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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的王妃

第一百五十八章 趙夫人的試探

少主的王妃 左手之戀 3473 2022-04-19 21:54:29

  杜凌萱一回來院子,就見到小月正逗弄只小兔子,拿白菜葉子正喂它呢。

  那兔子大約三個(gè)月左右的樣子,怯生生的,對(duì)小月手中遞去的菜葉子,害怕似的往后躲了躲。

  “小姐,你可回來了,夫人又擔(dān)心你不辭而別呢!”小月這丫頭,心思單純又藏不住話,這會(huì)兒見她又悄無聲息回來,忍不住吐槽道。

  自從再見小姐,她覺得,除了樣貌還是小姐,她又變了好多。不僅多了一身好劍法,就連性子也沉穩(wěn)了許多,心思也總是猜不透。

  今晨起來,夫人不見了小姐,又急了一把,后來見廚房少的吃食和水果,又見小姐房里那把很少離身的劍還在,才放心下來。

  雖然她不明白,夫人問她,覺得小姐有什么不同的時(shí)候,為何神情嚴(yán)肅的樣子,但她還是把自己的想法如實(shí)告訴了夫人。而夫人在聽了自己的說法后,神色越發(fā)地凝重起來。

  她想,大約是,夫人覺得小姐有了武藝傍身,總想去做點(diǎn)讓大人與夫人都提心吊膽的事,比如,上次一個(gè)人偷偷去京都這樣的事。

  “我就是出去走走,這東西哪里來的?”杜凌萱將籃子放下,伸手懲罰似捏了捏那丫頭嘟嘴的臉才罷手。

  小丫頭膽子肥了不少,都敢給她家小姐使小性子了!

  “夫人從隔壁院要來給小姐的,說是怕小姐覺得無聊?!毙≡掠脑沟乜戳怂谎郏ξ婢o了自己的小臉,生怕被再捏一次。

  “傻丫頭!”杜凌萱見她骨碌碌防賊似的眼神,忍不住笑了。

  在經(jīng)歷了趙府抄斬案后,她還能保持如此心性,真好!

  現(xiàn)在想來,王爺當(dāng)時(shí),竟考慮得這般周全了。

  當(dāng)初的趙府,清儉得很,除了爹爹身邊既兼管家又兼跑腿的趙福,娘親身邊的伺候丫頭阿箐,她身邊的小月,就三個(gè)灑掃丫頭,三個(gè)雜役小斯和一個(gè)廚房廚子。

  可也因著爹爹的這份清儉,少失去一條鮮活的生命。

  “奴婢哪里傻了?”小丫頭不服氣。

  “往日我常去的那顆百年桃樹旁,不是有一池清泉么,你去那對(duì)著那清泉問問,它就會(huì)告訴你,你家小姐的話真不真了!”杜凌萱不想再與這笨丫頭斗嘴,便提了裝了小兔子的籠子,打算找娘親去了。

  “真的么,這么神奇,我這就去!”那丫頭一副發(fā)愁又驚訝的樣子,竟真去了。

  “額……這……”杜凌萱滿頭黑線地看了眼那丫頭腳步匆匆的背影,無奈地?fù)崃藫犷~。

  “小兔子,那咱去哄娘親去了?!?p>  “還得是娘親這樣的巧手,才能將這些雜亂又單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花搭配得如此層次分明而又好看?!倍帕栎嬉贿M(jìn)堂屋里,就看到自家娘親正盤腿坐在小案前插花,花瓶邊,除了修剪下來不要的長枝和花葉,就只剩兩只紅艷艷的海棠。

  “大清早不見人影的又貧嘴了不是!那你說說,這最后的兩枝海棠,插哪個(gè)位置最好看?”趙夫人沒有抬頭,只聽著這討好的話,就知道是這個(gè)越來越?jīng)]正形的丫頭回來了。

  “嗯……中間?!彼鸬庙樍铮X得,這么明艷的海棠,就該在最醒目的位置才對(duì)。

  趙夫人依舊未抬頭,只拿了那兩支海棠,剪短了枝,修了葉,隨她說的,往一眾花朵中間插去。

  “這樣看,又好像很突兀?!奔t色欲滴的海棠確實(shí)很很醒目,可搭著次層多數(shù)的粉色,白色花朵,又不甚好看。

  趙夫人將那兩枝海棠分開來,插在花瓶向外四分之一處,原本整瓶素色為主的花瞬間生動(dòng)起來,那海棠再不顯突兀了。

  “咦,好看很多呢。”杜凌萱內(nèi)心對(duì)自家娘親的審美又默默多了幾分贊美。

  她對(duì)這個(gè)大約是天生的遲鈍,哪怕在王府時(shí),莫離也教過她無數(shù)回,每次都被她插得不忍直視,后來,王爺見過一回,就說,還是別糟?;耍缓?,這個(gè)技能就無疾而終了。

  “怎么穿這般素,感覺怪怪的?!壁w夫人正打算就自己的疑慮問問婉兒。

  婉兒從小就喜歡插花,插花手藝在京中貴女中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如今,竟連這個(gè)都忘了!

  只是一抬頭,入眼的就是這身素白得有些扎眼的衣服,開口的疑惑,就變成了這。

  “不怪不怪,偶爾穿素凈些,還能換換心情不是。”杜凌萱心虛解釋道。

  “婉兒,你老實(shí)與娘親說,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我總覺得你這幾日心情郁郁的?”昨晚她打聽山里廟的事,她就覺得奇怪,今晨又見廚房中少的東西,也猜得七零八落的,再加之,燕南瑾走前,那句篤定婉兒會(huì)很快回來的話,讓她有些不安。

  “娘,并沒有……”

  “我與你爹只有你這么一個(gè)女兒,你如今是我們?cè)谶@世人最在意的人了?!壁w夫人見她微閃的眸子,便知道她不會(huì)說了,只是緊緊凝視她的眼里,夾雜了無奈與疼惜,還有一抹復(fù)雜的情緒。

  “娘,抱歉,女兒并非有意讓你們擔(dān)心?!壁w夫人的話令杜凌萱眼眶微紅,她咬了咬了唇,蹲下身,放下手里的籠子,握著她的手,將頭枕在她腿上,還是悶聲開口道:“娘,昨日師傅走了?!?p>  “那個(gè)教你學(xué)劍的師傅么?”趙夫人只知道,婉兒在真言觀待過。“他去哪里了?”那個(gè)師傅,也離開了那里?

  “他死了,再也回不來?!倍帕栎嫘罘e已久的情緒,隨著這聲壓抑的哭腔,全部釋放出來。

  原來,在娘親這里,那些刻意壓制的情緒,真的容易蹦塌。

  她就那么一眼,就擊潰自己所有的偽裝。

  “死了?”趙夫人聞言,猛地一驚,似是被嚇了一跳,讓埋頭她腿上的杜凌萱頭正好磕到那個(gè)放花瓶的小幾上。那小幾原是放在炕上用的,兩腳外呈弧狀,只中間一略平,這一撞,小幾一歪,上面的花瓶便滑落了下來,“嘭”地應(yīng)聲摔碎了。

  那聲響驚得籠子里的兔子竄跳了起來。

  “婉兒,對(duì)不起,娘太震驚了,撞疼你了沒?”趙夫人也沒管那碎了的花瓶,只忙扶女兒,關(guān)切道。

  “沒事,娘!”杜凌萱搖頭安慰她,起身將兔籠提到一旁,又搬開那搖晃的小幾,將趙夫人拉起安置在一旁的紅木大椅上。

  “那就好!”趙夫人聞言放心下來,只瞥了一眼那地上的兔子,又看看地上散落的花,想起方才女兒說師傅不在了的話,神情有些哀慟道:“真可惜!”

  而杜凌萱見狀,以為她是為打碎的花瓶而憂傷,于是將那花小心撿起,遞到她跟前,安慰道:“這花還好好的,我們換個(gè)瓶子插就好了?!?p>  “傻孩子,你倒是反過來為這花安慰為娘來了?!壁w夫人幽幽嘆了口氣,眼中快速閃過一抹糾結(jié)之色,眸子緊緊看了看女兒,抿了抿唇,卻指著那裝兔子的籠子說:“這小東西,剛才也嚇壞了,這會(huì)兒看都呆呆的,你把它拿過來,抱出來看看,我還指著它給你解悶?zāi)??!?p>  “好?!倍帕栎嬉浪?,將那籠子提過來,打開籠子,準(zhǔn)備把兔子提出來。

  “唔……”豈料,她才將手伸到籠子里,原先呆若木雞的兔子,竟一口咬破了她的食指,還挺疼,讓她猝不及防地低呼出聲,趕忙將手退出籠子來。

  “婉兒?”趙夫人嚇得從椅子上彈起,關(guān)了籠子,將手里的花扔到腳邊,然后抓她住她被咬傷的那只手往旁邊挪了挪,既惱怒又心疼道:“這小畜生,早知它會(huì)咬人就該把它做成紅燒的?!?p>  “婉兒,你忍忍,我先用手帕給你包著,再去請(qǐng)大夫?!彼艁y地一面抓著她的手,讓流血的食指對(duì)著地下,一面去摸左袖中的帕子,似乎越是心急,越摸不到?!芭磷幽??”她焦急的語氣帶著不安,又沖著外面喊到:“小月?……怎么也偏偏這時(shí)不見蹤影?”

  “娘,這只是小傷,無妨的?!倍帕栎婺睦镏?,一個(gè)小口子,竟讓她急成這樣。

  “萬一它像那些毒蛇一樣……”趙夫人左右袖中又摸了一次,這次,終于在右邊扯出來一塊方帕。

  杜凌萱在聽及毒蛇二字,愰然一怔,倏然想到自己血含毒素的事,生怕不小心沾染到娘親身上,于是忙從她手中抽了帕子,裹在手指上,索性握了拳,寬慰道:“不會(huì)的,要是有毒,這血就是黑色了,可你看,我這血色鮮紅,哪里有中毒的跡象,娘親若是不放心,我馬上回房上藥去,王爺可為我備了上好的金瘡藥呢?!?p>  “真的?”趙夫人狐疑地放開了抓著她的手。

  “真的。”杜凌萱點(diǎn)頭如搗蒜。

  “那你趕快去?!壁w夫人催促道。

  “好好好!”杜凌萱無奈,為了讓她安心,只得乖乖照辦。

  她走后,趙夫人撿起腳邊紅艷的海棠,往那幾滴還未干涸的血跡上抹了抹,才扔進(jìn)另外的花堆里,而后看著逐漸枯萎至發(fā)黑的海棠,臉色由凝重到震驚。

  杜凌萱再出來時(shí),娘親已經(jīng)不在堂屋了,地上的殘跡已經(jīng)被收拾干凈了,連籠子都不見了,她心中一動(dòng),往廚房跑走去,卻也沒在廚房瞧見她。出來見著小月,才說夫人說了那兔子還沒二兩肉,不劃算殺,但會(huì)咬人是怎樣都不能留的,于是打算給陳嬸送回去。

  那丫頭聽說兔子咬了她,愣是拉著她上下左右打量了個(gè)遍,最后

  幽怨地說道:“那嫩嫩的小兔肉,不是更好吃么,夫人怎么還還回去了!”

  “……”杜凌萱想,自己終究是小瞧了這丫頭了。

  “還有,小姐,你騙我,那泉水一點(diǎn)靈性都沒有,它根本不會(huì)說話?!?p>  “咳……也許是你不夠心誠?!倍帕栎嬗X得,這丫頭越發(fā)活回去了,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竟傻成這樣子!

  “那個(gè),小月,你去廚房看看,今日有什么好吃的,我去請(qǐng)王爺過來和我們一道用午膳?!彼泌s快打發(fā)了這刨根究底的丫頭才行。

  “好吧!”

  杜凌萱有些惆悵,娘親問出口師傅的事之后,她本打算借此將幾日的壓抑的思緒理一理,畢竟,娘親的安慰,讓她覺得,即便身處泥濘,也有渾身的力量支撐她走出來。她原本還想多貪戀的懷抱,竟然被只小兔子攪擾了。

  不過,想起凌楓回自己院前說的話,她又有些期待,要來見她的故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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