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人口簡單,頭層主子就謝紓和謝涵,二層主子以前就方姨娘一個,現(xiàn)在多了一個秋月和冬雪,謝紓身邊沒有專門的丫鬟伺候,只有這三個姨娘,每個姨娘身邊又有一個小丫鬟,還有兩個做粗活的婆子,而謝涵身邊也只有兩個丫鬟和兩個做粗活的婆子。
謝家的外管事是高升,里面的內(nèi)管事是劉媽媽和趙媽媽,是夫人當(dāng)年的陪嫁,也是顧家的家生子,此外,老爺身邊還有幾個長隨,府里還有幾個專門做粗活的婆子和跑腿的小廝,剩下的便是灶房上的幾個人。
總之,謝家的人口比起顧府來說簡單多了,幾乎不養(yǎng)閑人,多余的人基本送莊子上了,人手不夠了也是從莊子里挑幾個。
故而,現(xiàn)在府里剩的幾位顧家人不多了,不過倒還占據(jù)著重要的位置,比如兩位管事媽媽,還有,府里如今沒有當(dāng)家主母,內(nèi)院也交給了方姨娘打理。
顧家顯然也是知道這些的,所以才把方姨娘的生母送了過來。
司琴正和紅芍說著這些時,司琪忽然急匆匆地跑了來,一進(jìn)門便不管不顧地嚷嚷起來,“不好了,不好了,二舅老爺和我們老爺吵了起來?!?p> “什么?他們兩個吵起來?哎喲?!彼厩賴樀檬忠欢?,不一小心把自己的左手扎了一下,食指上冒出了個血珠子,只不過這會她也顧不上了,看向了紅芍。
“別問我,我可什么也不知道?!奔t芍?jǐn)[擺手。
她的確什么也不知道,老夫人只向她和紅棠交代了三件事,第一看著謝涵喝藥;第二,寸步不離地守著謝涵;第三,記住謝涵和謝家人說了些什么,尤其是和她父親的談話。
別的,她一概不用管。
“那他們都吵了些什么?”司琴又看向了司棋。
“我就是在院子門口待著,小玉和方姨娘守著院子門口,誰也不讓進(jìn),我們聽不見老爺說什么,倒是聽見二舅老爺在罵人,好像是罵我們老爺不守信用,也罵我們老爺對不起顧家,別的我就沒聽清,方姨娘也沒讓我再聽下去,把我攆了回來。”司棋哆哆嗦嗦地回道。
雖然她年齡小,可也在顧家待了快一年,她明白一點,做丫鬟的知道得太多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她倒是不怕小姐責(zé)怪,而是怕那個二舅老爺,怕顧家。
“好了,興許沒你想的這么嚴(yán)重,不過就是爭執(zhí)了幾句,小心別吵到小姐?!奔t芍勸了一句。
這一刻她倒是真心為司棋著想,她怕司棋多嘴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來,惹惱了顧府可不是一件什么愉快的事情。
“對對對,肯定是你大驚小怪了?!彼厩僖卜磻?yīng)過來了,不過話剛說完,她想起了老爺,老爺還是一個臥床不起的病人呢,要是真和二舅老爺吵起來,會不會氣壞了身子?
不行,這事啊,還是得跟小姐說去,也只有小姐才能勸老爺不生氣。
想到這,司琴放下了手里的針線,急匆匆進(jìn)了暖閣,掀開了帳子,見謝涵還沒醒,她又猶豫了,不知該不該把小姐喊醒。
“還是叫醒她吧,這事也只能是她去勸了。”紅芍出了一個主意。
她是想跟著謝涵去聽聽謝家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顧家這么大費周章的。
她倒不怕老夫人責(zé)怪,她怕的是回去之后不能交差。
司琴聽了這話,權(quán)衡了一下,到底還是把謝涵叫醒了,謝涵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看見司棋一臉急色地瞅著她,眨巴眨巴眼睛,倒是很快清醒過來了。
“二舅老爺離開了?”
“沒,他和老爺吵了起來。”司棋又忙把那兩句話學(xué)了一遍。
雖說紅芍和司琴都責(zé)怪她大驚小怪,不想讓她亂說,可她卻不打算瞞著小姐。
謝涵一聽便知道肯定是父親拒絕了顧琦的要求,所以顧琦才惱羞成怒了。
只是顧琦的要求究竟是什么呢?這件事和何昶究竟有無關(guān)聯(lián)?
想了想,謝涵拿定了主意,讓司琴給她穿上衣服,帶著紅芍一個人出門了。
司琴和司棋年齡都不大,又沒有什么宅斗經(jīng)驗,謝涵可不想把她們兩個卷進(jìn)來。
兩人到春暉院的時候,門口已經(jīng)沒有人了,謝涵進(jìn)了院子,見小玉正守在大門口,見到謝涵,喊了一句“大小姐來了。”
話音剛落,只見方姨娘紅著眼圈迎了出來,“小姐,你去勸勸老爺吧,也不知到底是因為什么,竟然生了這么大的氣?!?p> “我正想問問方姨娘,方姨娘剛才聽見了什么?”謝涵問道。
可惜方姨娘還沒有開口,屋子里的謝紓卻急劇地咳嗽起來,謝涵只好先進(jìn)了屋子。
待謝紓平緩了些,謝涵才倒了一杯溫水遞過去,“爹,你咳得這么厲害,到底是什么病因?”
“誰知道?我問大夫大夫也不說,好孩子,你快點離我遠(yuǎn)一些,別讓我把病氣過給了你?!敝x紓喘著氣說道。
剛生了一場大氣,又咳嗽了一場,這會他的臉上倒是有一種異樣的潮紅,不光臉上,眼睛也是紅的,透著一股悲憤。
“啊,這病還會過人?”紅芍驚恐地看了方姨娘一眼,忙退后了幾步。
她雖然是帶著任務(wù)來的,可也沒想把命送這兒啊!
謝涵見她退后了幾步,干脆爬上了床,故意大聲說:“爹,我是你的女兒,床前侍疾是最基本的孝道,如果因為這過了病氣,這也是老天的意思,爹,你快別生氣了,女兒相信爹絕不是什么背信棄義的小人?!?p> “那如果爹真的是呢?”
“那也是被別人逼的。”謝涵毫不猶豫地相信自己的父親。
不沖別的,就沖謝紓死后顧府是如何對謝涵的,謝涵完全有理由相信顧家肯定在圖謀謝家的家產(chǎn),只怕還有別的什么牽扯不清的事情。
謝紓聽了扯了扯嘴角,兩眼熱切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伸出手來握住了女兒軟軟的小手。
“爹,剛剛不是想聽女兒彈琴嗎?女兒這就把琴拿來,你聽聽我新學(xué)的曲子?!敝x涵見父親心緒難平,便想出了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