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周婷真心中仍然殘存著一絲僥幸,畢竟白蠱是西疆的毒物,大夏甚少見到。
姜雉端然回道:“是,侯爺也知道了。”
怪不得周謐最近如此疏遠自己,周婷真心中回想著,姜雉面色如常道:“只是可惜西疆珍貴的白蠱,我僥幸逃過一劫?!?p> 周婷真面色懼然,雙眼直直的望著姜雉。
姜雉蒼然一笑,接著說道:“那日,我見你手中的絲帕珍貴罕見,卻不知竟是滋養(yǎng)白蠱的溫床,你利用鄒藍在我酒中種下白蠱,若非我裝作腹痛,去了名醫(yī)堂才發(fā)覺白蠱一事,否則早赴黃泉?!?p> “你這么煞費苦心不惜利用白蠱毒害我,背后的人究竟給了你社么好處?”姜雉凜然。
周婷真雙腿一抖,聲音顫抖道:“不是我陷害你的……”
“你當真以為我一無所知么?”姜雉打斷周婷真道,“平陽侯府的周大小姐最喜歡裝無辜了,若是以前的我,肯定對你畢信無疑,不過……”
“你半夜不顧侯府小姐的淑容,假借為鄒藍拿藥的名義,公然與穆斐酒館相見,婷真,我如何相信你?”姜雉笑得如沐春風,唯有一雙星眸,寒冷如冰潭。
“你怎么知道穆斐!”話剛出口,周婷真才發(fā)覺自己不經(jīng)意間承認了毒害姜雉的罪名。心中頓時懊惱不已,又想到明日即將到來的婚禮,一股股怒火心中燃燒起來。
見此,花木走到姜雉身前,以防備喪心病狂的周婷真。
姜雉溫柔的舉了舉手中的絲帕,輕聲道:“果然,平陽侯府淑惠的周婷真周大小姐竟然被大夏的三大美男之一——穆斐迷得暈頭轉(zhuǎn)向,”抬了抬手中的絲帕,“是不是那個人允諾你事成之后助你與穆斐成婚?婷真,你太天真了,你若是穆斐的姐姐,你是希望他有一個能幫助他仕途一帆風順的官家之嫡女,還是一個侯府默默無聞的庶女呢?”
周婷真察覺出話中的隱含之意,一時接受不住的失聲道:“你為何要破滅我的夢想,我不過是侯府一個整日看人臉色,低聲下氣,搖尾乞憐的庶女,我不過想逃離侯府這個牢籠,過上自己的生活……”
說到最后,周婷真忍不住嗚咽起來。
花木與姜雉眼神一對,眼明手快的把一包白色粉末撒進茶壺中,米白色的粉末立刻融入水中。讓人察覺不出任何端睨。
周婷真哭累了才抬起紅腫的眼睛問道:“你怎么知道指示我的人是穆斐的姐姐?”
姜雉笑而不語。
周婷真覺得無趣,自答道:“確實是她,原本我想依靠老夫人嫁給穆公子,只是老夫人瘋傻之后,二哥逐漸對我失望,大哥雖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長,卻對我的婚事一點也不上心,我心中自是焦灼,后來穆媯派人傳來一封書信,若是我能在你身上種下白蠱,她會請求皇上賜下我與穆斐的婚事?!?p> 姜雉輕聲打了個呵欠,掩了半張臉道:“大夏甚少見到白蠱,那些白蠱以及這中滋養(yǎng)白蠱的絲帕你又是從何得來?”
周婷真直言道:“白蠱……是穆媯放在帕子中派人送到我手中的,”
姜雉的眼睛閃了閃,露出一絲不易察覺出的精光來,周婷真心中一縮,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吞吐道:“確實是穆媯送與我的,不過,穆媯不清楚我生母陳姨娘曾是西疆女子,對白蠱這種東西也是略知一二,”
“如此說來,穆媯也不知道你手中有能除去白蠱的丹藥了?”姜雉看似隨口一問,周婷真頭垂得更低,聲如蚊蠅道:“是,那些丹藥正是陳姨娘送給我的,她曾說平陽侯府中斗爭不斷,回清丸可醫(yī)天下毒藥,留在身邊防身總是好的。”
“那時,二哥對我早已失望,我一介庶女,只能把希望放在一母同胞的兄長——大哥身上,大哥深愛鄒藍,我想我救鄒藍一命希望大哥能對我多多關照,不過……大哥自始至終都是自私的人,我可是他親生妹妹,他卻對我不聞不問!”
姜雉螓首一笑,“你大哥被貶去江南鄉(xiāng)野做知縣的時候,你可曾為你大哥擔憂過?”
周婷真顯然沒想到這些,目光癡楞著望向姜雉。
花木為周婷真解惑道:“周大小姐,你一心希望別人善待你,你可曾善待過別人?”
周婷真苦笑,“我不過是一個看人臉色的庶女,反正我明日便要出嫁了,早早的離開平陽侯府,你們也能早日眼不見心為凈!”
“聽你的語氣,你現(xiàn)在好像很喜歡嫁入周陽王府?”姜雉細心的抓住周婷真的語氣,周婷真惶然,姜雉指了指青磚上破碎的酒杯,“還要再浪費一顆你的回清丸了,我在你的茶水中下了白蠱,你想活命的話……”
周婷真剛開始見到姜雉拿出“繭愁死”的絲帕不過來恐嚇她,以姜雉以前的性子,還不至于真的弄來白蠱,沒想到姜雉這次竟然真的在她的茶水中下了白蠱。
周婷真剛從深思中回過神來,急忙撕開墻壁上的一副畫卷,露出一個凹進去的小洞,一只桃木盒漏出來,周婷真在桃木盒中翻翻找找,急的頭上一陣冷汗,穆媯一共給了她三枚回清丸,一枚救下了鄒藍,剩下的兩枚明明放在盒子里的,怎么找不到了?
花木忍不住提醒道,“周大小姐逃跑的時候忘了帶上回清丸罷?”
周婷真從桃木盒上移開目光,不可置信的望著她,漸漸回過味來,反聲問道:“是你?哈哈,你們趁我逃跑的空隙拿走了我房中的回清丸?”
姜雉一頷首,“你院中的一個粗使婆子正是我派來監(jiān)視你的,那兩枚回清丸此刻就在我房中,周婷真,我當初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的花言巧語已經(jīng)高超到以假亂真的地步了?”
周婷真見勢不好,正要將事實一五一十的說出時,周管家一掀簾子走了過來,見到姜雉恭敬一跪:“見過二夫人,老奴遵照夫人的囑咐,加派人手在平陽侯府巡查,發(fā)現(xiàn)幾個小毛賊鬼鬼祟祟的從周大小姐院中的一處矮墻中爬進來?!?p> 姜雉冷冷諷笑:“他們可不是小毛賊”對上周婷真雙眸,一陣見血道:“他們是來幫助周大小姐逃婚的,是吧?婷真?”
周婷真眼中的光亮漸漸暗淡下來,雙目無神的說道:“原來……你早就算到了,周陽王府的賀之書十歲便會逛花樓,更有花花大少的諢名,我在平陽侯府低眉順眼十幾年,最后卻嫁給這樣一個人,我如何甘心,如何甘心!”
言罷,姜雉站起身來,“天色不早了,明日你還要梳妝嫁人,早早歇息罷?!?p> “姜雉!”周婷真咬牙切齒道,“你三番兩次壞我好事,我是無法與你對抗,可你想過沒有,穆婳的姐姐穆媯怎么甘心讓她的親生妹妹常坐貴妾之位,他日,我等著看你的好戲!”
花木怒火燃燒的眸光探向周婷真,周福也是一臉訝然之色,雖然明白平陽侯府的勾心斗角,但見到一向溫柔寡言的周婷真的真實面目之后,才察覺出侯府的明爭暗斗遠比自己想象的激烈。
姜雉淡淡一拂笑意,和風化雨道:“我已把一枚回清丸化在這茶水中了,自然,我加了些佐料進去,要不要喝,取決于你。”
言罷,對周福一語:“我去瞧瞧那幾個小毛賊去?!鳖I著花木華歆施施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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