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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的站臺

32.命中男人

廢棄的站臺 房錦輝 2295 2015-09-06 16:52:56

  這次她是主動的,展示她狂的一面。但她倒更像是一次長久積累的情緒大爆發(fā),包含著她對這個男人的怨恨也體現(xiàn)著她在某種程度上的對自已身體的不可理喻的破壞性。她希望這種沖撞來得更狂暴,更直截了當,更兇猛一些。她發(fā)出像野曾一般的低鳴……

這個過程來得快,去得也快。當一切都煙消云散這后,她甚至不敢抬起頭來看他。而他則正相反,似乎直到此時他才恢復到原先的狀態(tài)。那是他的狀態(tài),不服輸,不示軟,大有征服一切包括他所喜歡的女人的狂妄與熱情。

他并沒有完全體會并理解她剛才所表現(xiàn)出的異常,那是她對人的本能的一種壓抑太久的渴望,是她壓制太久的情緒的一次釋放。但對他來說這沒什么,女人在這個時候的表現(xiàn)往往都是失常的。所以,當他重新找回屬于自己的感覺時,她的角色也開始出現(xiàn)了反轉。她本是一個女人,她很軟弱,只是在沒有強者保護的情況下臨時扮演了一段時間強者角色?,F(xiàn)在強者回歸了,她要交出兵權了,她要做回女人。

所以針對她剛才對他的主動進攻行,她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上次你侵犯了我,這次我們持平了。然后她就爬到床上去睡了,這一睡可不得了,一直睡到下午。當她醒來的時候,他正坐在床前深情地看著她。你醒了,他說。她沒有回答,只是用目光回應著他。

她的目光又恢復到先前的平淡,但更早時候的她,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那個連開一句玩笑都會臉紅的周末,早就不在了,取代她的是另一個周末,肉體還是,精神不在。

這也是作為男人的他感到切膚之痛的地方,但他已經(jīng)滿足了,非常常滿足。

他說:飯我已經(jīng)做好了,買了你最喜歡的吃的本地白切雞,還有你愛吃的蟲草蘑菇蛋湯。你單位那邊我也給你請了假,說你重感冒了,你們老板真不錯,她讓你休息兩天再去上班,她還讓我要好好伺候你,說你這兩年太苦了。

怎么,你跟她說了我們的關系。她問。

沒有啊。他說。但從她的語氣里好像什么都清楚似地。

哦,那不說了,我餓了。

他從沙發(fā)上拿過她衣服,要扶她起來。她這才意識到身上根本沒有衣服,紅著臉說:你出去,讓我自己來。他知趣地出去了,她開始穿衣服。

她想,從剛才這一點就不難看出兩個男人的不同。

她讓他出去,他乖乖地出去了。如果換了李愿呢,則可能是另一種情況,他會死乞白賴請求她讓他幫她穿上衣服。這就是兩種性格,張西平是理智型的男人,中規(guī)中矩,缺少浪漫,但待人卻十分圓滑。他的這種性格是體制內(nèi)人的共性,是被訓練出來的性格。而李愿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訓練。大學畢業(yè)后就上班了,他的天性還在,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也比較單純。這種人不虛偽,但容易得罪人。但作為一個女人來說,肯定喜歡與這種人在一起。因為對這種人更容易把握,他們的言行較少存在故意粉飾,多半是真實的。這就是當初她在他們兩人之間毫不猶豫選擇李愿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張西平這個人不好,也許在日常生活中這種男人更知冷知熱一些。但事到如今,周末也不得不感嘆命運的手是多么無情且魔幻。轉了這么一個大圈子,最后還是把這個男人送到她面前。這就是命吧,也許。

周末與張西平正式同居之后,不久張西平就去做了手術,手術后的張西平的狀態(tài)一天比一天好,不久就找到了份廠長的職位。據(jù)他說,這是一家化工企業(yè),規(guī)模不大,只有十多個人。據(jù)老板給的薪水很誘人。底薪一萬,年終還有提成,如果做得好的話,平均月收入不會少于兩萬。這是一個好消息,周末目前的收入也才一萬的樣子。而張西平這一出手就不同凡響,但有一點,廠子離市區(qū)太遠。張西平解釋道,因為是化工廠,一般都不能在市區(qū)附近開。周末也沒有多想,只是讓他早出晚歸一定要注意安全。

周末還說,只要再有半年,她們倆人的工次就能給他買一部車,這樣上班下班就不要擠公交車了。張西平心里感到暖洋洋的,心想,當初就沒有看錯人,她不只是長得好看,更是一個體貼人的好女人。張西平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待她,再也不沾腥,把從前在單位染上的惡習都改掉。

但張西平嘴上卻說:車子暫時不考慮,首先要給你換一套大房子,什么時候你的名下有了大房子,什么時候再想車的事。你也不要和我爭,我是男人,這種的大事還是多聽聽我的建議。

周末心里并沒有因他這樣說感到不快,她的骨子里就是一個小女人,而女人愛房,男人愛車,這是通病。還好,這個男人起碼把她放在了第一位。雖然她在心里并不準備這樣做,她還是會首先給他買車。但臉上早就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于是她說:算了,現(xiàn)在不說這個話題了,到時候再討論不遲。

轉眼又快到五一假期了,周末和張西平這一對幸福的準夫妻計劃著去哪兒玩兩天。但到了節(jié)日前兩天的時候,張西平卻說請不了假。因為廠子里要加班。周末說:現(xiàn)在不是不準節(jié)日加班么,你們廠子難道不受有關部門監(jiān)管啊。

張西平說:你不知道,我們廠子不僅在郊外,就是離鎮(zhèn)上也還存在很長一段距離。鎮(zhèn)上幾百家廠子,那些勞動執(zhí)法人員不可能一個個去現(xiàn)場查吧。所以老板就鉆了這個空子,經(jīng)常用高額加班費誘惑工人加班。/你想想,工人都想加班,我這個廠長能說不去么。

那你們老板能給工人多少加班費啊,以至于他們心甘情愿放棄節(jié)假日與家人團聚的機會。

張西平想了想說:一般么,節(jié)日加班是三倍工資,但我們是五倍,特殊情況下也許還能更多一點。六倍到八倍的都有過。

我的天,你們該不會是做毒品的吧。周末睜大眼睛,有點不敢相信。

她緊緊盯著張西平的眼睛問道:張西平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你們在做假冒偽劣產(chǎn)品,甚至是有毒的產(chǎn)品,不能見人的那些。

不要胡說,做毒品我還能不知道,也就是做些工業(yè)用輔料而已,沒有毒的,我早就上網(wǎng)查過的,都是無毒材料。你想想,要是有毒的話,我也不會干的。我現(xiàn)在的命可值錢了周末,因為我還要跟你過一百年呢。

誰在跟你開玩笑。周末把臉一沉。人家在說正經(jīng)的。

但周末這是第一次產(chǎn)生了懷疑,這種懷疑已深深刻在她的心里,但表面上還保持著鎮(zhèn)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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