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岳憐灀躡手躡腳的走到房門口,往周圍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之后,一閃身溜進了房間,在黑漆漆的房間里走到桌邊,摸到了火折子,點燃了那半根殘燭,房間漸漸的光亮起來,一個掃視,卻撇見床邊坐了一個人,岳憐灀大駭,后退幾步,大叫到,“是人是鬼?”
那個人影漸漸起身,走到桌邊,岳憐灀這才看到面色鐵青的岳震天,頓時心里哀嚎,“怎么這么倒霉,被抓個正著?!笔质_的站在原地,腦袋低垂,不經(jīng)意的發(fā)現(xiàn)桌邊竟然跪著一個人,定睛一看,那人不正是月香嗎,只見月香的雙頰紅腫,想來是挨了打的,岳憐灀這個人見不得有人替自己受過,鼓起勇氣質(zhì)問道,“為什么要打月香!”
岳震天看著這個女兒,心里怒極,大聲叱喝,“你何時變得如此膽大妄為,看你的樣子哪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樣子,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竟然穿的不倫不類的,說,去哪了?”
岳憐灀梗著脖子,不肯示弱,“腳長在我身上,去哪里是我的自由?!?p> “你放肆!”岳震天拍著桌子吼道,“若是被靖王知道你行為如此失德,到時候不僅是你個人的罪過,會連累整個岳府?!?p> 岳憐灀冷笑道,“爹爹的心里從來只有岳府的利益吧,想必天倫親情在您的眼里大概不值分文,只要是您認為有利的,哪怕是叫您賣了女兒,您想必連猶豫都不會有吧,生怕我失德,靖王會不要我,沒關(guān)系,您不是還有個女兒要嫁嗎,少我一個,靖王也不會有反應(yīng)的?!?p> “若不是你的娘苦苦哀求,我會千方百計的想要去取悅靖王?讓你嫁進王府……”
“不要拿娘當借口,若不是娘的請求與你有利,你會費心這件事?難道不是娘的請求正好讓你搭上了靖王府這條康莊大道,美其名,結(jié)姻親,不過是丑陋的勾當而已……”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回蕩在不大的房間里,岳憐灀的臉被狠狠的打向一邊,耳邊久久的回響著嗡鳴聲……
岳震天顫抖著手,大口喘著氣,“不管你怎么想,這靖王府你是嫁定了!”
岳憐灀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中年男子,“要我嫁,除非我死,若是靖王不介意,大可以抬著我的尸體過門!”
“你!!”岳震天沒想到自己這個乖順溫柔的女兒此刻像是萬年寒冰,讓人靠近不得,被強硬的頂撞之后心口劇烈起伏,這突然的變故讓他有些無措,“你到底嫁不嫁?”
“不嫁??!”
“月香!你是怎么照顧小姐的,竟然讓小姐邪魔入體,該當何罪!”岳震天眼神狠戾的望著地上依舊跪著的月香。
被點到名,月香抖得如同篩糠一般,不停地告饒,“老爺饒命,老爺饒命,月香照顧小姐不力,請老爺饒命啊!”
“哼,饒命,此前乖順的三小姐如今變成這副模樣,你叫我如何饒你的命,自己去管家那領(lǐng)家法吧!”話對著月香說著,可是眼神卻是一直看著岳憐灀。
岳憐灀赫然抬眸,正好對上岳震天那深沉的眼神,瞬間就明白了,這擺明就是說給自己聽得,他在威脅,看著地上磕頭已經(jīng)磕出血的月香,眉頭緊皺,是的,她沒有辦法連累別人受罰甚至丟了性命,她輸了,輸給了情感,為了這個真正的自己才認識一天的小丫頭搭上自己的終身大事,無力感襲來,斂下雙眸,淡淡的說道,“憐灀在出嫁前需要有人照顧,也習慣了月香伺候,用其他的人,我會不習慣!”
岳震天哼了哼,厲聲說道“月香,這段日子好生照顧你家小姐,若是你家小姐有任何差池,仔細你的小命!”這么顯而易見的威脅,誰能聽不出來?
“謝老爺饒命,謝老爺饒命……”一直到岳震天走了,心有余悸的月香還在磕著頭。
岳憐灀上前扶起月香,看著她血跡斑斑的額頭和滿臉的淚水,內(nèi)疚的說道,“是我連累你了?!?p> 月香一聽,哭的更傷心了,“是月香沒用,不知道小姐的心意,沒能攔住老爺……”
岳憐灀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床邊坐下,醒來不過一天,發(fā)生了太多事,多到?jīng)]有辦法消化,在這個沒有人權(quán)的時代,自己的力量顯得這么渺小,小到連說‘不’的權(quán)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