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換了衣服,都洗過了臉出來重新拜見了皇帝和鄭皇貴妃。
萬歷皇帝感慨地說:真想不到,咱們的真正的公主會裝扮成外國人的模樣,那幾個假冒的,一個比一個裝扮得真,都是平常公主穿的衣服,打扮得花兒一樣,就是聲音不對。大都是模樣有幾分像,有的聲音像的,則說不上來公主平日的喜好,公主出宮前曾跟乳母約好,回來要吃酥酪的話,她們一個也說不上來。貴妃心急,還說可能是嚇得忘記了。幸虧,朕的小公主回來了,否則還不知道有多少人來冒充!朕已經(jīng)命錦衣衛(wèi)徹查此事,看是誰走漏了風聲?
公主說:父皇,那些假的可放她們回去了?有沒有長得很像的,把她留下來?我想讓她以后陪我玩玩。
皇帝說:早就都放回去了。
公主遺憾地說:唉,可惜啊。
皇上讓宮女搬過椅子,讓大家坐下說話。聽雨等人告罪后,坐下。宮女捧上茶來,大家一邊吃茶一邊說話。公主則被貴妃摟在懷里問長問短的。
周卓越和葉聽雨給皇上細述公主在外面被日本探子一路追殺的經(jīng)過。
萬歷皇帝拍案大怒:這些該殺的倭奴,竟然在朕的國土上追殺朕的公主,真是膽大妄為,豈有此理!
扭頭對身旁的太監(jiān)說:傳朕旨意:命錦衣衛(wèi)指揮使駱思恭率錦衣衛(wèi)全力查捕窩藏在逃的日本倭奴及國中內(nèi)奸,務必一個不剩地清剿干凈!
太監(jiān)領旨而去。這時,周卓越對皇上施禮說:啟奏圣上,公主已經(jīng)送回宮,微臣使命已經(jīng)完成,臣請告退!
葉聽雨也說:稟報皇上,民女也請告退了。
萬歷皇帝笑著說:這周卓越退回錦衣衛(wèi),葉聽雨,你又不能回你的義父母家,你能退到哪兒去?
葉聽雨說:民女剛才說過了,民女這幾日都在錦衣衛(wèi),看到那里也有女子供職,因此希望能在錦衣衛(wèi)暫時領個差事,請皇上恩準!
萬歷皇帝擺擺手說;也罷,你先暫時回錦衣衛(wèi)也好。這就要過年了,過幾日朕自有安排。先跟周卓越一起退下吧。朕命錦衣衛(wèi)指揮使駱思恭全力圍剿殘留在咱們大明的倭奴,尤其是京城周圍的郡縣,必須全力盤查,把這些倭奴間諜一個不剩地全部清理出去。周卓越也得跟著清剿,你就在里面暫時幫他們的忙也好,不過決不可單獨行動,身邊至少得有五七個人才行。這幾日朕政務繁忙,等過幾日再和貴妃一起宴請你,我們夫婦謝你救女兒的恩德。
葉聽雨:解救人的危難是民女做人的本分,民女并不敢居功。而且,民女當時并不知公主身份,一直跟公主姐妹相稱,有冒犯公主之處,還請皇上見諒。
萬歷笑了:哪里,你那是為了保全公主。朕感激還來不及,怎么會怪罪你?可見你見義勇為,有智謀,又不居功,品德貴重。且又有功夫在身,又傳授給公主,這些尤其難得。
鄭貴妃正把公主攬在懷里問長問短的,壽寧宮的嬤嬤早就來了,拜見了皇上貴妃及公主,后面宮女捧著食盒。端出一碗糖蒸奶酪,一碟奶糕。
萬歷笑著說:朕的小公主,小寶貝,待會要吃飯了,你還吃這個干什么?吃了這個,過一會兒吃不下飯了。
公主說:要我?guī)煾蹈乙黄鸪晕顼埌桑?p> 萬歷皇帝問葉聽雨說:葉聽雨,你可愿意陪公主吃午飯?
葉聽雨笑說:謝皇上恩典,只是公主剛回宮跟皇上和娘娘團聚,民女就不打擾了。
萬歷笑著擺手說“也好,異日再宴請你好了?!庇纸幸宦暎簛砣?,賞!
早有幾個宮女捧著七八個大錦盒和大紅漆盤子走了過來,把早已準備好的珠寶、首飾、幾匹宮緞遞給葉聽雨。又有幾盒子給周卓越和黃媚兒陸紅兒的。
萬歷皇帝說:葉聽雨,這是朕和貴妃賞賜給你的,多謝你這些日子來替朕照顧、解救并保全了公主。東西不多,聊表朕跟貴妃一點心意。
葉聽雨推辭說:多謝圣上賞賜。只是民女素來簡樸,也用不了這么好的東西。只要皇上準許民女在錦衣衛(wèi)供職就是莫大的恩賞了。
萬歷皇帝笑說:這個是自然,朕已經(jīng)答應你了。況以你的才能,在錦衣衛(wèi)供職也是綽綽有余的,朕一會就召錦衣衛(wèi)指揮使來,暫封你為北鎮(zhèn)撫司的副千戶。這還是你為朝廷效力。但是,受人滴水恩,當以涌泉報。百姓尚且如此,何況朕為一國之君。你為了保全朕的女兒,吃盡了苦頭。如果你不領賞賜,叫世人看著,似乎是朕刻薄寡恩苛待了你似的,所以這些賞賜你是一定要領的。
葉聽雨說:這些日子以來,民女跟公主一直在遭到日本倭寇的追殺,日本間諜們勾結(jié)咱們本地的無賴惡徒,殘害無辜百姓。民女一家也深受其害。民女知道這個時候,咱們大明正派出軍隊出兵朝鮮與日本交戰(zhàn)。如果皇上執(zhí)意要賞賜民女,民女請求皇上把這些恩賞折換成金銀,交給咱們大明的軍隊,資助軍費。雖然這些錢微不足道,但也是民女一點心意,民女愿意盡一點綿薄之力,為那些在朝鮮苦戰(zhàn)的大明將士們添衣、添糧,……為他們助力。
萬歷皇帝開始以為聽雨故意推辭,但聽了她的話,卻也有點意外,贊許地說:想不到一個小女子,竟然如此深明大義,俠義熱腸。好,就依你所請。給你封賞的事,日后再議。
周卓越跟黃媚兒也說:微臣等的賞賜也請折成銀兩,資助軍費!
萬歷皇帝說:好,不愧是忠正之臣,忠君愛國,忠勇可嘉。朕都成全你們,把這些兌成銀兩,以為犒軍之資,送往朝鮮大明軍中。
周卓越、聽雨連說:不敢,不敢—--微臣請告退……說完,隨著周卓越一起退了出去。黃媚兒等也跟著出來了。
兩人出宮后,跟守在宮門外的錦衣衛(wèi)一起回到了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直屬的一所,讓黃媚兒把葉聽雨帶到事先安排好的房間,安頓下來。陸紅兒讓女仆給葉聽雨端來午飯,吃過飯后,聽雨喝了點白開水,覺得累得不行,便上床休息去了。
之后,萬歷便在啟祥宮舉行家宴,為公主接風洗塵。
葉聽雨早晨醒來,已經(jīng)是農(nóng)歷的大年三十。她剛洗漱完,便女仆捧來了錦衣衛(wèi)特有的服裝――飛魚服,并附有腰牌及繡春刀。聽雨饒有興趣地拿起來看,卻不知該怎么穿上。女仆過來幫她穿好,系好衣帶,戴上帽子。又拉她到外面的穿衣鏡前,并把繡春刀替她佩戴上。葉聽雨一照鏡子:哇塞,真的是十足的威風耶,像個英武的女將軍。正美滋滋地瞧著,黃媚兒跟陸紅兒也到了,她們來請她吃早飯。見了葉聽雨一身打扮,連聲夸贊:姑娘這一身打扮,盡顯英雄豪俠之氣,頓掃往日柔弱的閨閣之風,同此可見,若論巾幗英雄,真真非咱們錦衣衛(wèi)莫屬。
正說著,周卓越也來了,見了葉聽雨,也夸贊一番。又說:姑娘請先用早飯去。吃過了飯,恐怕還要進宮去?;噬现慌逻€要宴請你呢。
葉聽雨說:今天就是除夕了,明天就過大年了,要不是那些倭奴間諜作怪,我早就回家去了呀?;噬弦彩且粯拥?,照樣跟自己的家人過年團聚,可能一時間抽不出空來。而且既然我當上了錦衣衛(wèi)這一行,也得干點錦衣衛(wèi)應該做的事。而今看來當務之急,是把京城里的倭奴清剿干凈,還咱們大明的百姓一個安寧的家園。
黃媚兒說:不用心急,咱們的錦衣衛(wèi)早就已經(jīng)派好多人盯緊了那些倭奴藏身之處。把他們的聯(lián)絡點都盯住了。姑娘還是先去吃了早飯再做商議。
周卓越說:先把葉姑娘的早飯端到這兒,讓她吃了再說別的。又對葉聽雨說:葉姑娘,今天中午,咱們錦衣衛(wèi)的幾個同道要為你接見洗塵。還請姑娘一定賞光。正說著,幾個女仆端上早飯來。葉聽雨請他們一起吃早飯,他們都說已經(jīng)吃過了。于是周卓越等便告辭而去。聽雨知道他們可能有事要跟自己商量,于是忙忙吃過了飯,漱了口。便讓女仆帶路,出來找周卓越黃媚兒。
雖然是特務機構(gòu),但過年的氣氛也是有的,也有幾個男仆在裝點外面的燈籠、門上的桃符。大門及墻面也都粉刷一新。外面的爆竹聲也是此起彼落,響成一片。
到了大堂上,周卓越果然在那里正和幾個錦衣衛(wèi)副千戶商量事情。黃媚兒,陸紅兒也在座。見葉聽雨來了,忙招呼她坐下。
周卓越說:在年三十了,怎么也不讓個人帶你出去上街上逛逛去?
聽雨說:逛什么逛,我怕再出去被那些倭奴探子再盯上了。
黃媚兒說:咱們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怕被他們盯上,咱們不盯上他就算他走運了!
聽雨說:也對,以前是怕他們搶奪公主,現(xiàn)在公主已經(jīng)回宮了,我一介平民,他們哪還能當一回事?
周卓越說:不是這樣說。咱們當前的任務是清除京城的倭奴探子,并盡快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所以,一點也不能大意。而且,葉姑娘跟公主關系密切,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定會跟蹤上來,他們手段狠毒,一旦落入他們手里,也一樣有危險。還是小心為妙。
回想起在鄉(xiāng)下的事,葉聽雨憤慨起來,說:你說的也是,他們到了咱們這兒沒有錢沒經(jīng)費,都是靠拐賣婦女、兒童賺錢的。不及早抓捕他們,還不知道多少女孩子被他們拐賣走,有多少會被他們治死害死。他們害死那么多無辜百姓,一定得讓他們付出代價。
陸紅兒也說:咱們還等什么,趕快出去,行動!
周卓越說:急什么,咱們的人在西川爭寧的客棧里已經(jīng)布好了內(nèi)線。有好幾個似乎可疑的人在那里出現(xiàn),很有能就是同伙,所以我們的人已經(jīng)布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