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蔡瑁如此突兀的說出來,黃順還是吃了一驚,加上本就心虛的厲害,手上一軟,水杯再也握不住,啪的掉地上,摔了個粉碎。
“哈哈,不可能!我倆分開時,他身邊少說三百號人,在江陵地界,誰能動他?誰敢動他?一定是他自己知道闖了大禍,怕你責(zé)罰,想出這么一出吧?!秉S順很機警,知道自己失態(tài)了,迅速拿話掩飾過去。
“順少爺,老爺沒說錯,你哥倆分開后,在回來的路上,樓少爺遇刺身亡了?!币幻覍⒄境鰜?,悲痛的對黃順說道。
這是考驗黃順演技的關(guān)鍵時刻!這次,黃順有了十足的心理準(zhǔn)備,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地上,半響說不出話。
然后突然起身,再次抱著蔡瑁的大腿大哭:“舅舅??!您可要明察啊,不是我干的。給我八個膽,我也不敢?。 ?p> 此時蔡瑁也冷靜想過,黃順的嫌疑被第一個排除。沒有動機不說,也不符合黃順的性格。至于這個李尚,哼哼,蔡瑁心中一陣?yán)湫?。只是,這李尚背景大的嚇人,即使是蔡瑁,要動他,也得三思。
蔡瑁一陣煩悶,看黃順還在哭鬧,勉強說道:“好啦,事情未查明之前,你就待在驛館,哪里也別去了。舅舅已經(jīng)失去一個兒子,絕不會任由別人冤枉我的外甥?!?p> 黃順巴不得趕快回驛館呢,可是不能,來的路上祖淵交代了,一定要鎮(zhèn)定的留在蔡府,幫忙料理后事,不能表現(xiàn)出心虛的任何意思來。
“不,舅舅,我要留在這里,幫幫忙。我還想見見蔡樓。如果能讓我知道,是誰對他下毒手,我一定不會放過他?!?p> 黃順的要求合情合理,蔡瑁很痛快答應(yīng)了。接下來蔡府內(nèi)外上下一片雞飛狗跳,查案、辦喪、哭靈混在一起,人人忙得頭大。
黃順諸事不顧,在蔡樓的遺體送回府后,數(shù)他哭的最傷心,差點背過氣去。不熟悉哥倆關(guān)系的那些下人,心里都在感嘆:這哥倆感情真好!
足足折騰了一天,黃順把自己整的看上去十分的憔悴。蔡瑁出于關(guān)心,強行命令祖淵拉他回驛館休息。
祖淵早就在等這句話,一得令二話不說,硬拉著黃順就走。
夜幕降臨,白日里的忙亂漸漸消逝,前來吊孝的人們陸續(xù)離去。一瞬間,世界安靜了。蔡瑁獨自一人待在書房里發(fā)呆,整個人仿佛老了十歲。
不知什么時候,老管家蔡寶悄悄走進來,抄手侍立在側(cè)。
“這事,查的怎么樣?”蔡瑁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誰。
“回老爺,對方手腳很干凈,現(xiàn)場幾乎沒什么線索可查。跟著樓少爺去的人也都挨個問了,也沒問出什么異常。兇器倒是很好辨認(rèn),有黃家的獨家標(biāo)識?!辈虒毬龡l斯理的回答,最后說了一句,“小人認(rèn)為,沒有線索就是最明顯的線索。起碼說明兩點:一是對方有備而來;二是對方慣于刺殺?!?p> 蔡瑁稍稍抬了抬頭,淡淡說道:“你是在提醒我,這事非黃家所為嗎?”
蔡寶點頭,繼續(xù)說道:“這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北面的曹操,老爺不能過于相信?!?p> 蔡瑁有些動容,抬起頭:“怎么講?”
蔡寶帶上了情緒,有些激動的說:“那個李尚,一直試圖勸說老爺投向曹操,雙手奉上荊州。現(xiàn)在,慫恿樓少爺對順少爺下手的,是這個李尚;樓少爺遇刺后,還是這個李尚,第一時間趕回來,百般暗示是順少爺派人做的。若不是老爺處事穩(wěn)妥,若不是順少爺趕來的及時,此事由著李尚鬧下去,將不可收拾。要我說,樓少爺?shù)乃?,這個李尚,才是元兇!而背后里指使的,定是曹操無疑?!?p> 蔡瑁似乎聽進去了,沉吟了半響,還是搖搖頭,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一旦蔡、黃兩家交惡,得利最大的就是曹操。他也確實派人跟我談過,要我阻止黃順一行。但因此就說樓兒的死,跟他有關(guān),未免牽強。以我對曹操的了解,他還不至于如此陰狠?!?p> 蔡寶跺了跺腳,恨聲道:“就算曹操自己沒這個意思,也保不準(zhǔn)他的手下立功心切,私下里動手。老爺您可要多長幾個心眼,黃家是姻親,而曹家,與我們蔡家八竿子打不著。單論親疏,老爺就沒理由向著外人?!?p> 蔡瑁疲憊的擺擺手,示意蔡寶出去。這個蔡寶,每次說話,都會繞到這個話題,提醒蔡瑁注意親疏之別。蔡瑁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
蔡寶一走,蔡瑁原先昏暗的眼神立馬變得犀利,冷冷笑了幾聲:敢對我兒子動手!真當(dāng)我蔡瑁好欺負(fù)了。走著瞧吧,荊州花落誰家,還是個未知數(sh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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