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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碎金陵

第五回:斗酒詩會人間豪宴,圍魏救趙旗開得勝

夢碎金陵 納蘭昀煜 11372 2019-07-08 13:43:52

  近日萱大爺讀了許多邊塞的好詩句,便想近早回去范陽老宅,以為能趕到興安嶺,領(lǐng)會這壯美山河。

  白日登山望烽火,黃昏飲馬傍交河。

  行人刁斗風(fēng)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

  野營萬里無城郭,雨雪紛紛連大漠。

  胡雁哀鳴夜夜飛,胡兒眼淚雙雙落。

  聞道玉門猶被遮,應(yīng)將性命逐輕車。

  年年戰(zhàn)骨埋荒外,空見蒲萄入漢家。

  大少奶奶近來喜歡上了玩貓,這白貓倒不安分,在房里上串下跳,當(dāng)真是爛漫放肆,稍不留神就將一個頂好的青花瓷碰掉,好不氣人。

  大少奶奶好是闊手,真真是大爺成了皇上跟前的紅人,只可惜了這青花瓷”二太太楊櫻好不自重。

  “楊姨您這是說的哪里話。平白的管上我屋里的事兒。就算大爺不在也不可這樣,何況大爺身子骨硬朗,倒不隨您意罷了”大少奶奶狠狠地回道。

  “我比不上大少奶奶手闊,我房里那可憐的月銀倒和通房大丫頭一樣,要怪就怪我這呆兒子不爭氣,哪里有大爺文武兼?zhèn)涞某錾??!?p>  “瞧您又怪起我手闊,且不說我加入府里,就平日我當(dāng)小姐時行走江湖那會兒,哪一次不是擲金行如流水,別說這上等的青花瓷,就祖上的青白瓷也都視為尋常物而已。我勸楊姨到別的屋頭逛逛,可別讓我這渾濁物刺傷您的眼睛?!?p>  二太太本來去清慧閣想要為寒雨謀個官職,卻不曾想因自己語失被大少奶奶數(shù)落一番。想來二太太自是眼小心小之人。自此便和大少奶奶結(jié)下梁子,乃是后話。

  且說雨軒閣正值碧桃三月之際。墨煙伺候二少爺寒雨著淡梅石竹大藍袍,一日雪蘭在清慧閣閑來無事,便在府內(nèi)閑逛。忽然聽見有古琴弦聲很是雅意,方抬頭原來是雨軒閣。只見雨二爺在停雨亭撫琴撥彈,自是翩翩濁公子。遂不請自來,打笑道:“二爺好閑適?!?p>  二爺見是雪蘭便說:“原來是雪蘭姐姐,今兒為薩哀般無事?!?p>  雪蘭回道:“大爺和詩友吃酒,大奶奶正午睡,只剩我這無聊之人閑逛。沒曾想?yún)s被二爺?shù)那俾曃齺磉@?!?p>  二爺?shù)溃骸案绺缦騺砣绱丝旎?,罷了我今天偶得一首七字散句,待我這就騰在石竹信箋,還請姐姐代為轉(zhuǎn)交?!?p>  雪蘭道:“二爺怎如此客氣,讓雪蘭為您研墨?!?p>  寒雨將石竹信箋取出,右手持著長鋒狼毫題詩道:

  媚陽春意碧桃妝,一樣病吟多彷徨。青鳥相傳如吳越,人間沒個喜鵲廊。

  雪蘭雖然不善詩詞歌賦,但平日里為大爺收拾散放的詩詞稿時,也盡影響不淺。只覺得有個女子,是誰,只有寒雨自己知道。

  且說寒雨將那首詩交給雪蘭后,在雨軒閣無甚意思。想來煙花三月好時節(jié),便生起閑游揚州的念想,遂去中閣請示老爺后,方才讓青覓和晴言整理需要帶的衣物。

  晴覓和晴言分別是寒雨房里德通房大丫頭和伺候的丫頭。晴覓素日寡言少語,只唯二太太楊纓聽之。平時經(jīng)常勸誡寒雨要仔細學(xué)經(jīng)書上的要義,這也是二太太最為關(guān)心的。而二太太倒不甚安分,常常去其他閣里閑逛的狠,因上次和萱大奶奶犯嘴,自己不僅生了閑氣,也遭到清慧閣里的丫頭的白眼。

  一日二太太回到房中似是怒氣未平,隨手便將琺瑯青花瓷打碎。罵道:“天煞的。老娘我雖是做小的,也不曾要受那些小丫頭的閑氣。不就是府里大爺在皇帝面前成了紅人,等哪天老爺去了,也不定誰繼承這份家業(yè)?!闭R著晴覓又進來說:“二太太,少爺他要起身游揚州已請示了老爺。”怯怯地稟告,躬身打顫不敢抬頭。遂二太太又罵道:“平日里要你何用,一點自己主子都不會么,這有本書你且回去研讀操練。”晴覓將書接過來翻開不覺臉上紅暈一片。晴覓謝過二太太回到雨軒閣自己的屋子,不在話下。

  中閣,亥時。

  寒萱吃酒回來,回清慧閣換了一套墨竹白袍,才去中閣請安。

  “父親,我今天去東城府找林相爺給二弟謀個文職,官位不大卻是僅僅供林相爺用的文書,實在是清閑的狠。”

  “甚好!也難為你這作兄長的為弟弟找想,不過此時你二弟正在去揚州的水上?!?p>  “恩,也好讓二弟出去散散心,等回來我就帶他去東城府拜見林相爺。”

  在船上行近揚州,寒雨彈奏一曲《鳳求凰》,曲調(diào)極其幽沁甚得漢風(fēng)韻聲。忽然聽見船頭一側(cè)有人和而吹簫,此時一琴一簫,搭配的甚是恰當(dāng)。

  清風(fēng)徐徐,正一縷芳香襲來,又有一對花蝴蝶徘徊。一彈一和,似是夢中之虛,又不似夢中之實。吹簫的女子碎步飄來,甚是仙女姿態(tài),極其有味。

  又見吹簫的女子妝額乃是南地的銅錢頭,女子身著碎邊蘭花彩裙,袖子亦是長的狠。眼神又極得含情不露的作態(tài),淺淺的笑狠是自然。

  只見那女子飄向寒雨的面前,躬身問安道:“納蘭雨二爺,奴這廂有禮哩。”

  寒雨早就醉酥,方才緩道,問:“姑娘哪里人,怎識得我?”

  那女子回道:“奴家是揚州人哩,奉著姆娘之命恭迎雨二爺上岸。奴家名叫晏秋,還請雨二爺隨奴家上岸呢?!?p>  寒雨未曾出過遠門,還不曉得揚州瘦西湖上有類似接客的妓女,喚稱“揚州瘦馬?!鼻倨鍟嫼菔蔷?,模樣也不在話下。寒雨畢竟入世未深,遂答應(yīng)了晏秋上岸,又前往揚州瘦西湖,有名的狠。

  揚州的瘦西湖草長鶯飛水波不興。寒雨和晏秋從南門進湖游玩,踏進園門,此時正是煙花三月好時節(jié),好多的花兒還未來得及開放.湖堤邊的迎春花也處在快要敗落的時期,而蘭花草叢中的郁金香卻開得正艷,還有那滿樹的桃花也不遁色,爭相開出紅白妖艷的花朵兒來.正對著瘦西湖南門的是一條灰白色的石板路,路沿湖邊蜿蜒升展,兩旁煙柳如織,桃花泛泛。

  隨著來往的人群,晏秋和寒雨來到了釣魚臺。釣魚臺矗立在湖中央,當(dāng)年的德慶爺逛到這兒,不知怎么的就來了釣魚的興趣。于是立即有人送上了魚桿??墒鞘菸骱锏聂~卻偏偏不聽話,平日里一呼百應(yīng)的德慶爺釣了半天,就是沒有一條魚上鉤。這下陪同的揚州鹽商著急了,當(dāng)即悄悄選了幾個水性好的水手帶著活魚潛到水下。舉著荷葉,靠荷莖來換氣。上面的德慶爺魚桿一落,下面的活龍魚就被掛上了鉤。德慶爺龍心大悅。

  站在釣魚臺中,晏秋和寒雨看到坐落于湖面上的五亭橋,五亭橋如五朵蓮花冉冉地開放在湖面上。亭上有寶頂,亭內(nèi)繪有天花,亭外掛著風(fēng)鈴。

  而釣魚臺南邊的橢圓形洞中則正好可以看到巍巍白塔。下面是束腰須彌塔座,八面四角,每面三龕,龕內(nèi)雕刻著十二生肖像。遠遠看去白塔亭亭玉立,如嫵媚動人的少女站里在那里。魏魏的白塔也正好和身邊的五亭橋相映成趣。

  左看右看都似一幅精美的畫卷,展現(xiàn)在那里。又記得當(dāng)年德慶爺?shù)诹巫斡[揚州瘦西湖。從水上看到五亭橋一帶的景色,不由遺憾的說:“只可惜少了一座白塔,不然這兒看起來和北海的瓊島春陰就像極了?!?p>  遂財大氣粗的揚州鹽商當(dāng)即花了十萬兩銀子跟太監(jiān)買來了北海白塔的圖樣,當(dāng)晚連夜用白色的鹽包堆成了一座白塔。由五亭橋至白塔轉(zhuǎn)至湖沿,湖水悠悠緩流。湖岸瓊樹連枝,來得較早,瓊花未開,但滿樹都打著瓊花的蕾兒,正欲含苞待放。滿樹瓊花爭相開放。

  寒雨吟道:“維揚一枝花,四海無同類。”記得前些年德慶爺為了來一睹揚州瓊花的風(fēng)采還特地蒙著面紗來的呢。

  賞過瓊花地,寒雨和晏秋來到了二十四橋處,剛跨上橋頭,便走過二十四橋,寒雨的眼睛被一條幽深的長廊而吸引。長廊的東邊依舊是柳樹、桃花相對應(yīng),和碧波微蕩的悠悠湖水。而西邊卻是歷朝歷代的詩詞展。每一首詩與詞都寫盡了揚州風(fēng)流。

  說到揚州瘦馬就是揚州當(dāng)?shù)氐拿琅?。更多的瘦馬是供鹽商享用的小妾。有意思的是揚州人娶媳婦的口頭語說的是“娶馬”所以揚州瘦馬就是由此而來的稱呼。這些年漸漸地在揚州出現(xiàn)專門養(yǎng)瘦馬的民間機構(gòu)。一般有人出資把貧困家庭中還有些姿色的女孩子買回來善加教授,教授她們歌舞和琴棋書畫,待她們漸漸長到十三四五的時候或賣給富豪家做小妾,或者將她們賣去煙花柳巷,其間從事買賣的人獲取牟利。不過挑選瘦馬還有極其繁多的篩選過程。其中最重要的是對“三寸金蓮”的選看。

  天色漸晚,晏秋在彩船伺候寒雨吃酒,晏秋散發(fā)出來的體香甚是好味道,遂二人一夜云雨不記。

  醒來時候,寒萱打笑道:“我擬了一句詩送你,‘被翻紅褥常翻浪,昨夜新退守宮砂’”。

  晏秋的雙頰又是一臉紅暈,喃喃道:“您好壞!難為死奴家哩!人家哪里經(jīng)受過這翻紅浪?!?p>  寒雨的右手輕輕的撫摸晏秋的雙頰輕輕的吻她的額頭,說:“一會陪我去集市逛逛也好?!?p>  晏秋“嗯”的一聲答應(yīng)又倒在寒雨的懷里不在話下。

  話說會營結(jié)束后,德慶爺也下旨將成親王三爺灝軾斬首示眾以為平息上鄯國的眾怒。遂王成子和納蘭寒萱一起上書請求賦職在家,德慶爺也批準了二人,準假半年,各自回營交得清楚后,又相約在太白樓吃酒。

  太白樓,正午時分。

  正值碧桃三月,天氣又異常的炎熱。成子和寒萱只是身著素衫出來吃酒,衣服甚是淡雅,并無半點華麗之媚態(tài)。二人任京中都尉監(jiān)察點將御前左右營值宮司使五年,未染上軍中的陋習(xí),真真兒的是儒將風(fēng)范。任職五年時間里除了操練兩次盧龍山會營考校,還曾奉命兩次出兵剿匪,分別是德慶三十八年六月和德慶四十年九月。

  對于剿匪來說一直是朝廷的心病。一直久攻不破。各地的節(jié)度使都在保存自己的實力,哪一次剿匪不是過過場面上就好,和匪頭也有交往,其中自是有的銀子賺。

  成子和寒萱正吃酒,忽然來一人朝二人走去,并說:“王大爺,納蘭大爺,學(xué)生趙正君這廂有禮了。”

  成子放下酒杯定神后,見此人:身著梅花彩紋水浪絲綢衣,后披綠竹密葉袍。面如丹紅衣色潤,耳朵肥大似佛緣。右手六指形似山,聲洪如嘯氣丹田。遂問道:“君架哪里人,怎識得我二人?”又打量一番趙正君。

  趙正君躬身向前,雙手抱拳回道:“學(xué)生趙正君,寧波人士。初來京都,聞得成大爺和萱大爺詩詞歌賦聲震南北,又曾聽家鄉(xiāng)人說二位大爺功夫亦是神通廣大。遂學(xué)生不才慕名而來,還望恕罪?!闭f的甚是園巧,亦是場面子話精通。

  寒萱也放下酒杯說:“好說好說。只是浪得虛名罷了!于詩于詞于功夫只是略通曉一二,恐是江湖文士徒添笑料罷了?!睆?fù)取酒杯故意手顫,朝趙正君落去。

  只見趙正君右手伸出一攤手,將酒杯握在手里,將酒杯安放在八仙桌上。

  寒萱贊道:“好俊俏的功夫,君架可是出于佛山詠春堂?”

  趙正君遮遮掩掩回道:“不敢妄稱佛山詠春堂中人,只是早些年上山學(xué)的幾招,豈敢在萱大爺面前班門弄斧。”

  成子未見端倪,而寒萱已覺察初其中的問題。

  本朝西廠的營士都是秘密遣送往佛山詠春堂修煉。學(xué)的都是詠春中最為毒辣的格斗術(shù),屬于詠春中陽派派的功夫,和尋常的陰派不同。單單從趙正君使用的攤手來看,干凈有力,分明是西廠中人方才習(xí)練的??梢姶巳舜藭r出場定時德慶爺派來監(jiān)視的。

  遂寒萱道:“王世兄天色已晚,你我三人且去怡香院消遣一番可好?”

  成子道:“甚好,但去無妨”。

  怡香院。

  少時花飛漫舞,夾雜著漫天的桃花瓣,桃花瓣中閃現(xiàn)出一傾城佳人,舞動著碎花牡丹裙。碎步緩緩出來,吟唱道:

  “相思入夢縈懷抱,逝水清輝照。蠻箋呵手寫毛詩,自是覓尋芍藥怕分離。絲絲細雨消閑日,不減新情力。許卿千載始相逢,小院深深長夜祝東風(fēng)?!?p>  成子打笑道:“姑娘可還會唱其他的淥水詞么?”

  那佳人道:“讓成大爺見笑了,既然萱大爺今兒在場,何不讓即興一首也是好的?!陛p聲笑語甚是動人。

  寒暄道:“那就看看姑娘有沒有本事了?!闭f完。輕踏起來,身子右傾,左右腳連續(xù)借著墻的摩擦力,左指化為劍向那佳人襲來。那佳人用飛袖輕輕的撥開,用飛袖輕輕的浮在寒萱的面部,右手便搭在寒萱的肩上,便倚在寒萱的懷兒內(nèi)。寒萱便將那佳人抱起,又擺了些驚艷的動作,如此便即興一首,吟道:“傾城紅袖笑儃郎,算得燈期仍不解?!陛p輕地吻向那佳人,又輕輕的咬向那佳人的耳肚,說:“姑娘的芳名?”只見那佳人雙頰生的滿是紅暈,喃喃道:“素心”。

  趙正君道:“將軍好愜意,何不過來與成大爺說閑話?!?p>  寒萱瞅了他一眼心想:“常說西廠的人功夫了得,正好趁著今日領(lǐng)教一下才是?!彼煅b作生氣的樣子,罵道:“本將軍正在尋樂,要你說話,掌嘴!”便要打那趙正君。只見寒萱一招“浮云手”向趙正君打來,只見趙正君用“勾漏手”拍向寒萱的左手,右拳隨即打出寒萱的面部。寒萱未加思索,身子略微向后,右腳腳便截踢趙正君的右膝蓋,如此便避開趙正君的右拳。又見寒萱左腳向下蹦了一下,右腳便騰空正好踢在趙正君的下巴,遂身子向右轉(zhuǎn),左腳便側(cè)踢趙正君的左臉,待落地之時,身子又一轉(zhuǎn),右腳一個旋踢便將趙正君踢倒在臺下。

  寒萱又裝作醉倒的樣子倚在椅子上。成子在旁早已看出寒萱的用意,便過來將寒萱扶起離開。在路上二人無語,遂走在橋頭各自分開,不在話下。

  卻說寒雨在揚州消閑四五日,因家里來家書傕他回府,便不顧晏秋的挽留,便趕個大早去碼頭乘舫船回到金陵。

  納蘭府,清慧閣。

  寒萱得知寒雨從揚州回來,便讓雪蘭就雨軒閣請二爺過來敘話。

  寒雨放下行李,又撣撣灰塵,未等換上新的袍子就隨雪蘭過去。

  遂寒萱帶寒雨去拜見林相爺,不在話下。

  且說二太太得知萱大爺給寒雨在林相爺那謀個文職甚是高興,遂備下一份重禮答謝大奶奶。

  “呦,今兒又吹得那股風(fēng)把楊姨您帶過來”大奶奶打笑道。

  “真真兒是做兄長的惦念自家兄弟,我這不是來答謝了么”二太太陪笑道。

  “呦,我哪敢受得起。到時候您去了在找我,我又陸里快活”冷笑道。

  “話說得實在”只見二太太老淚縱橫,放下重禮,自討沒趣的離開。

  雪蘭看二太太又自討沒趣的離開狠是好笑,大奶奶又吩咐道:“打今兒起你等仔細緊,看準人在放進來。”

  “是”雪蘭說完便打掃灰塵去了。

  大奶奶見雪蘭走開方才打開二太太送來的重禮。原來是霽藍描金爪棱粉彩花卉大瓶。只見器身呈六瓣,肩與頸部的對應(yīng)如意紋凸起;霽藍蠻深沉的,是金描又數(shù)層紋飾;細看下,只見紋飾:芙蓉之妖媚,蓮花之嬌柔,牡丹之豐腴,菊花之冷眼,石榴花之亮麗。

  真是:

  有此傾城好顏色,天教晚發(fā)賽諸花。

  一日。寒萱起早便向父親請安,并請示可否即日便啟程回范陽老家。得到父親同意后,回到清慧閣吩咐雪蘭準備出行的行李,遂寒萱又去了馬場,選了一匹上好的紅駒,便離開金陵。

  平日寒萱雖也賞花飲酒銜美人,但終究有朝務(wù)在身。每日上朝時間固定,下朝便要趕到右營的校場查看,處理些軍務(wù),往往到了下午方才抽身回到府內(nèi)或者與朋友吃酒玩樂。

  像左右營司使這樣的職務(wù),其實就是京畿校尉。若說的通俗的話,像京畿校尉就是德慶爺?shù)乃饺瞬筷?。往往左右兩營可以和西廠組織平起平坐,但多半是瞧不起西廠這種特務(wù)性質(zhì)的人。而西廠的組織就是憑圣上之命負責(zé)暗殺的部門。

  且說寒萱只身起碼已到開封城。按照行程的安排,他要去拜訪當(dāng)?shù)匾患夜俎k的鹽商巨賈。

  原來這個鹽商巨賈名叫鄭道甫。他的父親歷經(jīng)兩朝。當(dāng)初開封城被攻破之前,他的父親為保住五代經(jīng)營的家底,只好將自己經(jīng)營數(shù)十年的三座鹽庫系數(shù)奉上。德慶爺亦是明白的狠,若憑這三座鹽庫完全可以組建一支十萬之眾的軍隊。于是德慶爺只是將其中兩座鹽庫收入國辦,剩下的一座鹽庫作為賞賜再重新賜還,并且將其經(jīng)營改了體制以為官辦,負責(zé)兩省的采辦。自然鄭家的名聲更加顯赫。雖說只是五品的采辦,但實質(zhì)的權(quán)利卻是不亞于兩省都司總管。

  鄭府,大紅漆門口,兩個威嚴的石獅。

  寒萱將拜山貼交給門衛(wèi)。門衛(wèi)遂將拜山貼交給鄭老爺。

  拜山貼是這樣寫的:京中都尉監(jiān)察點將御前右營值宮司使納蘭寒萱拜訪。

  鄭老爺不敢怠慢,遂命送來的門衛(wèi)趕快有請納蘭將軍過府。

  中廳,廳中有一聯(lián):綠章飛奏通明殿,乞借春陰護海棠。

  只見鄭老爺身著一例道袍,真真兒是仙風(fēng)道骨。遂開封城鎮(zhèn)南關(guān)百姓有稱呼鄭老爺為鄭真人。

  “上茶!納蘭將軍請上座?!?p>  “不敢”。

  “將軍軍務(wù)繁忙,不知來寒舍有何見教?!?p>  “豈敢豈敢!鄙人奉家父之命要回范陽老家迎回太祖母,正巧沿途經(jīng)過開封,于是前來拜訪大人,不請自來還望見諒?!?p>  “將軍談吐真乃儒將也。將軍能來是山人的榮幸,山人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將軍小住幾日,山人愿盡地主之誼,何如?”

  “那鄙人就恭敬不如從命?!?p>  鄭家府邸一派樸素為主。府內(nèi)各個院落磚瓦皆是青灰色的。府中的成員不算多,只因鄭老爺早年留學(xué)西洋,受到西洋的影響甚多?;刂型梁筻嵗蠣敺钚幸环蛞黄拗疲⒔辜{妾以為家規(guī)。這樣一來導(dǎo)致家中只有兩兒一女。長子叫鄭安平,取字逸之。次子叫鄭安鄯,取字成真。幼女叫鄭安蘭,小名喚作“風(fēng)欣”年僅二六尚未出閣。

  鄭府大公子乃是涉及風(fēng)月場所之徒。平日里縱情聲色亦是尋常之事。有一個歌女名喚“彩芳”是在當(dāng)?shù)氐牧柟^演出。她跳的舞不像是中土,似是西洋那頭的。這樣的舞蹈甚是放肆,大抵穿的舞裙甚少,狠是惹人憐愛。六號公館便是當(dāng)?shù)刈钣忻娘L(fēng)月場所,往來不是富豪老爺便是那登徒浪子。

  “大少爺,老爺派人四處尋您。似是府上來了一位將軍,您看”說話的是鄭安平的侍從六子。

  鄭安平正看著惹人之時,被六子這么一番話打擾甚是不悅,罵道:“哪里來的將軍,沒看少爺我”未等說完,六子插道:“您還是回去吧,德慶爺身邊的右營將軍,這可是怠慢不起呦!”一副焦急恐慌的樣子。

  “哦!那還不備轎子,滾!”六子已經(jīng)習(xí)慣,便請大少爺出來乘坐轎子回府。

  “老爺,大少爺回府”鄭府管家鄭發(fā)子說道。

  “讓大少爺換上騎裝陪納蘭將軍去馬場”鄭老爺囑咐道。

  鄭家馬場,城郊外。

  但見這跑馬場上,鄭家男兒爭先賽馬,甚是颯爽。

  寒萱只覺得這些良駒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原來前些年在馬幫見過的。寒萱覺得有些不對勁,鹽商和馬幫聯(lián)系在一起,只怕有政治上的聯(lián)系。亦或是預(yù)謀一件什么大事似的。馬幫的勢力影響也是甚大的。而德慶爺并無什么好的法子遏止這種現(xiàn)象的存在。真正說來德慶爺在四海范圍內(nèi)能控制的范圍其實很小。存在這樣的局面早在開朝之初。前朝默許各地的總管勢力已經(jīng)形成。當(dāng)時德慶爺控制的范圍只是江北兩省,而江南四省分別是由那些總管控制的。德慶爺為了推翻前朝,只能和江南四省的那些總管聯(lián)合,那些割據(jù)的總管只是名義上承認他的政權(quán)。過了許久德慶爺逐漸的擴大控制范圍,由江北兩省擴大到六省。

  一日,鄭府正籌劃鄭老爺?shù)膲鄢健6炅暌淮?,到如今已是九次。因這次壽辰占“六”“九”。所以這一次的壽辰非同尋常,場面亦是狠大。

  兩省都司總管慕容功接到請柬,遂命他的楊副官準備一份厚禮。擬定三日后從鄭州出發(fā)。

  說道此人他管轄的是兩省之地,也是名義上服從德慶爺?shù)慕y(tǒng)治。實質(zhì)上真真的是地方統(tǒng)治勢力。但是慕容功為了維護與中央政權(quán)名義上的關(guān)系,每年都要奉上部分的賦稅和產(chǎn)鹽。慕容功有三個兒子分別是慕容中、慕容啟和慕容白。但只有慕容白參與軍務(wù),尤其負責(zé)的地方和部隊。

  慕容白年僅一十六,尚未取字。但是自幼被養(yǎng)在軍中過著軍營生活,無論拳腳功夫還是馬背上的功夫都不在話下。慕容功對他的栽培也是付出狠多。

  “三少”,慕容白的李副官說道。

  慕容白見他手里拿著一封信函,便問道:“這封是老爺?shù)拿???p>  “恩。是老爺給三少的”李副官將信箋放在慕容白的短案上。

  慕容白拆開信封,原來是鄭老爺壽辰一事。心想:這次鄭老爺子的壽宴整出挺大動靜。而且德慶爺身邊的右營將軍也是趕巧赴宴,恐怕并非如此簡單。這朝堂上下誰都清楚德慶爺雖有百萬兵馬,真正能算得上精兵恐怕也只有他手里這左右二營,分別掌握五萬兵馬。前段時間因剿匪一事各地總管終是未表態(tài),無奈之下德慶爺才調(diào)出左營出動五萬兵馬??梢娺@左右二營在朝中地位!如今掌管右營的將軍納蘭寒萱又身顯開封又是何為?是否和王尚書出殯一事有關(guān)聯(lián)?中間的聯(lián)系錯種復(fù)雜。亦或是和那位皇子親王有瓜葛?如今這天難道真的如他人所說爭奪太子之位?若真如此是否會請我慕容家?guī)椭?p>  開封城日外

  慕容三少騎著一頭高頭黑駿馬,挺著腰板昂首越過眼前的拱橋,李副官和衛(wèi)隊緊隨其后。但見寒萱站在高樓處,手扶著欄桿,望見這一列列的衛(wèi)隊,甚是贊嘆不已!

  慕容三少見前方高樓門前,往來皆是錦衣花帽之人。

  慕容三少來了興趣,對李副官說:“走他!”揮鞭驅(qū)馬,霸氣側(cè)漏。

  樊樓門前

  慕容三少抓緊馬韁停住,李副官揚鞭手抬懸在半空,后面的衛(wèi)隊也穩(wěn)健的挺住馬步。

  慕容三少仰起脖子看那樊樓中的英氣青年(寒萱)。

  但見樊樓三層相高,五樓相向,各有飛橋欄檻,明暗相通,珠簾秀額,一派富貴之地。

  曾有詞為證:

  城中酒樓高入天,烹龍煮鳳味肥鮮。公孫下馬聞香醉,一飲不惜費萬錢。

  招貴客,引高賢,樓上笙歌列管弦。百般美物珍羞味,四面欄桿彩畫檐。

  “果然氣派!”慕容三少接著對副官說“等著鄭家老爺壽旦一過,且將此樓包下,本少要在此宴請城中風(fēng)流名士?!?p>  話說鄭府壽宴結(jié)束后,寒萱被慕容白相邀于鄭州小住。寒萱也是樂意不過。

  向來鄭軍是一支虎狼之師,擁兵十萬余,裝備精良,不亞于左營和右營。鄭軍更有一支火炮營兩萬,騎兵營四萬人馬。即使是德慶爺舉國之?dāng)?shù)也沒有如此眾多的火炮。

  鄭軍在前朝末年就開始割據(jù)在這中原兩省之地,像王統(tǒng)制和常統(tǒng)制是早年跟隨慕容功打天下的弟兄。

  湖邊八仙桌,黃昏外。

  湖邊周圍是慕容白的衛(wèi)隊,井然有序好生威武。

  寒萱和慕容白席地而坐,各自上身向下伏,頭部碰到席面以為行禮。

  慕容白見仕女斟滿酒后,便讓仕女散去。

  寒萱道:“三少年輕有為,某自嘆不如?!?p>  慕容白道:“不敢當(dāng),白怎比得上納蘭將軍治軍有方,單說校場演兵哪一次不是讓上鄯國臣服?!?p>  寒萱道:“豈敢貪功,某只不過奉圣上之命罷了?!?p>  慕容白道:“將軍甚是自謙,白欽佩的狠?!?p>  “好說好說!”寒萱喝了口茶又道:“燕趙之地雖說是成王之地,但三少您真甘心只在這盤踞?”

  “這!”慕容白大驚,遂問道:“將軍何出此言?”

  寒萱道:“三少您乃是人中龍鳳,更何況貴軍兩朝經(jīng)營數(shù)十年,若放眼天下,豈不甚屈!”

  “納蘭將軍!”慕容白頓了頓“天下十大,但天下又豈是我鄭軍一系!江北之上有蒙古契丹虎視眈眈。國之西北西南更是有吐魯番割據(jù)。江南四省割據(jù)勢力甚多,東南兩省又是榆王爺之地。云貴之地更是有馬幫把持。德慶爺雖說統(tǒng)治江北六省,但燕趙之地系我鄭軍。而范陽又有范軍統(tǒng)治。若三爺?shù)乃暮?lián)合東南兩省宣布獨立,江南四省定會隨之響應(yīng)紛紛獨立,就中總管重開戰(zhàn)!”

  “妙哉!三少分析透徹,某受教良多。本朝肅親王十七爺亦是人中龍鳳,若三少出兵擁護,再借天下之亂時,又何愁不能割據(jù)半壁江山。”

  “出兵可以商量。不過十七爺又怎樣能讓白相信??!?p>  “某自會勸主子將世子移居在三少這里,三少自會善待小世子不是么?”寒萱反問道。

  “哦!恐怕十七爺不會同意吧?!?p>  “三少您是明白人,若還不信我自會勸主人再將建州相讓。”

  “納蘭將軍不怕將來的主子”話沒有說完,只是看著寒萱。

  “臣為君死,理所應(yīng)當(dāng)”寒萱十分的淡定。

  這時李副官送來一封信函。

  慕容白將信函打來,原來契丹北營大軍已層層圍住范陽以為攻城。便將圍城的事情告訴寒萱。

  寒萱從坐上起來,單腿跪道:“正是天賜良機,若三少聽我一言,不但能擊退契丹北營大軍,而且反手可奪得范陽城?!?p>  “莫非是”慕容白并沒有說下去,寒萱點頭回應(yīng)。

  寒萱道:“正是圍魏救趙之計策。若三少準我領(lǐng)一支騎兵,我便要從小路奔出榆關(guān)將契丹北營營地?zé)龤?,那時契丹北營大軍勢必返回。三少只需要在他們回來的路上埋伏炮兵定將他們殲滅。結(jié)束后兩軍會合,三少只需要派人向城里傳信,讓??偣軒顺龀莿谲?,到那時我和李副官便沖上去手刃之。三少便下令沖進范陽城,然后大擺筵席青睞城中眾權(quán)貴。”

  慕容白已決定,便下令回軍營。

  慕容白回到軍營,便差人將自己上旬所得寶槍取出送至寒萱帳內(nèi)。

  寒萱接過寶槍,提槍出帳外,耍了套十二路行云槍,只見一槍快過一槍,真真是兒行云流水又不失狠辣之意。

  寒萱連續(xù)贊嘆道:“好槍!好槍!”

  天色漸晚,寒萱升帳議事。

  鄭軍右營各將皆以歸位,靜待寒萱安排發(fā)兵。

  寒萱閉目,右手掐指,反復(fù)幾次,正好時辰已到,寒萱睜目。

  寒萱道:“吉時已到,眾將士整兵列隊,一刻之時,即可發(fā)兵,策奔榆關(guān),不可耽誤!”

  眾將士依次退出帳外,迅速整兵列隊,靜待右將軍寒萱出帳。

  一刻鐘到,右將軍寒萱提槍上馬,發(fā)兵榆關(guān),好不霸氣。

  三千騎兵,猶如猛虎下山,真是金戈鐵馬不過如斯。

  嗖嗖嗖,大軍到達榆關(guān)城下,只見榆關(guān)城門全開,地上被殺的兩軍將士,好不凄涼。

  寒萱嘆道:“哀笳白骨恨如山,天教神兵救此關(guān)。好端端的天下第一關(guān)竟讓賊人這等掠奪,眾將士聽命,隨我掩殺賊寇,不得有誤”。

  大軍沖過榆關(guān),悄然臨近契丹北營營地。寒萱命令眾將士,準備好火箭。一刻之時,順風(fēng)驟起,寒萱下令萬箭齊發(fā),好不壯觀。

  一時間火燒連營好不痛快,趁著火勢尚在,大軍沖殺,斬盡契丹賊寇。尚有活口,寒萱特意放行回去傳話。

  大夜,納蘭寒萱站在高處,吟就一首古人之詩:

  白日登山望烽火,黃昏飲馬傍交河。

  行人刁斗風(fēng)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

  山河萬里無城郭,雨雪紛紛連大漠。

  胡珈哀鳴夜夜飛,胡兒眼淚雙雙落。

  聞道玉門猶被遮,應(yīng)將性命逐輕車。

  年年戰(zhàn)骨埋荒外,空見蒲萄入漢家。

  吟罷,只覺古琴聲漸,只聽奏琴者吟出:

  凄上云寒,風(fēng)侵霜冷,曲蕩階前還遠。依依舊事,歷歷眉間,今昔不成分辨。人寂月上梢頭,玉樹紅香,俱都辭半。嘆難回往昔,裁成仙曲,樂夔絲管。????

  但暗憶、人海香塵,潮頭逐浪,數(shù)載共鳴歌遍。浮生了了,聚散匆匆,一晌舞紅皆變。情假虛聊,競相遮莫人寰,堪嗟驚慣。想山中他歲,應(yīng)有藏龍再現(xiàn)。

  尋著吟者回音,寒萱行進百步方才找到。見吟者身著北人服飾,腰掛彎刀,顯然是文武兼?zhèn)渲恕?p>  寒萱不忙稱喚,見此情此人此景,又品方才那闕詞,不免愁緒而生,是故也賦詞一首:

  蒼犬浮云,趁清光沽酒,擁髻啼痕。絳樓湘簾風(fēng)浪,鼓瑟香薰,茅庵俱靜。占斷愁,倩盡離魂。泊粉也,月輪認取,一昔無畏呻吟。

  終古雙魚絕塞,恨佳時費盡,怎問冰輪。星星屏山六曲,忒促芳芬?,嵈般y漢,甚嬌紅,悲咽強分。情可奈,緗桃蘭焰,角聲重疊黃昏。

  吟罷。二人目視久久,雖未多語,早已互相目交。

  寒萱問道:“料君也是詞道中人,不知何許人也?”

  上官樓闌回道:“不才,江北上官樓闌?!陛笭柣貞?yīng)。

  納蘭寒萱道:“原來是江北水華君,怪不得好詞佳句。小弟不才金陵納蘭寒萱?!甭劦妹M,大驚稱嘆。

  上官樓闌道:原來是京畿右將軍,剛才聽得將軍新詞,似乎風(fēng)格略有變化?”心里萬分欣喜。

  納蘭寒萱回道:“正是?!?p>  上官樓闌道:“夜晚生涼,來寒舍把酒何如?”

  “甚好。恭敬不如從命”納蘭寒萱回道。

  茅庵,月色當(dāng)空照

  上官樓闌匆匆沽酒,上了幾個小菜,兩人把酒暢聊。

  上官樓闌道:“右將軍,我在江北時就聽聞你的大名,也拜讀過你的那些好詞佳句,今兒月色甚好,何不賦詞一首?!背跃齐S意。

  納蘭寒萱抬頭望番,回道:“可,正尋思一首,兄長聽聽?!?p>  正值涼蟾清秋夜,零落花紅愁獨咽。強分有道趁清光,調(diào)寄羅衣常旋拂。

  樺燭蘭焰南樓熱,誤入迷煙無半說?;乩热桃妴柋啠簣A缺年年相識絕。

  “真?zhèn)€過癮,一口氣吟出三樣月景,看來右將軍對月色有不尋常的領(lǐng)略。而詞中“圓缺年年相識絕”看來是最近赴北思念家中夫人吧?”上官樓闌拍桌而起,萬般激動。

  納蘭寒萱道:“想來赴北已有數(shù)月,思念家中夫人也是尋常事。從前習(xí)武只是在深山之中,跟隨恩師身邊。來紫塞游過,才覺何謂豪情。今日見兄長腰掛彎刀,想必也是我輩習(xí)武之人。若兄長不嫌,小弟武技尚淺,可否拳腳合意?!惫碓儐枴?p>  上官樓闌道:“右將軍謙虛,早聞你的功夫不錯。愚兄刀法平常,拳腳平平。今兒你我真心相交,也該拳腳合意,將軍請?!?p>  茅庵外,呼風(fēng)為伴。

  百招左右未分勝負,互相退讓一招,匆匆罷了。

  納蘭寒萱道:“兄長的三十六路落花拳,的確厲害。百招未分上下,小弟慚愧。”

  上官樓闌道:“承讓,右將軍那套“浮云手”瀟灑韻意,拳法精妙,論師承,將軍學(xué)得到位。若將軍方才使出自己的形蕭拳,愚兄豈能百招應(yīng)付,想必二十招內(nèi)定落得下風(fēng)敗去。江湖上也常聽道真正見過賢弟的形蕭拳沒多少人,愚兄不解,此是為何?”

  納蘭寒萱回道:“未威脅到自己生命罷了,若處下風(fēng)方才使用。”

  上官樓闌道:“當(dāng)真是千金難買一聲響?!?p>  納蘭寒萱道:“兄長若是不嫌,可否來賢弟軍前效力”。

  上官樓闌前幾年走仕途中了舉人,本來是可以繼續(xù)考取進士,只是不同世俗,憑著早年父親留下的財產(chǎn)便做個逍遙詞客。而上官樓闌長期居住興安嶺是經(jīng)高堂母親同意,因沒有妻室便由他這般。隨若長期居住,但隨深帶著的書不多,只有平時抄錄認為好的詞,有前人也有同代的。

  上官樓闌回道“恐要拂了右將軍的美意,他日若局勢有變,我再去右將軍麾下效力。我這些年,游蕩江湖多年,將我輩中人的好詞抄錄下來。今送于將軍”

  寒萱道:“既然兄長沒有此心,賢弟便不強求。他日風(fēng)起云涌之時,兄長莫忘今夜與我之諾”。

  水華君:“他日再見之日,愿與右將軍同去松花江上一游?!?p>  寒萱道:“分別之際,小弟留劍字以贈兄長”。

  寒萱說罷,提劍翻飛,留詞于黃沙之上。

  退選看但見黃沙之上的詞乃是金縷曲。

  送送多窮路。俱是夢,茅廬新詠,團圓諸處。還望獨蕭寒風(fēng)冷,覓里當(dāng)年別句。潸然也,兄知弟賦。禪影聽梵音唯淚,泣秋枝,去去依然聚。如何道,唱金縷。

  閑居河柳他年賈。旦春賞?;ㄩ_北院,又吹弱絮。今日隨興歌聲好,錦繡霓裳衣舞。如棋局,人生難敘。玉架殘書書縈夢,斂山光,真氣看暮煙。山葉滿,唱黃呂。

  寒暄數(shù)句,寒萱起身拜別。寒萱漸行漸遠。

  但見水華君負手吟道:“彌天塞草望逶迤,萬里黃云四蓋垂。最是松花江上月,五更曾照斷腸時。”不在話下。

  契丹北營,早已被燒成灰燼。三千騎兵,傷亡不大。寒萱回到營地,眾將士已經(jīng)整備完裝備,清點好人數(shù)。過了片刻,眾人上馬,策應(yīng)慕容三少,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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