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張佳寧房間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是前臺打來的,說是有一個姓張的客人找她。她知道是張佳寧來了。天好冷啊,屋子里的暖氣明顯不足,她在穿衣服時凍得索索發(fā)抖。
很快傳來敲門聲:我能進來么。
請進。她打開門。
一看她那樣狼狽樣子,張佳寧有些心疼地說:你還沒見識過這么冷的天吧,要不你上床去用被裹著,我坐一下就走。主要是給你換個環(huán)境好的地方,這次既然來了,就不要急著回去,好好玩玩,我?guī)愣噢D(zhuǎn)幾個地方。
對他的熱情,周末并不買帳,正相反的是,她對他產(chǎn)生了懷疑。從一開始認識這個男人,到現(xiàn)在,所有的一切回想起來,無不讓周末對他產(chǎn)生許多疑問。
張佳寧,你不要跟我扯來扯去,我只想讓你說真話。她的語氣雖然很嚴厲,但美麗的面容因激動所泛起的紅暈讓對面這個男人怎么也氣不起來。
張佳寧心想,我也是男人啊,也是有感情的,更是愛美的,這樣的美人,別說發(fā)上幾句火,就是打我?guī)讉€耳光,我也發(fā)不出火來。
看著張佳寧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笑意,周末更加生氣了,怒睜雙眼,聲音提高幾倍,鄭重地對他說:你要是再這樣嘻皮笑臉的別怪我翻臉不認人??煺f,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你有什么陰謀。
周末,你的火發(fā)完沒,要是發(fā)完了,我們先去吃東西。天這么冷,肚子里又沒有食,還讓不讓人活。走吧,我請你吃大餐。張佳寧過來拉她的手。
她不讓他拉手,說了句:你不說我就不去,我下午就走。
別,別,既來之則安之。張佳寧仍然滿面笑容。
周末這下再也沒有火了,面對這樣一個人,她感到無能為力。于是放緩語氣說:求你了,放過我吧,我是一定要回去的。
那你大老遠跑來干嘛,你說啊。張佳寧攤開雙手說。
沒目的。周末把臉扭向一邊。又說:現(xiàn)在達到目的了。
什么目的。
讓我看清了一個人,偽君子,不說真話,搞陰謀的小人。
誰。
你。
倆人之間出現(xiàn)了長久的沉默,之后還是張佳寧先開口:周末,你真的好過分,不過我不怪你,總有一天你會對我感激不盡的,你一定會為剛才你對我說的話后悔。不過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我也不計較,先記帳,到那時候我再要求你向我鄭重道歉。
見周末不吭聲,又說:行了,不說了,我們先去吃飯,邊吃邊說行不行。
周末再也沒說什么,跟在他身后向樓下走去。
張佳寧轉(zhuǎn)過身說:你看你都找了個什么地方住,暖氣不足,衛(wèi)生差,連電梯都沒有。你以為還是從前啊,這些招待所早就承包給個體了。等下我們吃過飯,我給你安排本城最好的賓館住,到那時你就不會生我氣了。
那不可能,我下午就走,一定的。周末嘴還很硬,但張佳寧已經(jīng)在暗笑了,心想,美人都是這樣的,就是嘴硬,要不怎么會讓男人言聽計從呢。
他們來到一家外觀并不豪華,但內(nèi)部環(huán)境相當舒適的餐廳。進來后才感覺得到這里的品位不低,低調(diào)且奢華一那種。張佳寧一邊張羅著點菜一邊說:老板是我朋友,有一定實力,為人卻低調(diào),再說現(xiàn)在不準大吃大喝,所以不敢張揚。
周末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這人什么來頭,一會說給她安排最好的賓館,一會又說酒店老板是他朋友,這人肯定有一定的背景。
全羊宴怎么樣,你吃羊肉吧。
沒問題,我什么都吃,只是全羊也太多了吧。
沒事的,我說的全羊并非一只整羊,而是,馬上你就知道了。
不一會服務員端上一只固體酒精爐,然后便是一大盆羊肉羊雜,還有十多種配菜,圍著爐子擺滿。張佳寧說:羊身上除了三樣東西沒在,其它都在了,你想吃哪樣就吃哪樣。
還有三樣東西,哪三樣。周末隨口問。
這可不能說,飯后再跟你說吧。張佳定想笑可是沒笑出來。
周末說:我?guī)湍阏f吧。
你說吧。張佳寧說,
羊頭,羊蹄,羊毛。
是的,沒錯,就這三樣。
不過還有一樣我沒出來。周末故作神秘地說。
還有一樣,什么啊,我怎么不知道。張佳寧盯著她的臉問,好像答案就在她的臉上似地。
你不要這樣盯人家好不好,很失禮的。她說。臉卻先紅了。
看得出你現(xiàn)在情緒好多了。張佳寧說。
不好又能怎樣,遇了強盜了又能怎樣。
你是說我是強盜。
我沒說你啊,你不要主動往自己身上攬好不好。
那你說還有一樣是什么。
這是秘密,現(xiàn)在不說。她也賣起關(guān)子來。又說:等你先向我交待清楚,你都對我隱瞞了什么,那時我再說不遲。
你為何不認為我一直在幫你,為了幫你我付出了多少。張佳寧做出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樣子。
我現(xiàn)在不跟你廢話,先吃好吃飽再理論。周末說。伸出筷子大口吃起來。
要不要來點紅酒。張佳寧問。
吃羊肉還是來點白酒吧。周末頭也不抬。
行啊,有你的。張佳寧興奮地對服務員說:來一瓶五糧液。
幾杯酒下去,張佳寧先不行了,周末倒還很清醒,借著酒勁對張佳寧說:小張你說實話,你究竟在幫誰做事,是不是李黑。還有,李黑是不是也在克城。
張佳寧雖有幾分醉意,但畢竟還沒有醉不省人事。搖著頭說不是不是,我和姓李的只是一般朋友,不過我的老板也姓李,那,我的老板比李黑帥多了,帥呆了。李黑那是個小人,雖然人不壞,但維利是圖,他哪能跟我的老板比,我老板是正人君子。咦,你為何拿這種眼光看我,我沒說假話啊,每一句都是真的。
周末輕聲一笑說:我沒有這樣說啊,是你自己心虛了吧。給我說說你的老板,他叫李什么,帥到何種程度。還有,為什么當初不把你老板介紹給我,偏給我介紹那個叫李黑的家伙。
我老板……是啊,他姓李,可我不能說他的名字。
為什么不能說,還是不敢說。周末步步緊逼。
我老板是個大人物,李黑怎能跟他比。他的名字是保密的,行蹤更是一級機密。
你老板是不是黑老大啊。周末不無諷刺地說。
你說得也有一定道理,他是老大,但不是黑老大。
小張你說說豪車是怎么回事。
什么豪車。周末的話來得太突然,有點喝高的張佳寧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昨天坐在豪車里,車子差點撞到我,當時你說話的聲音我一下就聽出來了,你說說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