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演戲
云墨不動聲色的把藥丸放進嘴里,就著若天心遞過來的水,把藥丸吞了下去。
若天心看她把藥吃了下去,微微一笑,道,
“睡吧!醒來之后就可以下床了?!?p> 似乎是回應(yīng)若天心,他話還沒說完,那邊云墨已經(jīng)呼吸均勻的睡了過去,夜傾櫟皺起了眉頭,若天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今夜是月圓之夜,我不能分心照顧她,讓她好好睡覺,養(yǎng)精蓄銳才是最好的?!?p> 夜傾櫟嘆了一口氣,看著自己毫無知覺的腿,苦澀一笑,
“終究是我拖累了你,你本是自由自在慣了的,卻為了我,在這玄城一留就是三年?!?p> 若天心替云墨蓋上被子,轉(zhuǎn)身走到夜傾櫟跟前,看著他,
“我只是對你身上的毒感興趣,畢竟我是個醫(yī)者,你身上的毒太過奇特,我留下來,也不過是想要看看能否找到解毒的法子?!?p> 夜傾櫟唇角微揚,相識多年,他又怎么會不了解若天心?
這幾年來,每逢月圓之夜,他渾身便如同置身烈火之中,痛苦不堪苦不堪言,若不是若天心替他壓制,他想他早就撐不下去了。
“多謝!”
簡單的兩個字,卻包含了太多的東西,若天心淡淡一笑,推著夜傾櫟離開了云墨住的房間。
入夜,兩人面對面坐在院子的梨花樹下,冬天的梨花樹,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枝條,夜傾櫟身上穿著單薄的衣裳,卻絲毫沒有一絲冷的樣子,甚至他的額頭,還隱隱有著汗水。
若天心看著他,伸手搭在他的脈門上,皺著眉沉聲道,
“夜魅為何還不到?今夜如此兇險,他不知道嗎?”
夜傾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夜魅早該到了才是,為什么都已經(jīng)入夜了,他還沒到呢?難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而夜魅的確是被纏住了,纏住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位白靈小姐。
夜魅正準備去百草園的時候,被白靈攔住了,幾日不見,白靈臉上有些憔悴,原本紅潤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睛里也帶著疲憊。
“夜魅,你老實告訴我,王爺他,到底去哪了?”
夜魅有些為難,夜傾櫟每月月圓之夜,都不見任何人,這許多年來都是這樣,可是不在府中卻是第一次。
這位白靈姑娘的身份特殊,夜魅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于是陷入沉默。
白靈看他這樣,心中越發(fā)有些不安,那件事之后,她一點消息都沒收到,只能從夜魅這里套話,奈何夜魅只是不說話,反而讓她心中越發(fā)沒底,難道說……他們已經(jīng)懷疑自己了嗎?
夜魅是兩難,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他壓根沒想別的,倒是白靈惴惴不安。
夜魅皺著眉頭,眼見時間一息一息流逝,夜傾櫟毒發(fā)之時已經(jīng)臨近,自己絕不可再浪費時間,只好開口道,
“白姑娘別想太多,只是這幾日王妃嫌王府煩悶,爺陪她出去住幾日罷了,過兩天王妃玩夠了,自然就回來了,在下還有事在身,就不妨礙姑娘了,告辭!”
夜魅說完,繞過白靈匆匆而去,白靈卻是如遭雷擊,蒼白的臉上,一行清淚緩緩滑落。
他竟對她那么好嗎?只是她嫌煩悶,他便不顧自己的身體陪她住出去……可他,為何對自己如此絕情?
云墨,她憑什么?只因為是云王府郡主嗎?只因為是名正言順的夜王妃嗎?
論身份,自己堂堂將軍的千金,比她一個庶女又差到哪去?
論容貌,自己更是比她好了多少,憑什么她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自己怎么都得不到的東西?
“云墨!我與你勢不兩立!”
白靈握緊了拳頭,尖利的指甲刺進掌心而不自知,嫉妒就像有毒的藤蔓,在她心里瘋狂生長。
而百草園這邊,若天心皺著眉頭看著桌上的線香,夜傾櫟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原本的蒼白已經(jīng)不見,取而代之的一種不正常的潮紅。
他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線香終于燃盡,夜魅依舊不見蹤影,若天心看著夜傾櫟,他知道,已經(jīng)不能在等了!
“時間來不及了,我們先走!”
不等夜傾櫟搭話,若天心出手如電,指尖掠過夜傾櫟的肩膀,夜傾櫟渾身一麻,失去了行動能力,若天心不再猶豫,抱起夜傾櫟騰身而起,朝著百草園后面飛馳而去。
青玄皇宮
百里奚看著站在他面前低眉順眼的百里言,臉色陰沉的可怕,知子莫若父,他十分了解他這個兒子。
百里言的野心,百里奚心知肚明,幾個兒子中,百里言最像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百里言也是百里奚心中最合適的繼承人,只是,作為太子,百里言實在不該如此目光短淺。
“說吧!為何要這么做?”
百里言醞釀了一下情緒,腦海中轉(zhuǎn)過無數(shù)念頭,最后,終于抬起頭來,他的眼睛里,竟然帶著淚光,
“父皇,兒子嫉妒!”
百里奚愕然,他想過百里言的千萬種借口,唯獨沒想到,百里言會說出這么一句話!
“你嫉妒?你嫉妒什么?”
百里言心中冷冷一笑,臉上卻是一副痛苦的樣子,
“墨兒……本來該是我的妻子……”
“要退婚的是你!朕為了你退婚,不惜出爾反爾,如今,你盡然說你嫉妒?”
百里奚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冰冷,百里言的小心思,他不明白!避重就輕?還是另有隱情?
“是!要退婚的兒臣,可是兒臣看著她跟夜傾櫟好,兒臣就是妒忌!”
百里奚看著百里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百里言,想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什么,可是百里言早有準備,又怎么會讓他看出來?
“父皇,你也說過,自己的東西,丟了燒了都不可惜,唯獨不能讓別人撿了去……”
百里奚嘆了一口氣,他實在看不透,百里言這話有多少是真心,又有多少是假意。
百里奚突然有些意興闌珊,他明明還不老,卻感覺疲憊不已,
“罷了,你以后是一國之君,什么樣的女子找不到?夜傾櫟目前還不能死,北境暗潮洶涌,還需要夜家的北境軍,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