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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的站臺

28.生死之間

廢棄的站臺 房錦輝 2173 2015-09-06 16:52:56

  周末接過張西平的名片一看:西周廢物回收中心總經(jīng)理,張西平。

周末大笑。張西平驚呆了,看著她一直笑到不再笑。

很好。周末說。張西平你真行,我沒看錯你,什么職業(yè)都能做得有模有樣,光看這名字就起得不錯。西周,是不是兩個人的姓合起來啊,乍一看更像是出土文物。

是啊,西就是我,周,是我想到的一個人。

你啊。周末忽然動情起來,淚水汪汪地說:想不想增加一個老板娘啊。

張西平蹲在地上,低著頭一聲不吭。過了一會抬起頭來對周末說:周末你是個好女孩,從剛才你的一句玩笑當(dāng)中我就知道,此生此世很難再遇到你這樣的好女孩了。但我更知道,我沒有資格有非份之想,更不敢同意增加一個老板娘。周末,去找李愿,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的男人。與他比,我什么都不算。我想李愿肯定還在等你,也更需要你。

周末笑了笑,又搖了搖頭,什么也不說,轉(zhuǎn)身走了。

幾天后的一天晚上,周末再次敲開張西平的門。張西平問:你怎么又來了,我不是讓你去找李愿的么,難道你當(dāng)作耳邊風(fēng)。

周末臉色陰沉下來。張西平,你有什么權(quán)利讓我做這做那。我的事請你不要再插嘴,我不是個孩子,也不是你的下屬。

張西平的臉紅了紅,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是好心……

你要是好心,當(dāng)年就不會千方百計拆散我和李愿,你要是好心,就不會讓我去給二老板家當(dāng)丫頭使喚,你要是好心就不會趁人之危做出那么惡心的事。張西平,你不要以為我這么善忘,你對我所做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我都在記著呢。你也不以為我會原諒你的所作作為,也不要以為我是可憐你,你不需要別人可憐,更不需要我的可憐。我來找你,只是因為你遇到了困難,因為我還知道珍惜曾經(jīng)有過的友誼。好了,我說的也夠多的,這個信封里是五萬,你拿去用,不用打欠條。如果有一天你翻身了,就還我,否則就算我支援你的了。

張西平拿起那一包錢從屋子追出來,周末已坐上一輛出租車走了。

張西平站在路口,看著她乘車去的方向,淚水在眼里汪著,但就是不讓它掉下來。

從那以后,周末再也沒有在張西平面前出現(xiàn)過,好像從人間消失了一樣。

張西平本來準備將手頭事情安頓一下,然后去找周末。但就在此時,他原來的單位找到了他。單位讓他回去處理一些遺留問題,并給了他半個月的期限。其實說白了,就是還給他一次主動交待問題的機會,如果半個月內(nèi)不回去,下次再來就是送個信這么簡單了。張西平對自己的問題很清楚,雖然夠不上蹲監(jiān)獄那么嚴重,但如果不能說清楚或者不主動配合調(diào)查,那么也難說后果有多么嚴重。

張西平面臨一個兩難的選擇,首先,他已經(jīng)查出身體患有多種疾病,尤其是心臟病必須盡快動手術(shù),否則隨時都有生命危險。而這將是一大筆費用,他是拿不出來的,就是周末給他的錢也還不夠手術(shù)費的開銷。

其次,張西平還面臨部分債務(wù)的責(zé)任,當(dāng)年出走之前,曾親自擔(dān)保將一筆財政上的款項借給一家私營企業(yè)做流動金?,F(xiàn)在那家企業(yè)早就不在了,但賬還在,他的擔(dān)保還在生效。關(guān)于這件事,說輕點跟挪用沒什么不同,但說重一點就能跟貪污劃等號。因為早就沒有人能夠證明這筆錢入了企業(yè)賬戶,就是人家指證他私吞了他也沒話可說。這筆款要是還的話,連本帶息也要十多萬。對一個有錢人來說,這不算什么,但對于現(xiàn)在的張西平來說,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大數(shù)目。

怎么辦,張西平真有點束手無策了。

張西平接下來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主動交待問題,并盡自己所能籌集一些錢去堵那個越來越大的窟窿。張西平回到了老家,用周末給他的錢,再加上變賣所有東西之后一點錢,一并上交單位。從那時起,他真正成了一文不名的窮光蛋。交完錢之后,他回到老宅里住下,他對單位說:我什么也沒有了,你們要怎樣都行。我哪也不會去,我在等著你們來抓我,最好把我關(guān)進去,這也許我最好的去處。

但最終沒有任何人來抓他,也沒有人來跟他交談,好像他這個人從世界上永遠消失了一樣。他為此感到很失望,也很傷心,他被遺棄了,成了徹頭徹尾的多余的人。

接下來,他開始計劃自己的未來,然而他最終選擇的是自殺。

張西平來到小時候和小伙伴們玩耍嬉戲的鄉(xiāng)下,村子的變化太大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擴成一個建制鎮(zhèn)。但他還把它當(dāng)作童年時的村子。他在村中走動,但沒有一個人認出他來。他想起多年前的一次回來,作為一位上面來的部門領(lǐng)導(dǎo),手里握有實權(quán)的領(lǐng)導(dǎo),他受到老家領(lǐng)導(dǎo)的盛情款待。那次的場面很大,還請來了幾位小時候的玩伴。那次他喝醉了,醉得一睡不醒,臨走的時候他對小伙伴們說:你們到城里來時,來看我吧。但許多年沒有人來看他,人家不想麻煩他,因為他在他們眼里是大官,日理萬機。是這樣么,他搖了搖頭,表示否認。但當(dāng)時他是認可的,雖然不是日理萬機,也日理百機吧。

讓張西平感到詫異的是,他在老家呆了幾天,竟沒有一個人認出他,所以沒有一個人招待他。他只能默默呆在小旅館里,不知做什么。他不是來自殺的么,自殺干嘛要選這里,城里不是有那么多的高樓么,并且還要快速增加中,一幢比一幢更高,大家都在比誰更高。要死還不容易,隨便登上一幢樓頂,縱身一躍,什么都解決了。

可他為什么非要來這里呢,他是來自殺的么。

張西平最終沒有自殺,他覺得自己選錯了地方。錯的地方是死不了的地方,好像冥冥之中還有一個聲音在呼喚他不要死。還有一個聲音告誡他,他是一個欠人錢的人。而有些錢是不能欠的,尤其是她的錢。

這算怎么回事啊,他怎么成了欠她錢的人,她是他的下屬啊,也是他所愛過和傷害過的人,他居然欠了她的錢。

他決定回南方重操舊業(yè),他要還上她的錢,至于今后的路怎么走,也要先還了錢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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