲名動江湖。
這樣的成績一直是藍如海的驕傲,他為自己的兒子驕傲。
如今呢,自己的兒子呢?
自己的兒子躺在冰冷的棺木里,永遠的閉上啦眼睛。
而這的始作俑者就是丁九,藍如海知道丁九是丁九也是那位江湖中人人敬仰的西門家主的兒子。
但是,殺人者人恒殺之。
藍如海緩緩的取下啦墻上的那把劍,多少年啦,多少年沒有再握過劍啦。
藍如海的眸子突然變得雪亮,他的血液又一次沸騰啦。
他的呼吸急促起來,他的手顫抖啦。
藍如海現(xiàn)在心里只有兩個字:“殺人!”
殺誰呢?殺丁九!丁九在哪?在南城客棧,在自己的地方!
藍如海走出啦堂屋,站在門口看著院子,看著院子里的人。
院子里都是人,人人手里都有劍。
無數(shù)的火把,無數(shù)的劍。
火光照著劍身,劍光反射在人的臉上。
院子里至少有百人,一百個少年,一百個沸騰的血液。
少年們戴上白色頭巾,把左手食指劃開一道血口,把血滴在劍上。
血劍,血海深仇!
血仇要用鮮血來償還!
藍如海此刻還用開口嗎?不用啦,什么都不用說啦。
言語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去啦色彩,劍,劍還有顏色,是血色。
徐州城的另一座大院里。
一個人也站在大院里,他并不算老。
他正值壯年,他有些無比強健的體魄,和旺盛的精神力。
他的面前也有人,也是一群少年。
沒有火光,沒有血,沒有劍。
只有壓抑,壓抑到死的氣氛。
他看著這些年輕人不由得嘆息,他不想讓這些少年再賣命啦,他的兒子已經(jīng)死啦,他不想再有人死啦。
可是,這是他衛(wèi)天鵬能決定的了的嗎?
藍玉死啦,藍如海傾盡所有也要為兒子報仇。
他衛(wèi)天鵬也要為自己的兒子報仇,他需要這些少年。
雖然,他要對付的只是一個后輩,但是他知道這個后輩是多么的可怕,這個后輩的劍是多么可怕。
他有信心,他對這些少年有信心
他們有些鋼鐵般的神經(jīng),鋼鐵般的意志,鋼鐵般的眼神。
他們是衛(wèi)天鵬培養(yǎng)多年的死士,是為啦衛(wèi)家的繁榮昌盛而存在的。
可現(xiàn)在,自己的兒子死啦。
衛(wèi)家的未來已經(jīng)沒有啦,他衛(wèi)天鵬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啦。
夠啦,夠啦,等的時間夠久啦。
衛(wèi)天鵬等不及啦,他再也等不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