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白馬敞篷車后面還跟著幾匹棗紅色的大馬,馬上坐著的都是壯實的護衛(wèi),個個威風凜凜。
為首的一名護衛(wèi)見到人山人海,嘈雜無比,心中有些不快,“駕”的幾聲,狠狠地抽了幾下馬鞭,從車隊后面飛快駛到車隊最前面,不斷高聲喊道:“閑雜人等一律散開!”
這時,從一輛白馬敞篷車里伸出一只纖纖玉手,將簾子朝一邊撩起,露出一張俊俏的臉來,原來是個花容似的女子。她杏眼圓睜,目光從一個個男人的臉上滑過,嫣然一笑,放下簾子。
“哎呀呀!”人群中有人經(jīng)不住這女子一笑,失聲叫道:“美?。∵@冰夷國主果真是美的妙不可言!”
“嘿,不是!那是冰夷國主的侍女,僅僅是個侍女!那冰夷國主我見過一回,那才是真?zhèn)€美!冰夷國女子美貌天下聞名,真是名不虛傳,就這么一個侍女我看就能奪得我們鏡花樓的花魁了!”
雖然人們嘖嘖稱道,贊美女子冰夷之美,但言語中不乏輕薄之意。
在白馬敞篷車中,剛才那名露面的侍女掩嘴輕笑,對身旁一位華貴的女子嬌聲道:“國主,看吧,這里的百姓很熱情呢!而且這里天氣暖和,天下珍稀之物應有盡有,可是個好地方?;鼗貋砹耍疾幌牖厝ツ?!”
被稱做國主的女子正是冰夷國主帝江艷,只見她微微蹙眉,一時間風情萬種。
而那名貼身侍女喚作虞奴兒,深得帝江艷的寵愛,這般情形倒與鳳若汐對鳳芷皚之情很相像。
帝江艷笑道:“你若不想回那冰天雪地之中,我也可以成全你,給你在洛羽城找個婆家?!?p> 虞奴兒連忙推辭,討好道:“好國主,奴家離了你可活不了呀!”說著靠在帝江艷身上撒嬌起來。
帝江艷嘆了口氣,道:“把簾子拉開吧!”
簾子這一拉,盡顯冰夷國主的傾城之色。
車外的男人們齊齊吞了吞口水,連眼神都被馬車牽著走了。
昆侖??戳丝?,暗暗吃了一驚。
一笑一眸,竟是如水一樣清澈,如天一樣湛藍!
身旁鳳芷皚冷冷道:“如果想被冰夷國主收作床帳之賓,你就看個夠吧!”說完有些氣憤地轉身離去。
白色帳篷車內,帝江艷的眼神中有無盡的嘲諷和鄙夷。
外邊歡呼的這些人就是男人,男人對女色的貪婪永遠沒有極限,只要是男人,都會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男人啊……可笑,可恨!
她眉目傳情,眼神妖嬈,盡情地任憑人群歡呼,在觸碰到昆侖海眼神的那一刻,眼角微微跳動一下,心神不覺蕩起一陣漣漪,正想再看看這雙眼睛的主人時,那人已轉身離開。
帝江艷覺得有些可惜,微微笑了笑,柔荑一擺,一張白色錦緞已經(jīng)懸掛起來。
接著,她打開一只小箱子,箱子里頭裝著一盒盒銅質器皿,器皿里是五顏六色的彩泥。
奇異的事情發(fā)生了!只見十根玉蔥般的手指揮灑之間,細潤的水珠已經(jīng)沁入到彩泥之中。各色彩泥如同被針穿上的線一樣從器皿里絲絲抽出,相互交織往白色錦緞上飛去。
漸漸地,白色錦緞上面開始有了圖案,再看時,虞奴兒驚喜道:“國主!真是神了。房屋、人群……果然都是這些臭男人!他們在呼喚,他們的眼神那樣風情可依……白馬、篷車,哇!這是我們的北齊將軍!”她說話時瞟了一眼前面開路的高大男子,笑道:“簡直一摸一樣,國主的畫工真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咦!”虞奴兒指著畫中人群的邊沿,問道:“他們明明都在看我們,國主為什么要畫一個離去的背影?”
帝江艷嘆道:“可惜沒看清他的眼神?!闭f著調了墨汁,在畫卷上提了一行字:“繁花成景萬人成城”。
朝鳳閣內,一片開闊的草地。
鳳芷皚依舊沒有從剛才的憤怒中走出來,心里尋思著,原來即使是蒼恩南,也并沒有他的特別之處,和其他的男人一樣庸俗。此刻,她說話的語氣也冰冷了很多。
“蒼恩南!”鳳芷皚冷言道:“只有三天的時間,希望你能好好的利用。先說說你都會些什么吧!”
昆侖海道:“射箭摔跤、比武格斗都還可以。”
鳳芷皚又問道:“那用劍方面呢?”
昆侖海差點說出自己會使用斧頭,想了想,道:“比起劍來,我更喜歡用刀。”
鳳芷皚笑著問道:“那么斧頭呢?”說著從香囊里搜出那把石斧,接著道:“比如這把?”
蒻兒剛才還在一邊自己玩,眨眼間便湊了過來,果真是那把石斧,叫道:“姐姐,這是什么東西呀?”說著用手輕輕碰了碰石斧,趕緊縮了回去。
昆侖海看著那把熟悉的斧頭,邊伸手,邊說道:“其實刀斧本是一家,不如讓我先看看……”
“咻”的一聲,鳳芷皚把石斧一收,重新塞進香囊,道:“這把石斧可不是你的,我只是舉個例子罷了。還有,讓我測試一下……”說著抬起昆侖海的手腕,打探著昆侖海的氣息,不由得皺起眉頭:“你沒有任何真力,果然是這樣的。”
她長嘆口氣,道:“比武異常兇險,可不是鬧著玩的。個個萬里挑一的高手,爭奪只會更加激烈,只怕你第一場比武都過不了?!彼^續(xù)道:“若論天下劍術之最,首推東勝國各大門派,我家小姐與師兄北宮龍更是獨樹一幟??上阌玫氖堑叮粽摰斗?,帝師氏一門更是首屈一指,當今持國將軍帝師傲的姑姑更是了得,可惜她又常年不在洛羽城。你說,你拿以取勝的武功是什么?”
蒻兒連忙道:“那姐姐的武功肯定厲害,不如你教教我爹吧?!?p> 鳳芷皚道:“我用的是劍,講究的是劍為心動,人劍合一。如果換成一把刀來使,只怕是弄巧成拙,破綻百出了。”
蒻兒道:“不如姐姐使出來,我們看看或許爹不用刀而改用劍了呢?”
鳳芷皚思索道:“也好!”說完右手已幻化出鳳尾劍,劍尖斜刺,身子已隨之飄然出去。她的劍法全部都是鳳若汐所教,而且是鳳若汐為她量身定做的一套劍法,名為《鳳舞九天》,配合著一把彩光流動的鳳尾劍,行如流水,山高水長,妙處不可言狀。
蒻兒跳起拍手直道:“好!姐姐好漂亮!”鳳芷皚聽得歡喜,飛身躍起,輕盈地落了下來。
鳳芷皚想了一想,頗有興致地道:“在整個大荒,傳說還有一套劍法,不過沒有人練成。”
昆侖海剛才看了鳳芷皚的舞劍,覺得心曠神怡。那曼妙的身子,奇異的光彩,仿佛仙子一般,還在回味時,見鳳芷皚看著自己,覺得有些失態(tài),連忙問道:“那是什么劍法?”
鳳芷皚自然不知道昆侖海剛才所想,否則一定會嗤之以鼻。她說道:“劍法名為《天罰》,傳聞練成之際,電閃雷鳴,狂風驟起。渾然天成的一劍,劈山裂海,無所不能!不過,從來沒有人練成?!彼ň粗龊?,道:“可惜你不是昆侖海,對嗎?不然你只需要一斧頭,也可以開山裂石的。”
昆侖海笑了笑,才道:“鳳姑娘,其實也不是非得用什么劍法刀法。以前我在山野中時,遇到洪水猛獸,也不曾怕過。比武臺上,只要有些力道,動作套路只講攻和守。蒼某也覺得不在話下!”
鳳芷皚凝思片刻,搖頭道:“那是對野獸而言!比武臺上你的對手是活生生的人,別人不見得就比你的力量弱,身手也不比你慢,而且他們有成套的招式和配套的武器。這些你都考慮過嗎?”
蒻兒插嘴道:“芷皚姐姐,你不用怕,我爹還有個絕招呢!只是關系到比賽,現(xiàn)在還不能說?!?p> 鳳芷皚道:“既然你們這么有把握,看來我的擔心是多余的了。蒼恩南,你就在這練習吧!我去給你找把合適的刀來?!闭f著親自去了趟護衛(wèi)大院,叫來一個使刀的護衛(wèi),讓護衛(wèi)和昆侖海兩人相互切磋。
不過兩人的刀法都很一般,鳳芷皚看得昏昏欲睡,交代了幾句便走了。
她實在弄不清這個蒼恩南究竟是不是他,也弄不清蒼恩南冒死比武究竟是為了達到什么樣的目的?,F(xiàn)在,很多事情都雜亂無章,纏繞在一起,想解又解不開。但愿一切隨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