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看著楚云岫,嘴里嗯了一聲,示意她說,手卻依舊沒松開,顯然還是很擔(dān)心。
楚云岫心中酸楚,扶外婆做好后她才開口道:“外婆,您知道修真嗎?我現(xiàn)在是一名修士。”說到這里楚云岫停頓了一下,這件事對于普通人來說實在有些天方夜譚的味道,哪怕是面對親厚的外婆,她都沒把握能說服老人家,“外婆,您信這世界上有修士嗎?”
外婆深深看了楚云岫一眼,看樣子松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也放松了點,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嘆了口氣,拍拍楚云岫的手對她說道:“信,怎么不信?你外公年輕的時候就有人跟他說這些東西,不過那些年時反封建迷信反得厲害,誰也不敢跟那玩意沾上邊。你媽媽比你現(xiàn)在的年紀(jì)小一點的時候,也有人攔住她說她身上有靈根,但你媽媽喜歡讀書,不想去修真,我們也舍不得她離開我們跟師父走,就沒答應(yīng),所以最終你媽媽走上了學(xué)術(shù)這條路。”
外婆喃喃道:“家里三代人都跟那修真沾上了邊,外婆怎能不信?我老想把你們都留在身邊,沒想到家里的孩子最終還是走上了這條路,要跟著師父修真去了?!闭f著外婆伸出手用指頭抹了抹眼角,楚云岫分明看到她的眼角亮晶晶的。
楚云岫心酸極了,她摟住外婆,帶著鼻音撒嬌道:“外婆,沒有的事,我是去修士學(xué)校上學(xué),每年都能回家,不會跟著師父走的?!?p> 說著楚云岫就把遇到許夫人的事講給外婆聽,提起青丘學(xué)院和導(dǎo)師易禧,還有鄺晴師姐和小槐姐,“外婆,學(xué)院內(nèi)除了教的內(nèi)容不一樣,其它的地方和普通的學(xué)校也沒什么不一樣,大家都羨慕我有個好導(dǎo)師?!?p> “這么說來你已經(jīng)從Q大學(xué)生變成了青丘學(xué)院的學(xué)生?”人老成精的外婆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暫時是轉(zhuǎn)去了青丘學(xué)院,不過Q大那邊還保留著我的學(xué)籍,要是從青丘學(xué)院畢業(yè)之后還想去那邊讀書也可以?!背漆侗M量說得平淡一些,免得外婆擔(dān)心。
老人家不懂修真,所有對修真的認(rèn)知都來自于她的想象,心里沒底,聽了外孫女這番話,她心底里還是擔(dān)心,不過外婆沒讓楚云岫看出來,她照舊滿臉慈祥地招呼楚云岫吃飯,“云云,先吃飯,這事以后再說吧,菜要涼了?!?p> 楚云岫從小在外婆身邊長大,當(dāng)然看得出老人家的憂心,不過一時半會她也沒什么辦法,只好當(dāng)做不知道,她端起給老人倒的酒,“哎,外婆,您先試試這酒,這是我特地帶回來孝敬您的,您要是覺得好喝,下次我還給您帶這種,小槐姐說等我回學(xué)校就教我釀靈酒,到時您嘗嘗我的手藝。”
“云云的手藝什么時候都好,”老人摸摸楚云岫的頭發(fā),滿臉欣慰,她小心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只覺得甘香清辣的酒液剛在嘴里停留了一下馬上就滑入了喉中,接著暖意從胃部向四周擴散開來,從腳底心到頭頂,竟然都能感覺到一口柔和的暖意,而這不過是一口酒的事。
“好東西!”見多識廣的外婆眼睛一亮,不由贊嘆,接著老太太忙去廚房里拿了個杯子,塞到楚云岫手中,“云云,別光我喝,你也嘗嘗,這酒對身體好?!?p> 楚云岫剛想推拒,外婆拍拍她的肩膀,不由分說地給楚云岫倒酒去了:“這酒你以后自己能釀,到時你再給外婆帶就是了,現(xiàn)在喝點有什么要緊?”
怎么不要緊,她這種菜鳥釀出來的靈酒哪有小槐姐釀出來的靈酒品質(zhì)好?這酒楚云岫原本想留給外婆慢慢享用的,不過終究拗不過老人,只好給自己倒了半杯嘗嘗。
這酒主要面向凡人,里面的靈力并不多,但藥力卻十分充沛,楚云岫喝了一口,只覺得滿嘴香味,回味悠長,一股暖意從胃里源源不斷地滲出來,果然是好酒。
祖孫倆也沒多喝,只是喝了小半杯,外婆喝完酒還倒了白開水進去洗洗杯子,把殘余那點酒液也喝了,楚云岫學(xué)著外婆的動作,也喝了幾杯摻了殘酒的白開水,喝得格外暢快。
家里的氣氛太過溫馨,旅途勞累加上喝了酒,楚云岫堅持刷完碗后匆匆洗了個澡就回房在滿是陽光味的被子中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乃至第二天的生物鐘都沒能喚醒她,楚云岫是睡到十點多聽到客廳有絮絮叨叨的說話聲才醒了過來。
靈酒是好酒,并不上頭,反而讓人神清氣爽。楚云岫伸了個懶腰,去房間附帶的衛(wèi)生間洗漱完畢之后才整理好著裝出了房門。
楚云岫原本以為來的客人會是外婆的老姐妹們,以往也不少客人過來家里跟外婆聊天,因此楚云岫并沒有在意,直到出去之后,看到沙發(fā)上坐的那個年輕男人,才有些傻眼。
男人長得十分儒雅俊美,看樣子大概是三十多歲的年紀(jì),沒戴眼鏡,但看得出來他身上的書卷氣。此外,他的著裝十分整齊,襯衫西褲皮鞋,和鎮(zhèn)子上那些喜歡穿休閑褲T恤的人十分不一樣,而且就算他的衣物看著比較休閑,也有一股精心裝扮過的感覺在,衣物的剪裁十分完美,想來價格不菲,楚云岫想了一圈,實在沒有想起來鎮(zhèn)上什么時候出了這么一個人物。
外婆坐在男人對面,臉上的表情帶著股說不出的味道,既不見厭惡,也沒有歡迎,完全是漠然的態(tài)度,這種態(tài)度放在熱情好客的外婆身上十分不尋常,楚云岫不由多看了眼。
“云云,早餐在柜子里,你自己去拿,別忘了喝牛奶?!蓖馄乓姷匠漆叮樕系纳裆D(zhuǎn)為慈祥,也沒讓她叫人,反而直接讓她進廚房吃早餐。
楚云岫這下知道外婆不想讓自己聽他們的對話,因此點點頭,走進廚房去吃早餐,做出回避的姿態(tài)。
望著楚云岫的身影消失在廚房,男人臉上浮現(xiàn)點感慨,“一轉(zhuǎn)眼,云云都這么大了。”
楚云岫走入廚房心神卻依舊放在客廳的對話上,她五感很好,尤其進入煉氣期之后,聽力視力等都比以往好一大截,突然聽到男人這話,楚云岫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也沒有一眨眼,養(yǎng)孩子挺不容易的?!蓖馄诺卣f道,“趙冷杉,你今天找過來有什么事,有話就直說吧,我們家這一個孤老太太一個小姑娘也不方便留你。”
“阿姨,您別這么客氣,”趙冷杉臉上帶著點苦笑,他深吸了口氣,接著說道:“我跟楚閱都溝通好了,這次過來是想商量云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