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平?jīng)_進營帳,借著帳外的火光,看見有兩個人在地上扭打,其中一人占絕對優(yōu)勢,騎在另一人的腰上,手中明晃晃的青銅匕首閃著不詳?shù)墓饷ⅰ?p> 見趙承平進來,那人身形極快,幾下就從后窗逃走,趙承平?jīng)]有去追,點亮燭火,商容躺在地上,撐了幾下想要起來,卻使不上勁,趙承平要扶他,他礙著面子不肯,一用力,痛得直吸涼氣。
這刺客來得蹊蹺,趙承平不想驚動姬昌,便將擁有治療術(shù)的辛偉找來替商容看看傷到了哪里。
辛偉進來后,按了幾下商容受傷位置,商容忽然大聲說:“剛才就是他!”
“剛才那么黑,我都看不見,你怎么看見的?”趙承平根本不相信。
商容指著辛偉:“我與那人扭打了半天,對他的力道和動作十分熟悉,就是他?!?p> 本來想悄悄地把事情解決,沒想到把辛偉叫進來之后,事情反而還鬧大了,趙承平感到很頭疼。辛偉看著他的樣子:“你也懷疑我?”
“懷疑誰也不能懷疑你啊,我他.媽是為誰才在這些鬼空間里跑來跑去?!壁w承平扶額,說是這么說,他還是忍不住看了辛偉的記憶。
辛偉的確不是刺殺商容的兇手,但是,就在自己方才去找他之前,有一個黑衣人來過,還給了他一樣什么東西。
如果沒看錯的話,那個黑衣人就是刺殺商容的兇手。
趙承平的能力只能看到眼前之人的歷史,卻無法跳轉(zhuǎn)鏈接到這個人見過的其他人那里,對于那個黑衣人的身份,他也是一無所知。
在這當(dāng)口,趙承平臉上一點情緒也沒露出來,對商容說:“我愿以我的性命擔(dān)保,剛才刺殺你的,絕對不是他?!?p> 此時商容被刺的事,幾乎整個周營里都知道了,姬昌匆匆趕來,同來得還有姜子牙,正聽見商容說刺客是辛偉的事情,他說:“這有何難會先天演卦,一課便知。”
趙承平生怕他占出辛偉與那刺客有牽連,在腦海中找到使用旁門左道之術(shù),能混淆卦象,只是需要辛偉的鮮血,這會兒已經(jīng)來不及跟他明說了,只好看辛偉是不是與他還有默契。
“忍著點。”趙承平輕聲在他耳旁說,辛偉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覺得手指被利刃劃開,嫣紅的血瞬間涌了出來,都被趙承平以袖子籠住。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辛偉也只是在手指被割破的瞬間略微發(fā)怔,那廂姜子牙已經(jīng)拿出了龜甲與銅錢,開始占算。
“的確不是他?!狈磸?fù)查看卦象后,姜子牙給予了肯定的說法。
“我想,此時最希望您沒事的,就是這個軍營里的人,如果商使臣在周境出了事,商天子隨時就可以派出大軍壓境,一舉滅了這小小周原之地。您說是嗎?”柔柔的聲音,令人無可辯駁的理由,馮麗到了。
商容想了想,也確實是這個理,如果自己死在周地,簡直就是紂王出兵的絕佳理由,如今武成王黃飛虎就在這邊境,一份調(diào)令,說來就來。
如果不是姬昌因為不想去朝歌而下得黑手,還有誰?
“來人,加強守衛(wèi),請使者大人早點歇息,天亮還要趕路。”眾人離開商容的營帳,姬昌回到自己帳中,其余人住得較遠,還要再走一段。
辛偉與馮麗走在前面,不知在聊什么,趙承平一路默默無語,大腦卻在急速飛轉(zhuǎn),思考著各種可能性。
姜子牙的聲音在他耳邊如微風(fēng)一般刮過,幾不可聞,卻令他如五雷轟頂:“一股鮮血的味道,你為什么要使用混元術(shù)?是怕我知道什么嗎?”
看來雖然是書里的人物,但是畢竟連程瀟也不敢把赫赫有名的姜太公給寫成白癡啊……趙承平趕緊解釋:“這事一定有問題,有些線索看起來是線索,其實只是干擾我們抓到真兇,那這樣的線索不要最好?!?p> “那你打算如何?”
看著辛偉與馮麗站在一起的身影,趙承平說:“這事我來處理,還請?zhí)灰掖??!?p> “十日為限?!苯友郎钌畹乜戳艘谎圳w承平,“年輕人,你何苦把什么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壁w承平笑笑。
…………
…………
等所有人各回各帳,趙承平悄悄走到辛偉的營帳前,帳內(nèi)亮著燭火,只聽見辛偉說:“進來吧,知道你要來。”
“你還是看了我的記憶。”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趙承平大大方方承認:“是,而且,也看到了那個黑衣刺客交給你東西?!?p> 辛偉沒有說話,抬手指著一旁矮幾。
兩枚紅色的杏子,就端端正正放在案上。
“仙杏?你怎么會有這東西?”趙承平驚訝道,這風(fēng)雷二杏,正是那讓雷震子吃了之后,長出雙翼的仙物。
“找我的是云中子,他本來想找你,可是你卻不在,他很著急的樣子,就把杏子給了我,托我轉(zhuǎn)交給你,你找到機會就把它們給雷震子?!毙羵ッ銖娦πΓ拔疫B直接把仙杏給雷震子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噓,”趙承平豎起食指擋在唇前,辛偉開口:“馮麗,進來吧?!?p> 門簾一動,果然是馮麗,她背著雙手走進來,臉上還帶著笑容:“你們兩個大半夜不睡覺聊什么呢?”
“聊女人呢。”辛偉隨口說了一句,“趙承平說他現(xiàn)在特別特別想喬瑜?!?p> 馮麗扭過頭:“這點小事也值得你們秉燭夜談嗎?晚睡死得早!”
“我反正已經(jīng)是植物人了,在現(xiàn)實世界天天躺著,少睡幾小時沒事。”辛偉一反常態(tài),聲音低弱無力。
馮麗也覺出怪異,問道:“你怎么啦?生病了嗎?”
她伸手去探辛偉的額頭,卻被辛偉躲開了,她很不解:“怎么了嘛,還怕男女授受不親???”伸手抓住辛偉的胳膊,不讓他亂動,摸了摸:“沒有發(fā)燒呀,到底怎么了?心情不好嗎?要不要我陪你聊聊天?”
大燈泡趙承平自覺退出營帳,正巧看見一人鬼鬼祟祟地,趴在姬昌帳邊往里瞧呢??浚蟀胍沟氖裁慈税?,刺完商容失手了,又轉(zhuǎn)手來搞姬昌?
那人一心都在惦記著看里面姬昌的情形,完全沒注意到背后靜悄悄地飄來了一個趙承平,出手就卸了他的兩條胳膊,趙承平無辜攤手:“你別怪我啊,半夜三更打起來把別人都吵醒了。”
“什么人在外面?”姬昌的聲音。
“我是趙承平,抓到一個往里偷看的人?!?p> “把他帶進來吧?!睅ぶ械臓T臺被點亮,趙承平將那人推進去,姬昌與他一照面:“方弼?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方弼不是別人,正是紂王朝堂之上的鎮(zhèn)殿大將軍,就算是在紂王面前,也能說得上話。
姬昌開口這么一問,方弼竟拜倒在地,唬得姬昌趕緊上前攙扶:“如何要對我行此大禮?這是從何說起啊?”
方弼不肯起來,只是叩首:“求西伯侯救二位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