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biāo)大敗于平江城,金陵的朱元璋在文武百官面前顏面掃地,他自然氣得暴跳如雷。老朱一心想接著徐妙蕓大敗李伯升的時機,讓朱標(biāo)搭著順風(fēng)車磨練一下沙場經(jīng)驗,有朝一日好接自己的班,沒想到這個蠢才一個照面下來竟然被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劉乾打得屁滾尿流,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朱元璋本打算有徐達和常遇春兩員虎將協(xié)助,朱標(biāo)就算毫無作戰(zhàn)經(jīng)驗,起碼打個像模像樣的戰(zhàn)役還是過得去的,這下子丟人可丟到家了。為了找回顏面,朱元璋決定讓擅長打仗的老四朱棣前往平江城。
朱棣在北方抗擊乃爾不花的大軍,突然接到父親的調(diào)令,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往平江城,無奈南方多悶熱,朱棣習(xí)慣了北方的氣候,突然到了南方反而覺得身體不適,時冷時熱,幾天下來竟然高燒不退,半夜里睡覺老是胡言亂語。這一天,大軍到了離平江城只有幾十里路的黃土崗,這里是一片樹林,朱棣下令就地安營扎寨,他是一個好面子的人,怎么也不能讓朱標(biāo)笑話自己病怏怏的。他躲在一棵樹下乘涼,算是最后一番養(yǎng)精蓄銳吧。毛驤擔(dān)心主子被蚊蟲叮咬,就在朱棣身邊為了一圈帳篷,囑咐衛(wèi)兵站遠(yuǎn)一點站崗,朱棣一路車馬勞累,毫不容易睡熟,誰要是弄出點動靜驚擾了他可是要被殺頭的。
酷暑難當(dāng),毛驤是朱棣的侍衛(wèi)頭領(lǐng),他吩咐其他人原地休息。朱棣在睡夢中說夢話已經(jīng)成了司空見慣的事情,毛驤說你們幾個即使聽到里面有動靜,也不要大驚小怪,讓四少爺多睡會。
其他侍衛(wèi)連連答應(yīng),心想如此正好,我們還懶得動彈呢。
高陽臨“死”前死死抓住一快冰涼的東西,在他的印象中好像是一塊八卦璧的玉佩,他的靈魂飄縹緲渺,感覺飛在云霧里。突然一陣刺痛驚醒了自己,他隱隱約約聽到了身子下面有人發(fā)出一聲慘叫,就再也聽不到聲音了,突然聽見外面有人靠近走動,似乎有一人說,誰都不要動,四少爺只不過做了一個惡夢而已。緊接著外面就沒動靜了。
高陽掙扎著爬起來,竟然被自己嚇了一跳,渾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撕扯的條條縷縷,他抬頭一看不禁啞然失笑,頭頂是一棵高大的樹木,自己剛才一定從那上面掉下來,衣服不被扯壞才怪呢。手里果然緊緊握著一塊“震”字玉佩,高陽大喜過望,八卦璧一定將自己穿越到了某個地方,這塊玉佩好好留著,有朝一日還要憑借八卦璧回去呢。他這才主意剛才發(fā)出一聲慘叫的人,此人已經(jīng)奄奄一息,高陽驀然把手從死者鼻孔上抽回來,此人無疑是被自己高空砸死的,最離奇的是這個人竟然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高陽忽然陰陰地笑了,這個人一定是朱棣了,否則歷史上誰還能和自己長得如此相像?高陽心里忽然疼得抽筋,這肯定是嚇得,朱棣被自己殺死了,雖然說是誤殺,但那也是要掉腦袋的,一旦被別人發(fā)現(xiàn),小命就保不住了。
毛驤覺得帳篷里半天沒動靜,心里有點警覺,就在外面試探問道,朱棣四少爺你可睡醒了?
高陽拼命挖了一坑,手忙腳亂地將朱棣埋進土里,倉促之間不小心露出了半個腦袋,但大體看不出模樣。毛驤此時正好闖進來,當(dāng)他看到土坑里的尸體時一下子目瞪口呆,隨后冷靜下來,他不敢多問,說道,四少爺趕緊將此人埋干凈了吧,要是讓別人看到總是不好。
高陽手足無措,甚至有點語無倫次說道,對不起,我真得不是有意的,這個人是我殺的,不,不是我真心殺的——
毛驤忽然笑了笑,偷偷說道,四少爺不必緊張,不管因為什么,你殺了這個人,我什么都沒看到。再說了,個把山賊猖獗來偷東西,你殺了也是為民除害。趕緊換換衣服,剛才想必打斗很激烈,人家把你的衣服都撕得粉碎,太不體面了。四少爺不就是殺個毛賊嗎?沒事的,我在外面等你。
毛驤躲在帳外,心里很納悶,朱棣久戰(zhàn)沙場,殺人無數(shù)。今天怎么會因為殺了個人如此緊張?大概高燒沒完全好,被驚嚇過度了。沒準(zhǔn)靜下心來就好了。
高陽悄悄松了一口氣,穿上真朱棣的衣服,慢慢走出大帳,心想此人大概是朱棣的貼身侍衛(wèi),他都沒認(rèn)出我來,我這假朱棣八成不會漏陷了。他假裝咳嗽一聲說道,那個什么你過來,我們這是在什么地方?
毛驤垂首說道,四少爺,我們已經(jīng)到了黃土崗,這里離平江城不足三十里,最多明天就可以到達。已經(jīng)派騎兵給前面送信了,徐達和常遇春明天早上會準(zhǔn)時在平江城外接我們的。四少爺我相信你會打敗張士誠的。
高陽心想,看來我這是要替朱棣打仗了,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rèn)識,時間久了難免露出馬腳,還要想個辦法才行。他說道,既然我們要打仗,你趕緊把所有大大小小的頭頭名字給我列一份名單,打勝仗后我要一一獎賞。你的名字給我寫第一個上。
毛驤大喜,心想還是朱棣懂得人情世故,看他的架勢是要重用自己。難道是我剛才掩飾他殺人的事情而對我格外照顧?毛驤跪伏在地感動說道,我毛驤愿為四少爺肝腦涂地。
高陽這才知道此人叫毛驤。他對毛驤說,即刻啟程趕赴平江城,爭取明天早上到達,我們不能讓徐達和常遇春笑話我等懈怠。
毛驤心想朱棣言出必行、雷厲風(fēng)行,這是要給平江城的人一個下馬威。
朱棣大軍浩浩蕩蕩地趕往平江城,徐達和常遇春在睡夢中被衛(wèi)兵叫醒,說是朱棣已經(jīng)到了城外。徐妙蕓、徐妙錦、常儀化和朱標(biāo)也被衛(wèi)兵叫醒。朱標(biāo)有點生氣說道,老四也太沒大沒小了,不知道哥哥我還在睡夢中?大早上的瞎鬧騰,這不是成心使壞嗎?一會看我怎么訓(xùn)斥他。
常儀化說行了,我父親和徐達都沒有半句怨言,你也就不要再發(fā)牢騷了,你剛打了敗仗,還是收斂一些好。
高陽精神抖擻地坐在戰(zhàn)馬上,看到一大幫人急匆匆地出來,心想這幫人幸好不是在特警部隊,稀稀拉拉的出列都這么費勁,萬一要是敵人偷襲,這幫人的腦袋早就搬家了。他故意眼睛瞅著半空中,存心故意冷落徐達和常遇春。在來的路上,毛驤把平江城里里外外的事情都跟高陽說清楚了,高陽對目前的局勢大概了解了一些,但劉乾在平江城大展神威的事情令他很惱火,心想老虎不在家你猴子稱大王,我高陽絕對不能讓你繼續(xù)無限風(fēng)光下去。你搶了我的普妮,此仇不報,我還算什么男人!正好用朱棣的身份打壓你的囂張氣焰。
朱標(biāo)摟著常儀化不停地打著嗬欠說道,老四你犯什么神經(jīng),還不趕緊下馬拜見你嫂子!
高陽冷哼一聲說道,朱標(biāo)你打了敗仗還有臉站著說話,我就是替父王來治你罪的。
徐達和常遇春心頭一震,這朱棣不會真得要對朱標(biāo)下手吧,怎么說也是親兄弟。
朱標(biāo)哈哈大笑說,行了,老跟我沒大沒小的,別演戲了,我還不知道你搗蛋的脾氣?
高陽面無表情說道,毛驤你去把朱標(biāo)給我綁了!
朱標(biāo)吼道,誰敢?朱棣誰給你這么大膽子?
毛驤果然嚇出了一身冷汗,說道,四少爺,這可是大少爺朱標(biāo)啊,我怎么敢有這個膽?
徐達和常遇春一時摸不著朱棣的脈,誰也不敢盲目替朱標(biāo)說話。徐妙蕓卻不這么想,她認(rèn)為朱棣這是鐵腕風(fēng)格,就這股威風(fēng)誰還敢說三道四?早就聽說四少爺鐵面無私,今日一見果然名聲遐邇,她心頭蕩漾的愛慕,心想這大概就是我的白馬王子了,只是比劉乾稍微差了一點。
高陽一皮鞭抽了過去,毛驤疼得呲牙咧嘴就是不敢吭聲,高陽狠狠地說道,我再說一遍,你去給我綁了,有什么責(zé)任我擔(dān)著,今后再敢不執(zhí)行命令,我連你一塊收拾。
毛驤一咬牙,下馬領(lǐng)著護衛(wèi)將朱標(biāo)綁起來。出現(xiàn)這番場景誰也沒有料想到,徐達和常遇春這邊自然不敢插手,只有朱標(biāo)色厲內(nèi)荏的叫嚷,但聲音一聲比一聲小,似乎也知道朱棣威風(fēng)八面,頂嘴只能是自己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