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深藍,天空有些灰,魯村的木船在前進。
魯村對航海有比較深的研究,他一個人在海上,需要應(yīng)對各種危險,而他都能一一克服。
航行七天后,魯村望遠處,那里有岸,據(jù)魯村判斷,前方是一個小島。
柳庭躺在酒店的床上,潔白的床單,潔白的被子,還有潔白的墻壁。他上個月聽朋友魯村說,他在一坐島上搞研究,現(xiàn)在,柳庭沒有這個朋友的音信。
柳庭是沒有職業(yè)的人,因為發(fā)明了一款計生用品,得到一大筆錢,可以供日常的消費。他不用從事其他的工作,就可以有不錯的生活。
房間里面安靜,外面的過道里,更安靜。柳庭習(xí)慣享受這種安靜的環(huán)境,并不是說要在這種環(huán)境里做什么,即便什么都不做,也需要這樣的安靜環(huán)境。環(huán)境安靜,心便是安靜的。
雪白的墻壁上,大屏幕的電視掛在那里,電視開了,房間里立即出現(xiàn)了熱鬧的聲音。
電視里播放的是電視劇《嬌妻百媚》,這部電視劇最近很火,里面的男女主人公,都是人間一等標致人物。大概觀眾看電視,喜歡看那些漂亮的人,外觀好,似乎一切就好。而且最近,“嬌妻”成為人們熱議的話題,娶什么樣的女人最好,什么樣的女子可以稱得上嬌妻,這在國學(xué)界、文學(xué)界、科學(xué)界等三界或者七界、八界,都有不同的定義。人們議論妻子,聊妻子,這極大的影響了年輕人的擇偶觀。
躺在床上,背靠床背,腿上放一抱枕,柳庭看著電視。他不是追星族,也不是影迷,對電視劇、電影這些東西,往往只是隨意看看??措娨暡蛔咝?,從哪集看都一樣,柳庭看電視,看的是熱鬧。
房門有人敲,房門被人敲響時,柳庭還在看電視,并沒有開門的意思。房門繼續(xù)被敲響,柳庭喊了一句:“推?!?p> 門沒有關(guān)閉,是虛掩著的。那人推開門。
進門的是一個穿高跟鞋的女人,長長的頭發(fā),黑色的褲子。她是柳庭的朋友,一名女教師。她教物理,在大學(xué)里帶一些剛?cè)雽W(xué)校的孩子學(xué)物理,她教的好,那些孩子也學(xué)習(xí)努力。
柳庭看侯敏來了,就讓她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侯敏這兩天忙工作,因為柳庭手機里告訴她有重要的事情,所以她趕緊趕過來,看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桌子上,放著一塊水晶,水晶里面,有一只蜜蜂。那是一只真蜜蜂,不知那蜜蜂是怎么做進入的,這個水晶工藝品,外形是一只動物。這動物,據(jù)柳庭說,是一只怪物,這種怪物,在某一個島上,有一個人擁有。那個人,找了珠子等科研人員,專門研究那怪物。這水晶藝術(shù)品,外星就是那怪物的外星,俏皮的是,里面放入了一只蜜蜂,用的是特殊工藝技術(shù)。
侯敏見柳庭在看電視劇,就不高興了。她知道,柳庭是要她看這個藝術(shù)品,但他只顧自己看電視的樣子,真的很氣人。侯敏拉下臉,柳庭意識到了什么,這才坐起身,下了床,向侯敏賠不是。
兩個人在房間里談起社會上的熱點問題,國家大,社會大,江湖復(fù)雜,每天都有許多值得人品咂的社會事件。
他們一起討論過殺人犯,一起談?wù)撨^盜墓賊,凡是社會上發(fā)生過的事情,他們都有興趣談一談。他們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房間里說話,聲音響亮,房間內(nèi)外,每日都很安靜。
侯敏拿起那個水晶藝術(shù)品,細細地看,她發(fā)現(xiàn),這藝術(shù)品藝術(shù)價值高,一定是出自某位著名的藝術(shù)家之手。問了,得知,這藝術(shù)品,是紅露制作的。當時,柳庭去拍賣會現(xiàn)場,花了六百萬買下這個水晶怪物。買的時候,心潮澎湃,買回來,則隨意扔在桌子上,看也不看,管也不管。
凝視水晶藝術(shù)品,侯敏格外出神。
平淡的時光會很無趣的,侯敏猜柳庭大概是因為平淡,才躺床上看電視,但電視節(jié)目也是索然無味。看電視,倒不如去電影、電視劇拍攝現(xiàn)場看演員表演,有時進入幕后,反倒更有意思。還有,去看一場精彩的晚會,也會調(diào)整內(nèi)心情緒,給精神洗一個澡。
柳庭沒有去看什么晚會,也沒有去做其他精彩的事情,他就在房間里呆著,死尸一樣坐在沙發(fā)上。
侯敏有點看不下去了,說柳庭不思進取,每天就知道吃喝玩樂。柳庭承認自己不能吃苦,好多從農(nóng)村來的孩子,在城市里打工,要么在建筑工地上搞建設(shè),要么在街道上跑業(yè)務(wù),每日都很辛苦。柳庭有安逸的狀態(tài),他的確吃不了苦。
柳庭的左手,戴有一枚銀色的戒指,這枚戒指,在燈光下,顯出光亮的樣子。這戒指是侯敏以前送他的,柳庭一直戴在手上,不肯摘下來。
侯敏是個細膩的人,他能察覺別人的內(nèi)心狀態(tài)。仿佛她的眼睛是顯微鏡,別人的情緒,別人的精神狀態(tài),別人的喜怒哀樂,似乎總能被她那一雙靈巧的眼睛捕捉到,能被她的心感知。
房間里這樣安靜,又有股馨香,溫馨的味道,柳庭先生最喜歡了。當然,侯敏女士也喜歡房間里這種動人的味道。
他們兩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或者談生活,或者談理想,或者談起他們的曾經(jīng),然后都感慨歲月的流逝。
金色的項鏈,在侯敏的脖子上,那細細的項鏈,也在燈光里發(fā)著異樣的光。這項鏈,是柳庭陪侯敏在商場里選的。當時侯敏沒有想買首飾,只是一起在商場里面逛逛,路過首飾專賣店,柳庭堅持要為侯敏買項鏈。
侯敏在水晶怪物身上,發(fā)現(xiàn)了兩個字,那兩個字,在怪物的身子下面,記號一般,不仔細看,不容發(fā)現(xiàn)。
侯敏看到了那兩個字,“紅露”。這是作者的名字,看著有點像防偽標志。
這藝術(shù)品是柳庭買的,柳庭是個粗心的人,花錢粗心,沒有發(fā)現(xiàn)怪物身下的字。柳庭不關(guān)心這些,他買這個東西,純粹是為了玩兒,買來高興,放在家里,高興了看一看,無心看時,就撂在一邊。
窗戶外面有鳥在飛,今天的天空分外好看,天空那么安靜,幾只鳥在天上飛成了一幅畫。
侯敏對氣候很感興趣,氣候的不同,小到天氣的差異,都會引起侯敏的關(guān)注。她就是這么敏感,望到天上的大雁,會感到秋高氣爽,望到蒼白的天空,會感到冬天已至。
侯敏注意到柳庭的困意,她建議柳庭來窗邊看看,也許窗外的一切景色,能感染柳庭,使柳庭不愿睡覺。
景色不能吸引柳庭,柳庭在國內(nèi)外很多很多景點逛過,大大小小的景點,他逛得多了。對窗外的景色,他一點興趣也沒有。而柳庭的這種沒有興趣,侯敏不高興了。侯敏有一種能力,在她生氣時,只要做出一個表情,就能讓她旁邊的男人服軟。那侯敏,眉頭微蹙,柳庭就過來道歉。
柳庭和侯敏,一同站在床邊觀望窗外的風(fēng)景,那大鳥高飛在天,淡藍的天空,沒有一絲白云。柳庭看那天空,還有那鳥,果然睡意全無。他忽然感覺,要感受感受這外面的好天氣。窗外風(fēng)景如此好,不可錯過。
窗外景色吸引柳庭,柳庭決定下樓。當然,侯敏要跟他一起下去。他們打開房門,走出房門。走過紅地毯的過道,走下樓梯。
剛來到外面,外面清新微冷的空氣,就使得柳庭精神一振。天空仍然有高飛的鳥,只是在天空下看,比在室內(nèi)觀望,有不同的感覺。
侯敏很欣喜,她就知道柳庭下來,會喜歡上這外面的一切。
前兩天,柳庭向侯敏講起過一個人,這就是他的朋友魯村。魯村是一個奇人,搞很多奇奇怪怪的研究,魯村曾對柳庭說過,說他搞的是神秘研究,研究世間的一切神秘世界。當時,柳庭對魯村的研究很感興趣,時常問魯村一些問題,魯村也用心回答柳庭。但是最近,柳庭聯(lián)系不上這個朋友,對于魯村,柳庭沒有音信。柳庭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傷感。
這酒店外面,有許多人家,山下的人家,院落閑散在土地上,很有詩意的樣子。這些人家,安靜得像一幅畫。
柳庭不常出來,有時候住酒店,在房間里呆一個月也不出來,算得上足不出戶。要不是侯敏前來,柳庭估計也不會出來,他這樣一個深居簡出的人,能出來走走都算是奇跡。
柳庭朋友多,不只侯敏這一個。他這一個星期以來,魂不守舍的,他心里在矛盾,要不要進行一次長途旅行,旅行是辛苦的,他想要去看看世界上的山川河流,像魯村那樣,寫游記。但是,柳庭始終下不了這個決心。
柳庭也知道自己,也許今生都不會去長途旅行,他不是那樣的人,不愿意付出任何辛苦。柳庭喜歡安逸,在安逸的日子里,他能夠活得很好,但凡有一些不如意,柳庭都會叫苦連天。柳庭天生是來人間享福的,他甚至不知道苦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