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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君

二十五章 入宮

凰君 羅弘笙 2379 2017-09-27 07:00:00

  過了申時,一輛華麗的朱紅楠木馬車從集客居出發(fā),緩緩駛向北齊皇宮。

  宮墻巍巍,壁壘森嚴。威嚴肅穆,鴻圖華構。

  距宮門三丈之內,無一閑雜人走動。皇城墻下,穿著厚重鎧甲的禁衛(wèi)軍提槍巡邏,守衛(wèi)著這個這座皇宮的主人,北齊的皇帝。

  “這就是傳說中的雪中皇宮,果然氣派?!?p>  這里是北齊的政權中心,生殺予奪,全在這位齊帝的手里。

  君悅撩開車簾,前面騎馬的郭沙和戚永輝背脊挺直,“慶輝”二字在雪花的禮迎中,近在眼前。

  慶輝門是北齊皇宮最大的一個門之一,為南門。各國使臣覲見,朝臣上朝都是經(jīng)過慶輝門。

  君悅作為一個質子,能從慶輝門而過,已經(jīng)算是給了很大的面子了。

  過了慶輝門,經(jīng)過一處可容納千余人的闊地,進入一道較矮的宮門。隨后宮道變得狹窄,僅容兩輛馬車經(jīng)過。

  過了這道狹窄的宮門,君悅被迫下了車,步行至勤政殿。也就是皇帝平日批閱奏章,面見大臣的地方,相當于御書房。

  君悅作為屬臣,要覲見齊帝,應該是在朝臣們上朝的永昌殿,接受朝臣們的朝拜,以示尊重。

  可惜,條件不允許,君悅只得默默無聲的在勤政殿面見齊帝,草草了事。

  步行至勤政殿的時候,齊帝并未在里面,有個小太監(jiān)過來稟報:“二公子,皇上正在處理政務,請二公子稍等?!?p>  君悅沒有不悅,微笑著點點頭,站在殿外等候。

  這么快就給他下馬威了。

  他才不會天真的以為等個幾分鐘就過去。

  風雪呼嘯,吹鼓了兩人的斗篷,刺痛了二人的每根神經(jīng)。

  郭沙和戚永輝被他們的皇帝以商議國事之由叫走了,主仆兩人就像猴子一樣,立于風雪中,任由進進出出的人觀賞。

  冬天的夜總是來得特別快。

  君悅和桂花兩人在寒風中一等,一個多小時就過去了。

  腿腳麻木得沒了知覺,嘴唇凍到發(fā)紫,牙齒打顫。寒風肆虐得人衣裳凌亂,身上也落了一層薄薄的雪。

  勤政殿里已經(jīng)掌了燈燭,廊下也掛上了宮燈,昏黃的燈光在暮色中忽明忽暗,氤氳了一片天地。殿前階上已經(jīng)積了一層厚厚的雪,無人來掃。

  君悅站著站著,眼前的東西好像在旋轉,廊下的那盞宮燈漸漸放大遠去,面前的景物就像白霧般越來越模糊。

  他腳步有些虛浮,腦袋像鉛球一樣,不受控制的要往地上砸去,身體無力的搖搖欲墜。

  桂花最先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對勁,擔憂道:“公子,你沒事吧?”

  君悅冷汗沉沉,額頭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細珠。

  他試圖努力控制自己搖晃的身體,搖搖頭,“無事?!?p>  廊下一直觀望的小太監(jiān)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動作,忙跑過來問:“二公子這是怎么了?”

  桂花急嚷道:“我們公子本就大病初愈,又趕了那么多天的路,身體早已經(jīng)吃不消了?;噬嫌猛晟帕藳]有,什么時候召見我們主子?”

  小太監(jiān)冷了臉,鄙夷道:“皇上正在處理公務,什么時候結束奴才也不知道。才站這么一會就受不了了,可真是嬌貴?!?p>  人在屋檐下,一個奴才都可以欺負,簡直可惡。

  “你……”桂花還想再懟,卻被君悅攔住了。

  君悅就著桂花的力氣撐著,面容帶笑,氣若游絲:

  “素聞恒陽之人待人謙和,張儀有度,胸襟廣闊,想必皇上作為一國之君,也定不會為難于我們主仆二人。既然皇上公務繁忙,我等等著就是?!?p>  “這還差不多?!毙√O(jiān)高傲的揚著下巴,轉身欲走。

  只是,還沒走兩步,身后就傳來了一聲驚呼。

  “公子,公子?!?p>  小太監(jiān)忙轉頭來一看,哎呀媽呀,不得了了。慌忙叫人來,去請皇上,一時間手忙腳亂。

  ---

  福臨宮,是北齊皇宮、中宮皇后的宮殿。

  此時,燈火通明,亮如白晝。殿內氣氛沉重,一眾宮女太監(jiān)面露凝色,不敢言語。有穿著紫色服飾的御醫(yī)進進出出,空氣中散發(fā)著濃重的藥味。

  氣氛安靜得出奇。

  正殿中,有幾人面對跪坐,心都在提著,“撲通撲通”跳得急促,急切望著垂簾的一頭。

  正中央,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身著云紋白鶴金絲袍,頭戴金龍冠,眼括深邃,目露寒光。以生俱來的王者之氣鎮(zhèn)壓著殿內的每一處角落,令眾人不敢直視。

  雖已是天命之年,但俊宇的五官和端正的面龐,依稀還帶有年輕時芝蘭玉樹的影子。

  他是齊囯的統(tǒng)治者,連赫肇。

  “那位姜離送來的人,現(xiàn)在還在勤政殿外?”

  齊帝轉頭,問他的貼身公公方達。

  方達躬身,回道:“是,陛下,還在?!?p>  “讓他繼續(xù)等著吧!”連赫肇低諷,“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自量力?!?p>  郭沙和戚永輝對視一眼,對于君悅是如何一路到恒陽的只字未提。齊帝也就自然的認為,人是由他們兩人護送回來的。

  殿內又恢復了寂靜,凝重的氣息未散。

  爐內的炭火“噼啪”一聲,炸開了花。有火灰飛了上來,遇到頂上的爐蓋,又無奈地落了下去。

  珍珠垂簾一晃,有御醫(yī)匆匆走出來,在連赫肇面前跪下。

  “如何了?”齊帝急問。

  御醫(yī)抬頭,哆哆嗦嗦道:“臣,臣等盡力了?!?p>  齊帝猛地起身,威嚴的臉上盡顯痛苦和悲切,蒼老的雙手竟有絲絲顫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殿內眾人見他如此,不敢言語,就連呼吸都盡量放輕。

  久久,齊帝蒼老的聲音才傳來,“他,還有多少時日?”

  御醫(yī)抖著后背,顫聲道:“不過兩日?!?p>  齊帝踉蹌了兩步,幸好身后有方達及時扶住了他,才不至于跌倒,口中喃喃重復:“不過兩日,不過兩日。”

  又一個兒子,即將離他而去了嗎?

  眾臣見他如此傷心,也都紛紛說著寬慰的話,請求皇上保重身體,江山為重。

  正此時,有個小太監(jiān)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嘴里嚷嚷著:“不好了,皇上,不好了?!?p>  這一句“不好了”正戳中齊帝的痛處,他臉色瞬間變得狠厲,抓起一旁的茶盞砸向進來之人,怒吼道:“來人,將這狗奴才拉出去砍了?!?p>  小太監(jiān)怔愣著忘了呼喊,不知道自己為何來抱個信,話還沒說就被砍頭了?

  好在方達認出了是勤政殿的小太監(jiān),忙道:“陛下,是勤政殿傳來的消息?!?p>  齊帝反應了過來。勤政殿,那不就是姜離的那個質子嗎?

  “何事?”

  小太監(jiān)瑟瑟發(fā)抖,趴跪在地上,額頭觸地,斷斷續(xù)續(xù)稟報:“姜...姜離的那位二公子,受...受不住寒冷,吐血暈倒了?!?p>  殿內眾人神色各異,視線皆落在為首的頭戴金龍冠之人身上。

  齊帝“哼”了聲,匆匆往殿外走去,丟了一句“讓連昊去處理”了事,身影消失在了門口,往偏殿而去。

  一個質子的死活,關他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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