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祎,字文偉,義陽人人,三國時蜀漢名臣,與諸葛亮、蔣琬、董允并稱為蜀漢四相。
《前出師表》中諸葛亮曾兩度提到此人,“侍中、侍郎郭攸之、費祎、董允等,此皆良實,志慮忠純,是以先帝簡拔以遺陛下?!薄爸劣谡遄脫p益,進盡忠言,則攸之、祎、允之任也。愿陛下托臣以討賊興復(fù)之效;不效,則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靈。若無興德之言,則責(zé)攸之、祎、允之咎,以彰其慢。”這說明,諸葛亮非??粗刭M祎,并委以重任。
費祎是蜀國的重要人物,事實的確如此,而這個重要人物,有個眾所周知的嗜好,喝酒。但他自制力極強,從不因喝酒而誤事。諸葛亮身為丞相之時,權(quán)力非常大,他去世后,一方面蜀國再沒有如他那般能力和威望的人物,另一方面,后主劉禪也不愿意再出現(xiàn)一個“相父”,來管束自己,于是,劉禪就把丞相一職給廢除了,任命蔣琬為尚書令,作為內(nèi)朝領(lǐng)袖,實際上就是宰相。而費祎這時候任后軍師,沒過多久,蔣琬又升了官,任大將軍,兼錄尚書事,封安陽亭侯。那么,尚書令的位置誰來坐呢?就是費祎。這一時期,內(nèi)閣尚書臺坐辦公室的主官,是尚書令費祎,他的直接領(lǐng)導(dǎo)人就是錄尚書事蔣琬。
蔣琬當(dāng)了一把手后,考慮到諸葛亮多次北出秦嶺,討伐曹魏均無功而返,于是打算多造戰(zhàn)船,從荊州西部北上,奇襲魏國的魏興、上庸等郡。這一想法改變了諸葛亮的既定方針,立刻遭到朝臣的普遍反對,其中包括費祎和姜維。為此,蔣琬上書給后主劉禪,詳細(xì)闡述了自己的想法,可惜,蔣琬上了書,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他就身患重病,也沒有好轉(zhuǎn)。劉禪只得擢升蔣琬為大司馬,但這個職務(wù)沒有實際意義,只是一個榮譽職銜,權(quán)力比大將軍、錄尚書事差遠(yuǎn)了,蔣琬的原職務(wù)誰來接任呢?當(dāng)然就是費祎。
費祎執(zhí)政后,一改諸葛亮連年北伐的策略,因為當(dāng)時蜀國經(jīng)濟狀況非常糟糕,費祎主要精力都放在內(nèi)治方面,基本沒進行過過大的進攻性軍事活動。但姜維與費祎不同,他堅持諸葛亮的戰(zhàn)略方針,多次要求費祎下令北伐,屢屢要求,費祎既不好一味退卻,打擊姜維的積極性,同時又擔(dān)心姜維打敗耗費國力,于是他想出一個折中的主意,只派一萬人馬給姜維。姜維挺寒酸的,就靠僅有的一萬人馬騷擾曹魏邊境,先后打了幾仗,戰(zhàn)國寥寥,只保持了進攻的態(tài)勢,到了蜀漢延熙十三年,姜維再度率軍殺出祁山,進攻魏國的西平郡,但未能取得勝利,沒拿下郡城就撤兵而回。而在這場戰(zhàn)役中,姜維也有收獲,那就是活捉了時任魏中郎將的郭循。
如此一來,曹魏利用郭循潛伏刺殺費祎是不可能的,這樁血案就變得匪夷所思了,郭循既不是蔣琬的手下,也不是曹魏集團的臥底,與費祎也沒有任何私人恩怨。那么,他有什么動機要殺害費祎?并且是同歸于盡的方式,所有可能性都被排除后。我們只能從另一個新的角度來分析——那就是被害人死亡之后,誰會獲得最大的利益?毋庸置疑,費祎死后,政治獲得最大利益的人,只能是姜維。而且,他與費祎的戰(zhàn)略方針矛盾,姜維每欲興軍大舉,費祎常裁制不從,與其兵不過萬人,姜維顯然是身受費祎壓制的。由此,他心生殺機也是情理之中。再看陳壽《三國志·姜維傳》里的一段記錄:“十六年春,祎卒。夏,維率數(shù)萬人出石營”。也就是說,蜀漢延熙十六年春天,費祎死亡。夏天,姜維就率領(lǐng)數(shù)萬人的軍隊出征。由此可見,費祎的死,對姜維來說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這樣說起來,刺殺費祎的幕后者就一定是姜維了嗎?不,《資治通鑒卷》中對郭槐有不同的說法,里面曾記錄了一個事:“循欲刺漢主,不得親近,每因上壽,且拜且前,為左右所遏,事輒不果。”這段話的大致意思是說:郭循多次想刺殺后主劉禪,卻沒有機會親近,每次都被劉禪的護衛(wèi)給擋了回來,由此,出現(xiàn)了另一種推測,說郭循刺殺劉禪不成,才退而求其次刺殺宰相費祎,然而,這一推測實在矛盾。如果郭循屢次想刺殺劉禪,早就被千刀萬剮了,怎會任其在朝中任職活動,到了延熙十六年,還被邀請去去參加宴會。
這郭循原本打算刺殺后主劉禪,無法得逞才轉(zhuǎn)來殺其他目標(biāo),姜維總沒動機殺劉禪吧,但是,即便這個記錄是費祎被刺案后來補上去的。姜維要操縱郭循仍存在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將郭循俘虜,帶回朝中,是費祎重用了郭循,要說培養(yǎng)“死士”,總得給人一些恩寵吧,而這恩寵是費祎給的,不是姜維給的。郭循當(dāng)“死士”,也該是費祎的“死士”怎么搞反了?于是又出現(xiàn)一種推論:姜維俘虜了郭循,并沒有收羅了他做為自己的死士,而是當(dāng)場就把他殺了,繼而采用了自己早已豢養(yǎng)的死士冒名頂替。接著,這個冒充的郭循就潛伏在費祎身邊,得到左將軍之位。
然后十六年年初大會上,潛伏已久的郭循殺了費祎,完成了他死士的使命,姜維怕別人懷疑到自己頭上,事后便在朝臣中散布謠言:說郭循早懷謀反之心,好幾次想刺殺皇帝都被左右攔下了。當(dāng)郭循刺殺費祎的消息傳到曹魏后,當(dāng)時的魏主曹髦下詔嘉獎郭循。追封其為長樂侯,食邑千戶,并且拜郭循的兒子為奉車都尉,賜銀千餅,絹千匹。而費祎死后,后主劉禪根據(jù)他對漢室所建的功勛,謚贈“城鄉(xiāng)敬侯”,并為其舉行國葬;將其安葬于漢壽城西門外社稷壇南邊。并勒石豎碑鐫刻:“漢尚書令費公敬侯之墓”。
費祎的死,給蜀國帶來了極其嚴(yán)重的后果,絕不僅僅只是朝政的動蕩。要知道,費祎是蜀漢最后一個頗具才能且能服眾的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