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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的王妃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月邪的仇恨之源

少主的王妃 左手之戀 4484 2021-08-05 21:50:30

  長壽宮地下的暗道,一處通往皇后所住的鳳祥宮,一處通往鴻豐酒樓后院的地窖。

  通往地窖的那處通道,是凌楓前幾日才找人挖通的,原先的暗道出口本該在鴻豐酒樓對面的永泰錢莊。只因那錢莊地下地基松軟,若是通了地道,難保坍塌之險,所以他將出口改了方向。

  早年間,鴻豐酒樓開業(yè)一年后,段銘楓便命人在后院的建了一處地窖。

  地窖分兩層,上層的三間石屋分別是窖了酒的一間,菜的一間和雜物間。下了十級階梯,借著石壁上的燭盞,只見三間相連的暗室外置了一張方桌,兩只木凳。

  沐生候在暗室外,夏橋楚在最里間的暗室,不時傳來鞭子抽打的聲音以及偶有的悶哼聲。

  “少主!”沐生見凌楓和李念來,忙迎過來。

  “月邪還未開口?”凌楓目光幽幽看了一眼那聲音散出的暗室門,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冷冽。

  “稟少主,那廝嘴太硬,夏橋楚都挑了他腳筋,用了半宿的刑了!”沐生想,若他不是少主的夙仇,倒值得敬佩的。

  “給皇后灌下醉九幽,帶到隔間。”凌楓對李念吩咐完,就往關(guān)月邪所在的暗室走去。

  暗室門打開,空蕩的石室中,綁在鐵柱上,帶血的墨色衣衫已經(jīng)襤褸,嘴角帶血,面容猙獰的男人眼底壓抑著痛苦。即便筋脈斷了,被鐵鏈綁著才不至于倒下的男人,看到凌楓進來那一刻,眼中的痛苦漸漸變成不甘與鄙夷。

  “本座真該在紫竹林那日就殺了你!不過你活著又怎樣,你所有在意的,我都毀了個遍,哈哈哈哈…”月邪眼中充血,笑得瘋狂。

  “你這狗賊,還敢猖狂!”夏橋楚又是狠狠一鞭,皮開肉綻,血染長鞭。

  “退下!”凌楓也不惱,只淡漠地說了句。

  “王爺?”夏橋楚覺得,比起這惡賊對王爺所做的,將他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是!”他還是照做了,同沐生一起出了暗室。

  “怎么,想親自動手,來呀!”月邪笑得諷刺,一雙陰翳的眼里滿是挑釁。

  “告訴本王費鳴的下落,本王給你個痛快?!绷钘髡驹陔x他三尺之外,雙手背立,目光薄涼,視他為無物。

  “怎么,還想為你那賤婦娘留一個全尸,你妄想!”想到費鳴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不由得更怒,惡毒地譏諷道。

  “你住口!”凌楓怒了,眼里的怒氣不斷擴散,忍不住出手,凌空一掌打在他胸口。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侮辱他的母妃!

  “噗…”這掌,他感覺心脈破損,五臟受震,血猛地往外送。

  很好,他要的,就是段銘楓的氣急敗壞。

  他毀了自己的一生,他們之間,不是他死就是段銘楓亡。

  被帶到這里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先前的一切布局,又都被段銘楓毀了,枉他一直以為,段銘爵才是幕后之人,原來是他。

  “本王一直好奇,與你何仇何怨,讓你恨本王至此?”血色灼灼,凌楓理智漸攏,收了掌。

  “何仇何怨?你搶我洛錦,害本座毀顏,刻骨之恨,怎能不報?”月邪猛地朝凌楓靠去,似要掙脫鐵鏈去殺他,猙獰的臉上恨意似燎之火。

  “毀顏?笑話!…洛錦又是誰?”凌楓冷覷,笑他顛倒黑白,心里的疑慮卻在聽到隔間石門的動靜時已有計較。

  “你…”月邪氣極了,他沒想到,造成自己如今這翻不人不鬼模樣的罪魁禍?zhǔn)祝谷贿€無恥不認(rèn)。

  “本王不妨先讓你看出好戲,你再考慮要不要答應(yīng)本王的條件?”凌楓說罷,走近靠隔壁石屋的墻邊,伸手拉開墻上嵌在石壁上的圓形拉扣。

  “你休想本座會答應(yīng)!”月邪不為所動。

  一塊四方的隔板被取出來,隨之隔間傳來李念的聲音:“少主,可以開始了!”

  “嗯?!蓖高^被取走的隔板,正好可以看到隔壁石室內(nèi)的景象,被點了穴的皇后,身上只著中衣,臉上定格著驚恐的模樣。

  隨著李念手中銅鈴的響動,皇后緩緩清醒。

  “宇兒?”皇后臉上的驚恐被驚喜代替。此刻的她,只覺一覺醒來,她的宇兒就出現(xiàn)在她面前了,心中滿是欣喜,她有多久沒夢到過他了,即便只是夢,她依舊歡喜。

  “姑母,五年了,你為何還沒替我報了仇,我恨你!”李念壓低聲音,眼含幽怨地坐在皇后跟前。

  李念說的日子,正是燕南宇死的那年,那時月影樓還曾不成立。

  “不,宇兒,你怎能恨姑母呢,姑母是最愛你的人,姑母已經(jīng)找到可以替你報仇的人了?!被屎笱壑泻瑴I,自責(zé)愧疚地想去觸碰夢里那張心心念念的面容。

  “我不信,皇上如此寵他,他手中還掌握了羽烮,誰都奈何不得他?!崩钅畋荛_皇后觸碰,繼續(xù)開口誘她往下說。

  “宇兒,你是姑母唯一的孩子。你不在了,姑母到最后都沒聽到你親口喚本宮一聲‘娘’。姑母心也死了,姑母活著唯一的信念就是為你報仇。所以,當(dāng)姑母知道洛錦那個賤婢愛上個殺手時,姑母就利用她找到了機會。”皇后那雙夾雜了痛苦與不舍的眼似被李念的一躲,灼得更痛了。

  這邊的凌楓在聽到皇后那聲自稱的“娘”時眸子里閃過訝異。

  燕南宇卻是他所殺,皇后恨他,他一點不覺意外。只是,他沒想到,燕南宇竟是皇后之子!

  而月邪在聽到“洛錦”二字時,更是睜大了眼。

  他知道,皇后口中的殺手,指的就是他。

  “什么機會?”李念緊追而問。

  “本宮派人買通了那殺手的主人,給他下了慢性毒藥,然后威脅那賤婢替本宮賣命。她果然沒讓本宮失望,與那殺手說‘自己愛上了銘王’。本宮又趁那殺手醉酒之際,派人將他燒傷。毀了容,被奪了心愛的女人,他是不是和我一樣恨段銘楓。果然,他沒讓本宮失望,他殺了自己主人,成了月影樓樓主,那樣即便不用本宮出手,也會有人想時刻想手刃段銘楓?!被屎笏坪趸秀绷耍竭吶旧侠淠男σ?。

  凌楓終于明白,月影樓為了非要與他不死不休。

  月邪只覺腦中血脈像在逆流而上,有個惡毒的聲音說:落錦沒未背叛過他,他這可悲的半生,只被人作了棋子。

  不,這一定是段銘楓的詭計!

  他騙自己,燕南嬌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個落錦,如今在哪里?”李念見皇后的神智已經(jīng)被醉酒九幽所控,也不在壓制聲音。望了望凌楓所在這邊,繼續(xù)問道。

  “那賤婢,本宮曾如此厚待于她,她卻為了個男人想逃出宮,本宮豈能讓她得償所愿。本宮故意將她以為的解藥放在暗格里,她果然去偷了,本宮借機打斷了她的腿,將她關(guān)在冷宮里?!被屎笱鄣椎暮抟獠粩嘤楷F(xiàn)。

  月邪卻在聽到落錦被打斷腿那句時,眼中狠狠一痛。

  “她可還活著?”

  “如螻蟻般活著,倒是解氣。但月邪竟沒能殺得了段銘楓,所以月邪死了,她就識趣地自裁了?!碧幩缆邋\,皇后似乎覺得云淡風(fēng)輕。

  洛錦竟是為他自裁而死?

  他成了月影樓樓主后,總以為她會后悔,而他等到的卻是落錦病逝的消息。

  他更恨段銘楓!

  他代替段銘楓成為銘王,對外人稱月邪被他殺了。

  洛錦,竟為他這個謊言而死!

  “洛錦被安置在何處?”李念心想,這個皇室也真亂,皇后的兒子姓:燕南!

  “一個賤婢,只配被扔在亂葬崗。”皇后眼中早已無清明。

  李念趁她不備,又點了她的穴,便見她昏沉睡去了。

  “這戲,聽得過癮么?”時至今日,凌楓對自己被惡婦算計之事,心中也存憤恨。若非她,母妃與凌兒也不會遭受厲毒苦楚。

  可,為了母妃,他得將燕南嬌那惡婦交給皇帝處置。

  “這都是你的計謀?”月邪從混亂的情緒中回神過來,眼里沒了先前的那般不屑。

  “你以為本王是如何知道這地道的,這得多虧了你身邊那位好紅顏,要不是她,本王怎么找得到借皇后的名將你二人帶到這里來!”凌楓冷笑道。

  “…”月邪再遲鈍,也聽得出那話的意味。

  煙霞背叛了自己!

  “不可能…”月邪無力地搖著頭,她是他最后最信任之人!

  “本王倒是可以給你個機會,或許從她口中可以問問那個被扔亂葬崗之人的事?!绷钘髡f完,提步往石室外走去。

  月邪早已心中大驚:煙霞怎會知道洛錦?

  石室門打開,夏橋楚押進來一個人,正是已被廢了武功的煙霞。

  “主子?”煙霞已經(jīng)被月邪狼狽的傷勢驚得心痛萬分。

  來接應(yīng)他們的人,自稱是月影樓的,逃落在外,她不疑有他。

  從地道中走了近半個時辰后,她覺得身體越發(fā)無力,警覺之時,為時已晚。

  直到方才,醒來發(fā)現(xiàn)主子不在,她憂心之余,復(fù)又覺查自己已經(jīng)功力盡失。

  她都還來不及細想,主子如何了?暗算他們的人,是哪方勢力?

  見到門口昨天突然出現(xiàn)的段銘楓時,她忽然后怕地想:主子是不是已經(jīng)…?

  但如今,她完全被眼前的景象蟄得雙目灼痛:被綁在鐵柱上一身血漬的主子,正目含兇恨地盯著她!

  沒錯,是恨!

  她太熟悉了,每次提起銘王,他眼里的神情就像如今這般!

  主子終是知道了洛錦的事!

  “連你也是皇后的人?”月邪被血染得暗紅的唇邊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眼里濃得畫不開的恨意在那張原本就瘢痕累累的臉上顯得更加猙獰。

  “主子,我不是,我是月影樓的人?!睙熛济偷毓虻乖谠滦澳_下,眼中的懇求與惶恐使得她顯得無比卑微。

  “本座可以原諒你的背叛,只要你說出落錦的下落,不論她是生是死!”

  “主子,煙霞以胞弟性命起誓,煙霞只在主子醉后夢里聽到過這個名字?!睙熛贾柑鞛槭模赞o懇切。

  她的胞弟是除了主子,她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

  “枉我一直以為,你是感念當(dāng)年的相救之情。原來,那都是你們算計好了的!”月邪細想以往,忽而覺得,自從洛錦離他而去之后,他人生的每一步,都在被人牽著走。

  毀顏之后,他變得極為敏感,甚至不愿意深思,洛錦戀上王權(quán)后,除了她病逝的消息,就再沒有其他的不尋常之處。

  “主子,五年前,煙霞全家受時疫所迫,往京城逃難,怎知父母在途中染疫而亡,為了活命,我們二人白日行乞為生,晚上住在東林山腳的破廟里。那日,我出門回來,不見胞弟,只在破爛木桌上看到一張寫了:火燒富春樓救胞弟的字條,我害怕極了,可我不能不救胞弟?;饎輨偲穑€來得及出逃,我大喊之后,我以為所有人都趁勢跑出來了?!睙熛脊蛟谠滦懊媲?,痛苦自責(zé)之中,眼淚不自覺流出來。

  “那夜我等到大火被滅,聽到無人受傷才走?;厝ズ?,胞弟果然安然無恙地睡在廟里。我不知道是誰在捉弄我們姐弟?!?p>  “原來,是你!”月邪忽然笑了,笑得諷刺又悲傷。他半生都在報仇,卻連仇人都沒找對。

  那夜他喝得大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直到大火順著被他潑灑出的酒燒到他的左臉,劇烈的疼讓他清醒了過來,可他的左半邊臉,也就此毀了。

  “后來,有人被燒傷的事還是被傳了出來,我四處打探,終于知道那個人,就是主子你。煙霞犯下的錯,要用一生來償,所以,就算全天下之人都厭棄你,我也會伴在你身側(cè)?!?p>  “滾開,本座不需要你憐憫?!痹滦芭鸬?。

  “起初,我滿心愧疚,不惜一切手段接近你,只為讓你留下我。后來,我好羨慕那個讓你心心念念叫洛錦的女子,再后來,我又羨慕杜凌萱,你待她那般與眾不同?!睙熛伎嘈?,她本以為,自己絕不會奢望得到哪怕主子的一點點情誼的。

  “主子代替銘王回銘王府的第二天晚上,有人托婢女給我?guī)Я艘环庑?,那信封里,有一張小像,正是你暗室里那畫像上的女人:洛錦。那信里還寫道:去亂葬崗找她!”

  “她真的太那兒?”月邪驚恐無錯。

  “是,我把她葬在已荒廢月影樓的后山上?!?p>  “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為什么?”月邪神情崩潰,被束縛住的手往外掙扎時,青筋暴起。無奈又脫不開,眼中有濕意涌動。

  他這般,如何去見她!

  “主子要我如何告訴你,你心愛之人那般凄楚地躺在亂葬崗!”煙霞心中疼痛如盾擊。

  “煙霞,毀顏之過,我原諒你。我只要你殺了我?!痹滦跋耄缃?,燕南嬌他是殺不了了,但他可以殺了奪取洛錦最后活著信念的人,那就是他自己。

  他已經(jīng)不想再追究煙霞是如何知道地道的,不想再追究,誰還背叛了他。

  “不,主子,你不能這般放棄,皇后還沒死,我們還沒替洛錦報仇?!睙熛蓟帕耍逼鹕碜颖е滦暗耐?,苦苦哀求道。

  “我們還有籌碼,銘王那么在意杜凌萱,我們可以用噬魂散與他交換?!?p>  “本王也樂意在你交出解藥后,奉上皇后的人頭。”石室外的段銘楓在此時推開了石門,幽幽說道。

  “好,本座答應(yīng)你?!痹滦疤ы戳艘谎凼彝獾亩毋憲?,想到杜凌萱,眼底快速閃過一抹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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