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悅打了兩個雞蛋在碗里,加了點水,又加了點白糖,然后用筷子勻速攪拌。
“這道菜,叫蛋羹??春昧耍抑蛔鲆淮?,至于你領悟到多少,那就看你的本事了?!?p> 王胖子在一旁,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君悅手里的動作,就怕漏掉了哪一個環(huán)節(jié)。
君悅攪拌好了雞蛋,又用筷子挑去最上層的白色泡沫。
這個是最繁瑣的,這個時代沒有過濾網(wǎng)。如果有過濾網(wǎng),一步就能搞定。
“原來是要把上面的白色泡泡去掉??!”
王胖子舒了口氣,總算知道錯在哪一步了。
君悅邊挑,邊說:“你如果不把這氣泡挑出來,就會有蜂窩啦!”
挑完了氣泡,君悅用一個碗蓋住它,放在鍋中,又蓋上鍋蓋,然后就調(diào)整了火候。
“記得,火不能太大,不然就會出現(xiàn)里面不熟,或者是太硬的情況?!?p> “知道了,師父?!?p> 已經(jīng)開始蒸了,君悅覺得無事,于是又切了一塊小巴掌大的肉,切成快,然后又將它剁碎。“剁剁剁”。
王胖子不解,“師父這又是做什么?”
君悅邊揮舞著手里的菜刀,邊說:“一會把這肉末炒一炒,鋪在上面,也很好吃?!?p> 君悅忙得不亦樂乎,就連剁肉這樣的體力活,也沒有借王胖子的手。他做的歡心雀躍,嘴角邊帶著幸福的笑容,就好似在給自己最親愛的人做菜一樣。
可這些身體以及情緒上的變化,他自己并沒有意識到。
以前給白齊做飯的時候,他就是這種心情,幸福得不得了。
肉剁好了,君悅又點了另一個灶,倒入油,撒了點鹽巴,然后就將肉沫放進去翻炒。
一時間,御膳房里飄香四溢。
等炒好了肉沫,雞蛋也蒸得差不多了。
君悅拿出蛋羹,將上面的碗揭去,倒入了肉沫,又淋上少許的醬油,切了點蔥花撒上。一碗絲滑爽口,色香味俱全的蛋羹就做好了。
君悅打了個響指,“搞定?!?p> 王胖子不忘拍個馬屁,“師父,你真厲害?!?p> “那是當然。我可是煮了十幾年了。”君悅拍了拍手,拿過桌上的一只雞,又牽了一壇酒,就往門口走去?!昂昧耍阕约郝毎?,我要回去睡覺了。”
王胖子端詳著面前的一碗蛋羹,咽了咽口水,真想親自嘗一口??伤紒硐肴?,他覺得還是算了,萬一今晚做不出來,明天還能拿這個去交差。
屋外的雪花飛揚,君悅打了個哆嗦,腦子一清醒,才記得提醒道:“對了,如果有人問起,不要把我說出去?!?p> 王胖子點頭,“知道了,師父?!?p> 不說正合他意呢!
“那我走了?!?p> “恭送師父?!?p> ---
翌日一早,君悅很早就醒了。
跑了十幾圈,耍了一套劍法,出了一身汗。用過早膳之后,便拿了本書無所事事的坐在窗下看。
桂花從外面跑了進來,搓著兩只手取暖,嘴里抱怨:“這恒陽可真是冷,這都二月天了還在下雪。要是在姜離,雪都該化了?!?p> 君悅轉頭,望著屋檐下雪絮垂落,紛紛揚揚。
不知五月玉蘭花開,會不會也是這樣一個美景?
恒陽只有一種顏色,雪的白,玉蘭的白。
“齊國之北一年里有一半的時間都在下雪,應該會下到下個月吧!”
等雪停了,融化了,便是玉蘭花開的季節(jié),恒陽最美的時候。到那時,整個皇宮黃白鑲嵌,天女散花,美不勝收,一直到九月份。
桂花坐了下來,倒了杯水?!肮?,咱們一直這樣住著,要住到什么時候啊?”
很無聊??!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你就知足吧!有這樣安靜的日子可以過。說不定,這平靜的日子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桂花不解,“為什么?公子不是說他們想讓咱們自生自滅嗎?”
君悅斜了他一眼,“人家真要讓你自生自滅,還會給你送來一日三餐??!”
恐怕早就餓死他們主仆兩人了。
“那為什么皇上不傳召公子?”
一次也沒有。
之前是因為國喪,如今國喪都已經(jīng)結束了,也該想起他們了吧!
從踏進皇宮到現(xiàn)在那么久了,公子也只有在二皇子出殯之時見過齊帝,其他時間根本理都不理。
君悅說:“他不見我,應該也是有羞辱的意思,否則也不會安排我們住在此處。二來,二皇子的死可能對他們的打擊很大,無暇理會咱們。
不過你放心,咱們不會死,至少不會這么快死。齊帝好名聲,他得顧及自己在天下人面前的顏面,這質子剛入了他的皇宮,沒幾天就死了,天下人會怎么看他?”
肯定是以為齊帝心胸狹窄,容不得人,那豈不是壞了他辛辛苦苦攢了一輩子的好名聲。
況且他現(xiàn)在要是死了,姜離王還會乖乖的上貢?
“哦?!惫鸹ê鋈恍闹忻骼??!肮拥囊馑际钦f,齊帝想讓我們死,也得尋個契機,死得名正言順?!?p> 君悅點頭,“跟我久了,腦袋也變聰明了?!?p> 等著吧!現(xiàn)在還是下雪天,諸多不變。等夏天來了,雪難過了,這皇宮事多了,齊帝要弄死君悅的機會就多了。
有仇不報,可不是皇帝的風格。
桂花又問:“那為什么皇后娘娘也不來找咱們的麻煩?。慨敵踉诼飞?,公子可沒給過她好臉色?!?p> “怎么不找,那飛鳳公主不就是了嗎?”
“???”桂花驚訝道,“公子是說,那刁難公主是皇后派來的?”
“雖然不是她派來的,但她卻是默許的?!?p> “啊?”桂花表示不懂。
房氐給他的資料里說,連飛鳳和齊晴這對表姐妹也沒那么親。
連飛鳳是齊帝唯一的女兒,生母是蕓妃,并非當今皇后。而齊晴自小又養(yǎng)在皇后的身邊,當然感情深厚。
后宮女人之間的斗爭,從來都是殘酷的?;屎笠肥|妃,而齊晴接近連飛鳳,可以為她提供很多的信息,也幫她辦不少的事。
就拿連飛鳳擅自斷了君悅的三餐,又將君悅打了一頓這件事來說。連飛鳳被齊帝懲罰禁足,間接的就影響了蕓妃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而齊晴,不但一點事都沒有,皇上還夸皇后教導有方。
芳華苑屬于后宮,就是皇后管的地盤。出了這么大的事,皇后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不聞不問,一來就是為了報當初在路上受他怒罵的仇。
二來,她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搞他,畢竟無緣無故的,哪來的深仇大恨。
若是一深究,萬一將她與百名侍衛(wèi)同處一洞的事情給抖了出來。雖然事實是什么也沒發(fā)生,但別人未必會這么認為。
皇后失貞,這個后位她也別想坐了。
君悅不理會桂花的驚訝,望著窗外的飄雪,突然覺得意興闌珊。
“你去把那壇酒燙了吧!咱們今天喝酒賞雪?!?p> “公子,你是什么時候學會喝酒的?”
而且酒量還不淺呢?
君悅結舌,找了個借口?!氨竟犹焐陀泻染频奶熨x,不用學?!?p> 這個時代的酒,濃度太低了,最多也就是十幾度左右,根本不會醉。等哪天他有空了,再進行二次蒸餾,那才是真正的酒。
酒到酣時,恍惚中,那個帥氣干凈的男人正向她緩緩走來。氤氳的燈光將他照得很模糊,看得不真切。
他走到她面前,陽光般寵溺的微笑勾起,嗔怪:“怎么又喝多了?”
她晃了晃眼睛,帶著醉意道:“我今日逃婚,跑來跟你私奔,自然高興,應該多喝幾杯慶祝?!?p> 他不再阻攔,輕道:“你高興就好?!?
羅弘笙
一更,晚八點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