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占據(jù)了一男子的身體并體驗了對方的一生,而此人正是湮蕪的心上人,風族的先祖風絕意?!憋L央錦隨之沉聲道。
云恭璃挑了挑眉梢,她送湮蕪去往奈何橋邊栽種彼岸花時,對方總喃喃自語,喚著“阿翎”的名字,所以她心有疑惑道:“湮蕪的心上人不是叫風翎嗎?怎么又成了風絕意?”
不過在墻角無法動彈的堯昀聽到這個消息,眼珠子恨不得都要掉下來了。
上至皇室,下至百姓,風族的每一個人對風族先祖皆懷揣尊崇敬拜之心,然而就在剛剛,他居然聽到了關于風族先祖的另一番秘史,那激動的心委實令人難以言喻。
可惜現(xiàn)在的他動不了,說不了,無法親自參與進來,唯有豎著耳朵認真聽下去。
“風族的先祖本名風翎,欺騙湮蕪感情從而獲得一身神力,后來功成名就,人到暮年又開始悔恨當初,遂改名風絕意。”
風央錦說起這些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微低著頭顱好似在說一位與他無甚關系的陌生人。
因為風族族主的緣故,他對現(xiàn)在的風族抱有失望與厭惡的情愫,知道自己的仙力皆來源于先祖的欺騙與背叛后,那剔仙骨修神力的想法在他的內(nèi)心愈發(fā)堅如磐石。
“原來是這樣,倒是因果相報,輪回不停?!痹乒ЯУ椭曇羿哉Z,并未顯得太過驚訝,也難怪風族的仙力不純,使用起來會有強烈反噬,世間所有違背天道規(guī)則的事情,皆會受到天道懲罰。
“風翎在浮云山臨死前散盡仙力,將這里化為禁固之地,風族有規(guī)不準踏足此地,估計也是因為此等原因?!?p> “這倒也說得通為何我們進山卻沒有遇到老伯書冊上描述的那些東西,至于穹微劍不受壓制,指引我們來到這間密室,你仙力突然被封,想必也是因此原因。”云恭璃點了點頭,思緒也愈發(fā)清晰起來。
但此時風央錦卻突然抬起頭,那一雙明目猶如炬火,熾熱到想要照亮云恭璃的整個身心,極具認真道:“璃兒,這世間為情所困之人數(shù)不勝數(shù),左右皆繞不過欺騙與背叛,我定不會做出此等事來。”
也許第一次見到云恭璃時,他的好奇心與獵勝心多于欣賞,畢竟異世之人群雄逐之,那時的他心里只想著如何與她攀上關系,不成敵人。
可隨著時間推移,眼前的女子早在不經(jīng)意間駐扎進他的心房,恐難拔除。
云恭璃愣了幾秒,蹙著眉頭用手攏了攏耳邊的細發(fā),目光淡漠道:“少主說這話為時過早了,且你我之間并無情,又何來背叛一說?如今知曉了這里的秘密,于我們前行總歸是一樁好事,也不知此番耽誤了多長時間?”
拒絕本不是一件易事,但她不想給風央錦任何的期待。
拋開她本就是“清梵”的種種,現(xiàn)下離開浮云山中轉(zhuǎn)朔陽,再去逐玥國,才是她想要做的事情,情之一字太過貴重,她的情已給了方諸山的那位神,便再無可能給旁人。
“走吧,出去了自然知曉?!憋L央錦深吸了一口氣,撇過心里的遺憾與空落,緩緩起身,徑自向石門的方向走去。
他自以為做好了面對云恭璃各種回應的準備,可當他真的聽到她說“無情”時,心里還是忍不住牽起痛意,仿佛被強烈的冷風侵襲,吹滅了他燃起的熱情。
云恭璃相繼也站了起來,再一次環(huán)視過四周,正經(jīng)道:“追極,火折子給我?!?p> 密室里因為有無數(shù)夜明珠掛頂?shù)木壒剩菜懔寥绨讜?,可密室外的山洞并無夜明珠,仍需火折子引路。
追極輕聲嗯了下,將火折子遞了過去,并解開了堯昀的穴道,意味深長道:“走吧,別杵著了,你不去看看你家少主嗎?”
堯昀正想回懟,卻想到此時少主心里定不好受,他只好噤聲跟了上去,可心里始終有些郁悶,這不是讓他白白吃了個啞巴虧嘛。
追極摸了摸下巴,走在了隊伍最后面。
山洞前路依舊如來時那般幽深不見底,越往前走,越能感受到炙熱的溫度撲面而來,僅僅是走了一會兒,便讓人覺得呼吸困難,汗流浹背。
云恭璃走在風央錦的身后,看著對方那孤獨的后背一點一點與扶桑大帝相重合,她難免有些恍惚,遂用指尖狠狠掐過自己掌心的細肉,其局部的強烈疼痛總能使她保持清醒,將注意力放在前方的路上。
堯昀好幾次都想替自家少主說些什么,可到了嘴邊的話卻始終說不出口,再加上酷熱難耐,他早已悶紅了臉頰,整個人都有些頭暈腦脹,重心不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