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討伐袁丁
在一系列緊鑼密鼓的秘密統(tǒng)籌下，出征的日子終于來到了。
這一日的清晨，元起身穿金色的游龍嘯天甲，身后拖著潔白的雙龍玉鍛錦披風，登上一丈高的點將臺。在這里，他將誦讀祭文，祭師出征！
元起逐步來到點將臺中央，這里，黑色的忠烈碑已經(jīng)提前擺放好了，上面用紅漆密密麻麻的刻著數(shù)不清的名字。這些名字的主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但是他們卻用自己的忠誠和勇敢，把自己的烈士之名，留在了忠烈碑上。
默默地看了一會兒忠烈碑，元起忽然轉(zhuǎn)身，看向臺下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的十萬大軍。低沉的聲音從元起口中響起：“將士們！你們都是某麾下精兵，把名字刻上忠烈碑的袍澤們，已經(jīng)用生命證明了這一點！告訴本侯，面對戰(zhàn)爭甚至是死亡，你們害怕嗎？”
十萬將士齊聲高呼：“誓死追隨主公！”每一名將士的聲音中，都帶著視死如歸的氣勢，他們當中的很多人，包括那些異族戰(zhàn)士在內(nèi)，家人都在元起的政治下，受到過恩惠，看到了生活下去的希望，所以，他們愿意為元起而戰(zhàn)，愿意為元起心中一統(tǒng)天下的夢想而戰(zhàn)。
元起看著軍心可用的十萬將士，心中忽然涌上一陣感動。正是這些將士，幫助自己一步步的向著大一統(tǒng)的目標接近。
緩緩拿出一份祭文，元起激昂的念了出來：“臣冠軍侯、驃騎大將軍、領北方五州大都督元起，敬告天地：今有大將軍袁丁，不尊天子號令，割據(jù)冀、青，不臣之心躍然紙上，某愿代替天子征討袁丁。使二州重歸元氏版圖。以慰二州民心！現(xiàn)歷數(shù)袁丁之罪惡，使天下人皆知袁丁逆心！昔日宦官弄權，范進亂政，袁丁身為西園八校尉之首。不思討賊盡忠。反而慫恿范進招來董猛。致使朝綱霍亂，實為不智之舉，此其一罪也！董猛進京。不思忠君報國，反而棄君外逃，實為不忠之舉，此其二罪也！矯詔天下諸侯起兵，借機分封親信黨羽，導致袁白等人做大，更有僭越稱帝之事發(fā)生，實為不義之舉，此其三罪也！虎牢一戰(zhàn)，畏首畏尾，坐失良機，實為不明之舉，此其四罪也！枉稱四世三公，卻坐視家人罹難，事后更是全無悲痛、吊唁，實為不孝之舉，此其五罪也！趁討董之際，密令部下侵奪冀州，逼死原冀州牧韓馥，使大批冀州子民淪喪戰(zhàn)場，實為不義之舉，此其六罪也！為了全據(jù)冀州，不顧漢人顏面，竟然勾結(jié)外族，實為不明是非之舉，此其七罪也！聽信部下佞臣讒言，殺害忠良，迫害名士田豐家屬，意欲殺害名將張縱等舉動，實為不辨忠奸之舉，此其八罪也！袁丁有此八大罪狀，實為人神所共憤，天下共誅！”
元起列舉的八大罪狀，只是其中的最具代表性的八條而已，諸如沙縣設伏意欲謀殺元起等事情，元起根本就沒往祭文里面寫。等到元起宣讀完了檄文，十萬將士齊聲高呼：“誅殺此獠，以正天下！誅殺此獠，以正天下——！”
舉起雙手虛按了一下，示意將士們安靜下來，元起下達了出征的命令：“趙虎，命你率五千天歸軍及一萬步軍為前鋒，遇山開路，遇水搭橋，為我大軍掃清前路！”以往，趙虎都是作為親衛(wèi)軍統(tǒng)領，守護在元起身邊的，但是元起卻一直覺得這樣太委屈趙虎了，也太過浪費了趙虎的天賦，相識十幾年來，趙虎帶兵作戰(zhàn)的能力，元起是很清楚的，即使比不上一流的名將，但也相差無幾，現(xiàn)在，元起決定把趙虎正式捧上前臺，讓他獨自領軍作戰(zhàn)，挖掘出他全部的能量。
趙虎在馬背上右拳捶胸，大聲答道：“諾！”
繼趙虎之后，元起又點了兩個人的名字：“張沖、徐擋，命你二人各領一萬軍，分作左右兩翼，和大軍保持在五十里距離之內(nèi)，往來呼應！”
張沖、徐擋策馬越眾而出，同時響亮的回答：“諾！”
“黃勇，命你率一萬軍，作為后合，督促大軍糧草！并可自由裁定襲擊袁軍糧道的一應事宜！”元起再次開口道。
“諾！”永遠不服老的黃勇已經(jīng)很久沒有踏上過戰(zhàn)場了，因為在元起麾下諸將中，黃勇的年紀最大，雖然脾氣火爆，但大局上還是相當老成持重的，所以在連番征討外族的戰(zhàn)斗中，為了防止袁丁攻打幽州，黃勇一直被元起安排鎮(zhèn)守在燕京，這早就讓黃勇充滿了對戰(zhàn)斗的渴望，這次他終于被元起帶著出征了，所以他回答的聲音，顯得格外洪亮，格外興奮。
元起最后掃視了大軍一眼，忽然振臂高呼道：“其余人等，抬上忠烈碑，隨本侯出征！”在這一刻，十萬名將士瞬間被點燃了，舉起右臂揮向元起的方向，大聲叫喊著：“出征！出征！！出征?。?！”
在元起大軍士氣激昂的時候，京城城中坐在龍椅上的元協(xié)卻是有些愁眉不展。圍聚在元協(xié)身邊的，是十幾個忠心元氏的大臣，鐘繇、皇甫初、朱環(huán)等盡在其中。元協(xié)嘆了一口氣，有些費解的說道：“皇兄做事，一向都是謀而后動，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為何這次卻要這么冒失呢？袁丁雄踞冀州和青州半部，人口最為密集和繁華，兵多將廣，征討恐不易啊”
元起出征之前，已經(jīng)派人把秘密奏折經(jīng)過明州送到了元協(xié)的手上。詳細的說明了征討袁丁的事宜，當元起祭師出征的時候，這封奏折也已經(jīng)被元協(xié)拿到了手中。元協(xié)觀看之后，心中忐忑不已，害怕元起在這一戰(zhàn)中損兵折將，那他就再也沒有依靠了，連忙召集來十幾位大臣，看看如何彌補這件事情，在元協(xié)看來，最好是能勸元起罷兵。等休養(yǎng)生息過后。兵源充足了，糧食足備了，在去征討袁丁。畢竟冀州可是當今天下人口最稠密，錢糧最豐足的一個大州了。袁丁入主冀州這么久了。又得到了青州半部。麾下雄兵近百萬，元協(xié)是真擔心元起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
鐘繇等人前后看了元起的奏折，皇甫初率先開口說道：“圣上。依老臣看，這一仗，冠軍侯還是有把握打贏的，圣上不必太過擔憂了?！?p> 時任長水校尉的種輯不無擔憂的說道：“老大人所言差矣。冠軍侯雖然是勇冠三軍，且屢屢以弱勝強，以寡敵眾，但那時雙方的兵力相差并不是特別懸殊?？墒沁@次，冠軍侯竟然以十萬大軍征討擁兵百萬的袁丁，這與以卵擊石，又有何異？”
因為通訊設施還十分落后，宇宮照烈在兗州起兵，響應元起的消息，還沒有傳到京城，所以種輯以為只有元起一人去征討袁丁，因此心中對元起的勝算，表示了極大的擔憂。
另一位功勛卓著的老將朱環(huán)緩緩開口說道：“這也難說。昔日在討伐袁白的時候，宇宮司空和冠軍侯曾青梅煮酒，遍論天下英雄，最后得出結(jié)論，天下諸侯中，唯有這二人方可稱為英雄。英雄嘛，總要有些出人意表的事跡，那才叫英雄。依照冠軍侯以往的戰(zhàn)績來看，一比十的兵員比例，倒也算不上有多懸殊，說不定，他還真就再一次創(chuàng)造出奇跡呢，剛才圣上有句話說的很貼切，冠軍侯不鳴則已，一鳴則必定驚人。我們有理由期待他的大勝?！?p>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句話是元起告訴元協(xié)的，在聽到朱環(huán)的肯定之后，元協(xié)有些慌亂的心，平靜了不少，細細回想以前和元起相處的點點滴滴，元協(xié)認為自己的這位皇兄，永遠都是一個善于創(chuàng)造奇跡的人，在他的身上，發(fā)生任何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是正常的。想到這里，對元起的信心，開始一點一滴的重新迸發(fā)出來，在元協(xié)的心中再次生根發(fā)芽。
鐘繇一直沒有說話，而是低著頭似乎在仔細的思索著什么，直到這一刻，他才抬起頭來，堅定地說道：“圣上勿憂，此一戰(zhàn)，冠軍侯必勝！”
盡管皇甫初和朱環(huán)也先后對元起出征的前景表示看好，但絕沒有鐘繇這樣堅定。鐘繇的話，引起了元協(xié)的好奇，忍不住問道：“太傅，你為何如此篤定？”
鐘繇緩緩說道：“袁丁有十敗，而冠軍侯有十勝，袁丁雖兵馬眾多，但老臣料定他必然無能為也。丁禮儀繁雜，冠軍侯自然得體，道勝也；丁以逆動之軍統(tǒng)帥冀、青，冠軍侯以正義之師都督北方，義勝也；丁以寬濟寬，不能整治危局，冠軍侯號令嚴明，以嚴治政，治勝也；丁外寬內(nèi)忌，用人而自疑，冠軍侯精兵簡政，用人不疑，唯才是舉，不論親疏，氣度勝也；丁多謀少決，冠軍侯應變無窮，謀勝也；丁因四世三公之家世，喜好高談闊論，看重名聲，麾下多為阿諛奉迎之人，冠軍侯待人以誠，以德服人，麾下名將如云，謀士如雨，德行勝也；丁見人饑餓，體恤之情溢于言表，而他看不到的人，則完全不在他考慮范圍之內(nèi)，冠軍侯心系天下，無人不對其歌功頌德，仁勝也；丁部下充斥奸佞之輩，競相爭權，冠軍侯治下嚴明，文武同心戮力，明勝也；丁是非不知禮，冠軍侯進退有據(jù)，進之以禮，正之以法，文勝也；丁好大喜功，不知兵略，冠軍侯用兵如神，武勝也。有此十敗十勝，圣上又何必擔憂？”
鐘繇的話，引起了所有人的沉思，每個人，包括元協(xié)在內(nèi)，都在細細體會著在這十勝十敗中，元起比袁丁出眾的地方。而他們思索的結(jié)果，竟然意外的發(fā)現(xiàn)，元起確實如鐘繇所說，每一處都要比袁丁高明一大截兒，無論是從自身氣度到對大軍的掌控程度，乃至治下官員、民心之所向，元起無不完勝袁丁。
良久，元協(xié)猛地一拍龍椅上的扶手，大聲贊道：“好一個十勝十敗論，當真見解獨到，分析入微！朕，也終于可以放下心來，坐等皇兄的捷報了！”不止是元協(xié)，就是先前對元起出征前景并不看好的種輯，也卸下了臉上的擔憂，露出了會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