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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biāo):死亡——一個狙擊手的故事

  于是兩個大男人攆走了廚師,嘻嘻哈哈地一起做晚餐,他們是雙生兄弟,默契是用不著訓(xùn)練培養(yǎng)的。往往是這個剛點(diǎn)火,那個就把鍋放了上去。我沒想到老大居然在廚房也能游刃有余??磥?,現(xiàn)在的男人才真的是:上得廳堂,入得廚房。而象我這樣的女人,至少后一種已嚴(yán)重退化了。

如果我的視力沒有同樣退化的話,那么我可以看見永勝走近永銳耳語,永銳抬起頭,詫異看著他,于是他再耳語,永銳猶豫著點(diǎn)頭。然后永銳悄悄走進(jìn)來。

他走到我身邊,盡量不引起那雙兄弟的注意。他對我低低道:“曉月公主來了,勝哥讓你出去看看?!?p> 我?

他點(diǎn)頭,肯定地點(diǎn)頭,于是我看了一眼那對純?nèi)煌业男值?,同樣悄悄地退出廚房。

永勝在不遠(yuǎn)處等我。我走過去。

永勝是矛盾而痛楚的,他看著我道:“曉月公主在外面,她聽說了主子被罰的事,所以過來探望主子?!?p> 我道:“那你讓她進(jìn)來就是,何必這么偷偷摸摸的?”

他道:“主子——說過,除非她找到了自己的生死結(jié),否則不會單獨(dú)見她?!?p> 所以他來找我。如果我將曉月帶進(jìn)來見老大,老大總不好意思當(dāng)著我跟天遙跟曉月撂臉子。

我摸摸額頭,道:“我——會不會傷害她?我是說……”

他沉默了一會兒,道:“她知道主子心里那個人不是她,很早前就知道。”

那好吧,我道:“那我去迎迎她吧,我也很久沒見她了。”

我跟著永勝走到院中。

曉月穿著鵝黃色的衣裙,黃昏影中,翩若天仙,那種楚楚生憐的神情,我見了都不由心動。她是個美人,更是個仙子。

我走過去,伸出手,道:“曉月,好久不見?!?p> 她望著我,秋波如水,握住了我的手,道:“阿蘿,好久不見?!彼氖帜敲慈彳洿嗳?,仿佛經(jīng)不起任何哪怕是一點(diǎn)點(diǎn)的傷害。

我道:“走吧,進(jìn)去吧,他們兄弟正在做菜呢,興許不那么難吃?!?p> 她道:“天遠(yuǎn)哥哥做菜很好?!?p> 我盯著她。

“啊,”她驚悟失言,道:“我是說老大,天逸有次生病沒有胃口,天遠(yuǎn)——不,老大親自為他做了幾個菜,我有幸在場,那也是我唯一一次吃到他做的菜。”

我笑:“那我不如你,我從來不知道他會做飯。今天倒要嘗一嘗——不過,對我來說,那也是牛嚼牡丹,我于東西好壞基本嘗不出味道,只要能吃就行?!?p> “我不進(jìn)去了,”她遞上一個盒子:“這個請你轉(zhuǎn)交給天——老大?!?p> 我道:“來了干嘛不去?你還是親手交給他好了。至于稱呼,怎么順口怎么叫,不必拘泥。來吧?!?p> 摟住她的肩,將她帶進(jìn)屋子。

“老大,天遙,看看誰來了?”我將曉月推進(jìn)屋子。

兩人回頭,表情凝固,不過一個是意外,另一個則是疑惑。天遙笑著對曉月道:“歡迎,都多久沒見你了,越長越清麗脫俗了,怎么跟我們還客氣???”天遠(yuǎn)掃了那幾個內(nèi)侍們一眼,帶著一絲不悅。

“過來幫忙啊,”天遙對曉月道:“阿蘿是個美人畫像,看著不錯,這些事卻一竅不通,你來給我們打個下手?!?p> 曉月看了天遠(yuǎn)一眼,怯怯的,她道:“不,不,我還要回去,晚課還沒做呢。我是聽說天遠(yuǎn)哥哥受了家規(guī),所以來看望他,送點(diǎn)藥?!?p> 遞上盒子,永銳走過來接過,沖著兩人打開,是雪參,天蟾,冰蠶,赤焰龜四樣珍貴傷藥。這四種中的任一種都已是千金難求,何況四樣齊備?看來她真的很花了番心思。

天遠(yuǎn)淡淡看了一眼,道:“多謝費(fèi)心想著——我雖受了罰,卻是阿蘿代的,她受的刑比我重多了,你還是送給她更適用?!?p> 曉月的臉色更白了,唇微微顫動,甚是可憐。

我忙道:“老大,這是曉月的一番心意,怎可隨意轉(zhuǎn)送?永銳,替你主子收下?!?p> 天遙道:“你挺本事,這么金貴的東西居然能全部弄到,我倒不得不對你刮目相看了。快過來幫忙呀,楞著干什么?”

曉月還在看天遠(yuǎn),天遠(yuǎn)道:“來吧,幫著把這個洗洗?!?p> 我正要走,天遠(yuǎn)道:“阿蘿,你就在這兒待著吧。陪我們說說話。”

我看看曉月,道:“我去趟洗手間?!北芰顺鋈?。

在外面溜達(dá)了一會兒,正要進(jìn)屋,永繼走過來,低低告訴我說天丞又來了。這個人真奇怪,一天來兩趟,也不覺著累。

我走出去見天丞,他一臉的焦急不安。我笑:“還想來蹭晚飯???成,你哥哥們正在做呢,一會兒就得……”

他打斷我道:“林賽不見了!”

我一怔,不見了?

“他的車在外面,可是他不在車?yán)??!彼馈?p> 我止住他,道:“你慢點(diǎn)說,說明白點(diǎn)兒,什么他的車在外面?他怎么會不見的?”

他道:“他從家里出來,我怕他出事就跟了出來,可是他的車快,我在街上繞了幾圈沒找到,我猜他可能會來這兒,就趕到這兒來,果然他的車在外面,可是人卻不見了?!?p> 我皺眉,他的邏輯有些亂,我問:“他為什么從家里出來?你又為什么猜他會來到這兒?”

他看看我,有點(diǎn)心虛道:“都是姜云英,那個死丫頭,說什么不好,偏偏說你跟老大對吻,結(jié)果林賽就不高興了。后來他一個人待在屋子里,也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然后他出來,神色就不對了,坐了他的保姆車就出來了,什么也沒說。你媽怕他沖動之下又做錯了事,叫我跟著出來看看,可是我出來時,他的車已經(jīng)不見了?!?p> 都是他干的好事!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弄這么個神經(jīng)兮兮的丫頭過來,沒事找事。

“公主,”永銳跑過來道:“主子在找你呢,讓你快進(jìn)去一起吃飯?!?p> 我對天丞道:“先吃飯吧,他一個大活人,不會出什么事的,吃了飯再說?!?p> 林賽的車既然在這兒,他應(yīng)該就在附近。附近警衛(wèi)森嚴(yán),不是特別許可的車輛進(jìn)不來這里,更別說一個這么大的人了,大概他在附近轉(zhuǎn)悠著找入口呢。我試著打了一下他的電話,關(guān)機(jī)。

天遠(yuǎn)跟天遙對天丞的意外到來也吃驚,但并沒問什么。

分別坐下后,天遠(yuǎn)舉起了杯子,道:“我們幾個難得聚在一起吃頓飯,來,為倪氏干一杯?!?p> 我跟曉月喝的是飲料,他們?nèi)撕鹊氖蔷啤?p> 放下杯子后,天遙對曉月道:“干嘛這么不自在?都是家人。想吃什么吃什么,你又沒真的出家為尼,吃什么都不算破戒。今兒估摸著要吃到很晚了,你也別回去了,我們趁今晚天遠(yuǎn)高興,賴他一回,就跟這兒歇了。放開心胸,該吃吃,該喝喝,倪氏不興這么小家子氣的?!?p> 曉月笑笑,很勉強(qiáng),她的眼光不時瞟向天遠(yuǎn)又急急避開。

天丞則心神不寧,不時看看門又看看窗。

天遙向我舉杯,道:“我這杯是賠情酒,還是那句話,雖非有心,卻是因我而起,你領(lǐng)了,我才心安?!?p> 我笑,虧他記性好,這種事也放心上,不累死也得煩死。我飲了口飲料。他一飲而盡。

天遙向天丞道:“你現(xiàn)在怎么啞巴了?看上去象有什么心事?!?p> 天丞看了看天遠(yuǎn),似乎想說什么,張了張口卻沒發(fā)出聲音。

我向天遠(yuǎn)舉杯,道:“老大,謝謝你對我的照顧?!?p> 他沒理會我舉的杯,道:“見外了吧?跟我也說這種話,存心讓我不痛快?吃你的吧?!?p> 曉月忙對我道:“阿蘿,我敬你。這次你替天遠(yuǎn)哥哥受了二十鞭,實在令倪氏感佩。今后你就是天遠(yuǎn)哥哥的生死結(jié)了,我們所有人都盼著你早日恢復(fù)健康,也好早日與天遠(yuǎn)哥哥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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