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觀云恭璃與風央錦小聲說著話,本不愿打擾,可見云恭璃蹙眉不展,神色凝重,以為出了什么事情,便有些擔憂道:“公主可是身體不適?”
舒妃聽見皇后開口說話,見縫插針般于一旁陰陽怪氣道:“喲,真是難得,剛才也沒見皇后娘娘這么關心公主呢?!?p> 她就是不喜歡皇后,就是要時時刻刻與對方爭個高下。
云恭璃瞥過座下始終沒事找事的舒妃,眼底逐漸涌現(xiàn)出無盡的寒意,后宮佳麗三千人,難免有些口舌之爭,但若是不挑時候如瘋狗般“發(fā)瘋”,只會叫人由衷的厭惡。
舒妃感覺到云恭璃那如刀刃般的眼神,生理不適地扭了扭肩膀換了個姿勢,可心理上仍硬撐著不當回事,繼續(xù)挑刺道:“公主怎么這么看本宮?好生嚇人哦,這以后面對夫婿若是這樣,豈不是丟逐玥與蒼國的臉面?”
“舒妃,你言過了?!被屎笥谝慌猿谅暤?。
這邊的動靜自然引得眾人關注過來,譬如風族族主本就看云恭璃不順眼,如今聽到有人對她爭鋒相對,恨不得要將座位搬過去以圖看戲方便。
“哼,皇后娘娘,本宮說的可是實話,這公主與少主的那些傳聞,宮內(nèi)誰人不知啊,哦也對,皇后娘娘這才出來,想必自然是不知的?!笔驽袅颂裘碱^,玩弄著自己的指甲,哪怕旁邊的雅嬪觀氣氛不對咳嗽了兩聲好心提醒,她也裝作不知。
“舒妃,百花宴上你在亂說什么?”楚帝言辭雖厲,但語氣隨和平緩,且目光在皇后與舒妃之間徘徊,并沒有明確表示偏袒哪一方。
但在旁人看來,楚帝到底還是有些偏袒舒妃,畢竟那說她的語氣都沒有重上幾分,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不值一提。
“舒妃,本宮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又是如何知曉?難不成普天之下,皇上不知道的事情你都知道?”云恭璃冷淡地看著舒妃,除了話有所指,那眼神中的冷漠好似要將人冰封。
“你胡說!”這話本就說得舒妃有些心虛,一個手下不留神,直接將桌上的酒杯碰倒在地,流出的液體瞬間沾濕了衣裙,驚得她立刻站了起來,倒有些手忙腳亂。
對面宮無霜華只瞥看了一眼便不再理會,反倒是風族族主,一副埋怨舒妃不爭氣的神態(tài),眼中盡顯失望。
“蒼皇,你這后妃怕不是腦子出了毛???若是有病,可別在這里待著,小心將病氣過給你?!憋L央錦的話就像淬了毒的箭矢,更加令人招架不住。
楚帝此時臉上黑一塊紅一塊的,他本想提醒舒妃莫要在今日強出風頭,可話剛說完,云恭璃與風央錦倒是不樂意了,二人說的話一個比一個毒舌,甚至直接將他拉下了水。
皇后看了眼風央錦,轉(zhuǎn)而越過楚帝,緊盯著舒妃厲聲道:“來人,傳本宮鳳令,舒妃殿前失儀,言行逾矩,不宜繼續(xù)參與百花宴,著回宮閉門思過,未得召令,不得進殿!”
她自幼時便耳濡目染,學到的規(guī)矩禮儀無不是為了做好蒼國“皇后”,所以哪怕她被關在鳳儀宮兩年,再下鳳令時仍不失皇后的威儀之感。
“皇上……”舒妃暗中狠掐了下自己的手心細肉,逼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想試圖抓住楚帝這棵救命稻草。
“就依皇后說的辦?!背燮^頭,似是不愿直視舒妃那可憐兮兮的模樣。
從進殿時他的耳邊便充斥著婦人口舌之爭,且每每都由舒妃引頭,皇后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他若不同意,有失皇室顏面。
楚帝話畢,幾個侍女走上前來,欲請舒妃出去。
“哼!”舒妃冷哼了一聲,揮開了想架著自己走路的侍女,抬著頭,整個人傲氣不已。
不就是被禁足嗎?兩年不曾統(tǒng)轄后宮的皇后,一無恩寵,二無子嗣,三無母族庇佑,又能蹦跶到幾時?
禁足?誰又能真的禁的了她的足?
臺下掌管戶司的舒顏末欲言又止,整個人鐵青著臉,看向楚帝與皇后愈發(fā)不滿。
他將唯一的妹妹送入后宮,皇上卻不珍惜,任由皇后折辱親妹,此仇不報非君子!
皇后目送著舒妃,面無表情,心中更是毫無波瀾。
可楚帝卻不這么想,帶有試探性地問道:“皇后可滿意了?”
“皇上言重了?!被屎笠琅f冷冰冰道。
或許現(xiàn)在的皇后,只有在面對云恭璃這個“救命恩人”的時候,才會表現(xiàn)出些許的情緒變化。
楚帝一怔,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又不知該講些什么,獨愣在原地,連侍衛(wèi)經(jīng)過在楚韶耳邊細語都未曾注意。
然而云恭璃卻是看得清楚,但因為離得較遠且有舞樂聲打擾,聽得不是清楚,不禁蹙起眉頭在想追極等人是成功了?或是失敗了?又或許是楚韶有其他安排?
“公主,恩澤寺一別,近日可好?”宮無霜華將云恭璃的所有表情盡收眼底,此時舉起酒杯,正好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不過這話一出,那些本就傾慕宮無霜華的貴女恨不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看向云恭璃的眼神愈發(fā)嫉妒。
“甚好?!痹乒Я久疾徽?,沒有多想,而是舉起茶杯,二人隔空互相點了點頭,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