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明白姚祭酒是個什么樣的人后,林嵐也懶得去南雍,只要有學籍掛在國子監(jiān),三年之后自然可以參加會試,只不過這登科及第的把握,確實不足。古人寒窗苦讀十年,自己吊兒郎當?shù)?,怎么能夠與之比肩。
莊園的建設一直在按照林嵐的規(guī)劃進行著。
血徒的衣著,永遠就是一身黑,這能夠讓他很好的融入到黑夜之中,當然,也很難能夠看出他換沒換衣服。
“您讓我當莊園的大總管,是不是過分了一些?”血徒皺著眉,問道。
林嵐看著已經(jīng)有入住的佃戶,若無其事地說道:“虧待你了?”
“我有正事?!?p> “剃頭和賣糖畫?莊上人多了,你沒事就出去轉轉,也沒說非要你一刻不停地看著莊子?!比缃袂f園內(nèi)多了十幾戶招來的佃戶,還有十幾個家丁,也算是人丁興旺了。
順溜帶著佃戶家的娃娃們瞎溜達,儼然一副他才是大地主的模樣,惹得林嵐搖頭直笑。
包成面露擔憂地走過來,說道:“林兄,按你的要求,這廠子里頭的東西都命工匠造好了,只是我看來看去,都不像是織布用的,見都沒見過啊。”
林嵐眼前一亮,道:“哦?這才不到一個月就造好了嗎?走,去看看?!?p> 珍妮紡紗機,其實也沒有多大的技術含量,也就是將紡一股的棉線臥倒橫排,變成同時紡幾十股,類似滾軸的紡紗機,所以,相比較搖輪似的傳統(tǒng)紡紗機,包成自然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織布,首先你得將棉花紡成棉線,然后才能用棉線織布,以往農(nóng)婦都是自己紡紗,自己織布,一個月才出一匹布,效率低得可想而知。有些人還得跟著丈夫下地干活,得空了才織些布補貼家用,如今林嵐這樣安排,紡紗的就紡紗,織布的就給我織布,自然是節(jié)省了不少勞動力。
布作坊是由原先的一個大糧倉改造而成的。開了窗子,做了一些木工活,看起來也敞亮了不少。林嵐看了看制好的十臺紡紗機,滿意地點點頭。
“林兄,這東西看著這么古怪,到底是用來干什么的?”
“紡紗的,到時候你就明白了?!绷謲剐α诵?,轉到另一邊去看已經(jīng)架好的二十臺織布機。
包成多少還是有些眼界的,說道:“這些織布機我倒是認得,只是林兄你這未免造得也太大了點吧,手都夠不著,你這樣怎么讓人織布?”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边@些織布機,都是林嵐從已有的織布機改良而來,所以工匠們造起來也快得很,不出一個月也就完工了。如今這樣的規(guī)模,還是小了些,不過林嵐還只是暫時性的試驗一番,真正大批量生產(chǎn),還得等到調試完畢了才能夠夸大規(guī)模。
“不錯,很滿意?!?p> 包成跟著林嵐走出作坊,一臉無語地說道:“還滿意?這些玩意兒能織的出布來?”他一點都不相信林嵐搗鼓出來的東西可以織布。
林嵐還是那句話,“到時候你就明白了?!?p> 這原先的糧倉在離河最遠的東邊,林嵐還打算在西邊建一個更大的作坊,今后用來擴大生產(chǎn),而且六環(huán)河水流湍急,正好可以利用上水力,代替人力是一個不錯的想法。規(guī)劃好了一切,林嵐也就安心在莊子上住著了。
那些個雇來的佃戶,可急壞了。紛紛跑到林嵐這里來討活干。這些雇傭來的佃戶,都是老實人,這一日不干活就渾身難受,一則拿了主家的錢糧,心里過意不去,二則都暮春了,再不種點什么,到了金秋還有什么收成?
“主家官人,咱們來莊子上也有些時候了,是不是該耕種點什么了?”
林嵐看著十幾戶雇來的佃戶,說道:“莊子上沒田?!?p> “沒田!?”
幾個中年漢子被雷到了。沒田還找什么佃戶?這不是瞎鬧嘛?!爸骷夷_玩笑了,這沒田還要我們這些佃戶作甚?”
“咱們布作坊缺人手,所以找你們來干這活。放心,工錢和米糧少不了你們,不比你們種田來得少,等過些日子收購的舊棉到了,你們就可以上工了?!?p> 幾個漢子面露難色,說道:“平日里自家婆娘織土布,咱們搭把手還可以,這讓咱們這些個糙老爺們織布,主家這有些為難人啊?!?p> 林嵐說道:“不要急,等過些日子要做什么,該怎么做,自然會教你們,這幾日莊上打理打理院子,一些不需要的東西歸置歸置,其他的就不需要你們操心了?!?p> 一群漢子憂心忡忡地離去。從包成到租戶,都不看好林嵐的布莊大計,然而林嵐一點都不擔心,有了珍妮紡紗機以及飛梭織布機,這還擔心什么?
莊上的娃兒一窩蜂地跑著。林嵐眉頭一挑,忽然想到什么,隨手抓過一個娃兒,道:“幾歲了?”
“東家大官人,阿毛六歲了?!?p> 一群毛頭娃娃湊過來,都是見過林嵐這個主家,紛紛乖乖地行禮。
林嵐笑道:“挺好,今后莊子上不必拘謹?!?p> “謝謝東家?!?p> 萍兒和英蓮也被接到了莊子上,兩人如今情同姐妹,連住都是住在同一間屋內(nèi),倒也安樂。莊子上的家丁護衛(wèi),也沒什么要緊的事情,幫襯著木匠們在西邊將更寬敞的作坊建起來。林嵐看著欣欣向榮的莊子,心里格外的舒暢,雖然在六環(huán),但是勝在清凈,一切都在朝好的地方發(fā)展。
砰!
一聲朝天的槍鳴聲,驚得樹梢的麻雀四散而逃。
扛著木頭的護衛(wèi)警惕地朝那間神秘的屋子看去,這已經(jīng)是第五次了,若不是林嵐吩咐過,只要屋子不燒,哪怕再怎么搞,都不必過去幫忙,這些人都懷疑是不是有什么炮彈落在那間屋子里了。
“成了!少爺,成了!”
云小凡戴著厚厚的棉手套,舉著那把左輪槍興奮地跑過來。
“少爺,沒炸膛。子彈飛得很遠,威力大了不少!”
林嵐拿出彈夾之中留下的彈殼,冷笑道:“我就知道,給別人來做,再怎么實誠,多少還是會偷工減料。”一般東西,厚薄差一點也就算了,這玩意可是要人命的東西,偷工減料自然是要人命的。
血徒看著林嵐手上的玩意兒,湊過來神神叨叨地說道:“這玩意兒到底做什么用的?”
“有了它,勝過你二十年的功夫!”
血徒撓了撓咯吱窩,一臉不屑地說道:“您就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