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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沾

第六十九章 這年頭

花沾 初嵐迷泓 3010 2017-02-06 07:00:00

  寂寞是人普遍的狀態(tài),因為人寂寞,所以要幾個人甚至更多的人聚在一起,聚起來,排遣寂寞,這就是為什么那么多人要一起吃飯一起逛街一起打球,人多了,就熱鬧。距離上次的舞會,已經(jīng)有兩天,山子還是不能從那種喧鬧的精神狀態(tài)中脫離出來,喧鬧實在是叫人精神疲憊,山子不愿意久居那種環(huán)境,他還是更愿意放任自己,把自己放到一個簡陋的小城市、小城鎮(zhèn)中,體驗小地方的快樂,而不是在大城市大學(xué)校園中參加喧鬧的舞會。

  山子在酒店中,計劃著自己的下一次出現(xiàn),他是從遠處來到這里的,在這里呆了這么幾天,吃了這里的飯,喝了這里的水,他要離開這里了。他問了驢哥,驢哥還沒有要走的打算,驢哥似乎是一棵長在這里的樹,動不了了,山子知道他留戀愛失落大草原,就沒有吱聲,先在酒店呆著,等驢哥什么時候想走了,就和驢哥一起走。

  他們的旅程是漫長的,可以說沒有結(jié)束的時候,按照她們的話說,要一生旅行。驢哥就說話這樣的話,說,一生愛旅行,旅行要一生。驢哥的話說的很堅決,旅途中的事情,只有旅行的人能夠體會。

  這年頭,物資豐富,誰要想走遍天下,不是什么難事兒,不必擔心路途遙遠,有的是牛逼的交通工具,不必害怕路上有虎豹豺狼,很多路上,是沒有的,即便走入無人區(qū),帶上一桿槍,就不用怕它們了。

  魯村知道山子、驢哥近期要走,特意過來道別,驢哥本沒有走的意思,可見山子有走的意思,他的想法就轉(zhuǎn)變了,也有了走的意思,既然大家都有走的意思,那就走吧。山子、驢哥走的時候,魯村、許果來送他們,山子還是帶著那桿槍,驢哥還是背著大大的登山包,他們兩個結(jié)伴而行。

  失落湖畔,導(dǎo)演心子又帶著珠子等演員拍戲呢,許果走到跟前,他想起前兩日山子給他說的話,山子對女人的見地是深厚的,許果思索著山子的話,他明白山子想要表達的意思。按照山子的話說,女人肯跟你發(fā)生兩性關(guān)系,也不愿意說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就是這樣,她嘴上不肯說,嘴硬,這就是山子的判斷,女人可以給你身體,但是,一句誠懇的答應(yīng)你的話,是不肯的。所以,許果不打算讓珠子說愛他,不打算從珠子口中聽到什么“愿意、可以”等言辭,許果知道,即便把珠子按到床上,珠子也不會說出“愿意做你女朋友”的話,女孩兒的嘴,就是這么硬,不肯說出一句真話。

  許果來到珠子面前,說:“你最近演技見長,好好加油,你演的戲,我很愛看?!?p>  珠子說:“別拍我馬屁,我不吃這套。上次我在舞會上,喝多了酒,說出的話,不算數(shù),你不要放在心上?!?p>  許果說:“酒后吐真言,喝過酒,說出的話,是真話,你現(xiàn)在說出來的話,我不敢說是真話,你沒喝酒吧,你沒喝醉吧,沒喝醉說出來的話,我不信?!?p>  他們在湖邊拍戲,有個女兒在玩直播,網(wǎng)友問她背后的人在干什么,女孩兒說,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魯村這時站住了,他像被抽走了魂兒一樣。魯村站住后,往湖邊的長椅上看,他聽到了玩直播的女孩兒的聲音,聲音那么熟悉,他立即走了過去,來到女孩兒面前,他看著這個主播,他說:“云墨?!?p>  主播抬起頭,看到魯村,良久,說:“你、魯村?”

  “是我,是我?!濒敶逭f,“怎么會在這里遇見你,我一直找你,以為你、以為你,算了,不說了,你在直播么?”

  云墨關(guān)掉直播,站起身,說:“我找到一所高中,現(xiàn)在在高中教學(xué),沒事的時候,玩直播,我玩直播,一天可以賺二十萬?!?p>  魯村說:“這就好,這就好,我不用擔心你的生活了,那次大洪水,很多人遭難,我以為我今生再也見不到你了,終于,我又見到你了?!?p>  云墨說:“魯村,找個地方說話吧?!?p>  魯村和云墨來到夜香酒店,夜香酒店一層有個咖啡廳。

  魯村說:“那次大洪水,我坐到一個小船上,跟著其余的難民,在水面上漂流,漂流啊漂流,我以為會困死在水面上,那些水上的時日,真叫難熬啊,回想當時,恍如隔世。”

  云墨說:“說實話,我已經(jīng)忘記過去的許多事情了,跟你一樣,我也遇到洪水,我也上了一條船,我也覺得自己會死在船上,但事情沒有那么壞,我還是度過了磨難,我還是這么漂亮,生活還在繼續(xù)。”

  魯村說:“你剛才說,你的情變淡了,這話什么意思?”

  云墨說:“就是對任何事情,不會有濃烈的感情了,我想一個人教書,一個人思考問題,足矣?!?p>  魯村說:“是什么改變了你的想法?水災(zāi)嗎?一場大水,沖毀一場愛情?!?p>  云墨說:“我說了,我已經(jīng)沒有多強烈的感情,你說的情,已經(jīng)是過去。我們不會再繼續(xù)?!?p>  魯村沒有再說話。今天跟山子、驢哥告別,本已傷感,突然遇到云墨,魯村驚喜,可聽云墨又這么說話,她似乎不是過去的云墨了,魯村又心頭失落,這悲悲喜喜、喜喜悲悲,一悲一喜、一喜一悲,折磨得魯村喘不過氣來。魯村舒了口氣,又舒了口氣,他不知道說什么好。

  在夜香酒店一層,他們說了三個小時的話,魯村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從石頭師范大學(xué)出來,到現(xiàn)在,自己經(jīng)歷了水災(zāi)、旅行、創(chuàng)業(yè)等階段,一路走來,不容易、其中艱辛、個中滋味,只有自己能體會。他是一名石頭師范學(xué)校的畢業(yè)生,他總感覺自己是一顆石頭,不是玉、不是鉆石、不是瑪瑙、不是金子,他是一顆無光的石頭,一顆路邊的石頭,似乎人人從路邊走過,都可以在這顆石頭上踩上一腳。魯村就是這樣一個感覺,他感覺自己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平凡的人,一個對于別人,無足輕重的人。

  這年頭,什么東西都不能長久,很多食品有保質(zhì)期,過了期,就要壞掉了,愛情也有期限,也不是長久的事情,學(xué)業(yè)也有期限,總有畢業(yè)的那天,人生也有期限,總有死亡的那天。這年頭,萬事萬物都有壽數(shù),壽數(shù)盡了,就該結(jié)束。

  魯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像喝醉了酒,他知道云墨現(xiàn)在的住址、工作等等,但是,云墨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那個云墨,云墨以前畫畫畫得很好,可是,現(xiàn)在的云墨,不畫畫了,她一張畫都不畫了,她只是默默地教學(xué),教高中語文。云墨的轉(zhuǎn)變,令魯村難以接受,原來,一個人,經(jīng)過一段時間后,會變得跟原來不一樣,很不一樣,像是換了一個人。

  魯村郁悶,去找許果,許果為追不到珠子發(fā)愁,也在郁悶,魯村就疑惑,許果以前不是喜歡梳子嗎?怎么現(xiàn)在又喜歡珠子了?移情別戀?有意思。

  許果確實喜歡上了珠子,而以前的那個梳子,雖然他們見過幾面,但現(xiàn)在的許果,對那個梳子,已經(jīng)使沒有多么濃烈的感情了,就像現(xiàn)在的云墨對魯村一樣。

  魯村因為云墨的冷淡,自己去喝了些酒,白酒喝了一些,又喝了一罐啤酒,他總共沒有喝多少酒,但他困意綿綿,加上酒力,更加想要休息。他一個人躺在床上,決定一會兒就睡覺。云墨的感情冷淡,這樣也好,可以不用像過去那樣,束縛魯村了。魯村現(xiàn)在又知道云墨的處所,還留了云墨多種聯(lián)系方式,以后,有什么要緊的或者不要緊的事情,都可以找云墨,跟云墨說說話,替他解解悶,也是一件有樂趣的事兒。

  魯村收到一條山子發(fā)來的短信,山子說他雖身在他處,仍能控制自己的手下,那些被山子控制的人,會按照山子的意圖辦事兒,關(guān)于奪取國寶的事情,山子一直放在心上,并沒有因為離開愛失落草原而淡化。

  魯村更關(guān)心的是云墨現(xiàn)在的生活,現(xiàn)在,魯村牽掛云墨,盡管云墨已經(jīng)對魯村很冷淡,云墨現(xiàn)在像是一個尼姑,一點兒不關(guān)心世俗的事情。

  世界真理學(xué)院中的考古研究所,目前正在緊鑼密鼓地研究從失落湖湖底的水下宮殿中打撈出來的外星物品,這些物品,很多都是外星人生前使用的物品,這些外星物品,很考驗地球人的智力,這些物品都是干什么用的,非經(jīng)過一番研究是不能知曉的。

  魯村已經(jīng)很困,不管是云墨的冷淡,還是考古研究所的研究,他都不能再去關(guān)心,他要休息,魯村躺在床上,倒頭就睡,睡眠,似乎可以使人拋棄整個世界,只要睡覺,人就進入另一個世界。魯村睡在床上,不再想任何事情,其實,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想事情,因為他太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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