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1日,華源年會的日子。
今年的年會企劃部和行政部別出心裁,把地點選在了濱海最大的CLUB星光,以往的圓桌聚餐形式變成了自助餐。而且發(fā)出通知,男士需著正裝,女士需著晚禮服。
可以想象,這樣一場盛宴會是怎樣的花團(tuán)錦簇。
下了計程車的安然站在星光CLUB的門前,不知道自己的腿是該朝前邁,還是該往后縮。
安然在某寶上泡了幾天,得到的結(jié)果不是沒貨就是來不及快遞。結(jié)論就是她根本就沒得選。
其實,這幾天里類人猿曾經(jīng)就晚禮服的問題和她進(jìn)行了“深入”的探討。
在QQ上,類人猿問:“晚禮服收到了嗎?”
她答:“收到了。”
然后呢?
……
沒了……
然后就沒了。沒了!
安然想起個特猥.瑣的笑話,是關(guān)于太監(jiān)的故事。
也不是安然多么不善良,非要把類人猿和太監(jiān)比。實在是他太過分了。
你能想到一個少女,收到一件禮物,還不知道是該用還是該還回去的時候,有多么渴望送禮物的人告訴她:你一定要收下這件禮物,這件禮物很重要,是我為你精挑細(xì)選的。最好呢,送禮物的人還要說:你如果不收下我會多么多么的傷心,失望?;蛘哒f這件禮物多么多么適合你,沒有其他人能夠配得上這件禮物之類的。
類人猿是怎么干的?
收到?jīng)]?
收到了!
哦!
不對,他連個哦都沒有。
安然當(dāng)時盯著電腦屏幕半天沒動,整個人就像網(wǎng)絡(luò)游戲卡網(wǎng)一樣動不了了。甚至,她都打電話去問七樓是不是停電了,或者電腦燒掉了。
類人猿,你倒是問問我喜不喜歡啊!
所以,其實內(nèi)心崩潰的安然是下定決心不去了的。但是——所有事情的發(fā)展都架不住這個但是——她有個損友解語。
也不知道解語到底給她灌了什么迷魂湯,讓安然一直都迷迷糊糊的。直到下午兩點,年會開始的時間到了,安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站在星光的門口了。
“來了,怎么還不進(jìn)去?”袁飛唇角含著淡淡的笑,看著打扮得猶如公主的安然,暗暗點頭——解語辦事還是挺靠譜的,也不怪他幫那丫頭解決實習(xí)單位的問題。
其實他早就來了,一直坐在車?yán)锒⒅枪獾拈T口。他太清楚安然小兔子的性格了,沒有人背后推上一把,她肯定還會臨陣脫逃。
安然今天放下了平日挽成丸子頭的長發(fā),改成了珍珠發(fā)飾扎起來的半扎發(fā),剩下的頭發(fā)都披散下來藏在了白色裘皮大衣里邊。裘皮大衣的長度只到膝蓋,下邊漏出了紅色的裙擺。
這件白色裘皮大衣也是袁飛早就定好,今天早上才交給解語的。
今天安然的這身打扮,本就是上輩子他在酒會上初見安然的時候她的穿著。那個時候她和今天一樣光彩照人,宛若出身高貴的公主。雖然兩個人的氣質(zhì)不同,可在袁飛的眼里是一樣的燦爛到無法讓人直視。
安然唇角動了動,囁喏著沒有出聲。
出聲讓她說什么啊,難道說我像逃跑來著?
幸好袁飛也沒盼著得到什么回應(yīng),只是在她的右邊站定,左臂微微彎曲。
安然瞪大了眼睛——他這是干什么呀,胳膊有毛病嗎?
袁飛使勁控制著自己,才沒去揉鼻子。習(xí)慣使然,讓他忘記了如今的安然只能算是一個初出社會的小菜鳥,還根本沒有遇到過這種場面。甚至,她還沒有學(xué)會和男人挽著手臂共同進(jìn)場這種社交禮儀。他該為她的純真浮一大白嗎?
袁飛低下頭,目視著前邊,唇角掛著禮貌的微笑,在安然的耳邊輕聲說:“挽著我,跟著我的步子。遇到認(rèn)識的人可以打聲招呼,不認(rèn)識的只要點點頭就好。記得保持微笑。”
???哦!
安然伸出右手,用三根指頭輕輕捏住了袁飛臂彎處的衣服。
袁飛這次真沒忍住,右手蓋上了腦門。
看他的表情,安然也知道自己錯了,可她挺聽話的啊!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p> “啥?”
“就是你把握當(dāng)你爸就行了,好好挽著?!痹w磨牙。
“我爸……”沒你這么帥,“而且我也……”從來不挽他胳膊的。
安然的兩句話都被袁飛的眼神瞪得自動消音,只能乖乖地加大了一點點動作。
袁飛無可奈何,只能自己用右手把安然僵硬的手臂調(diào)整好位置,然后才領(lǐng)著她向里邊走。
冬天的濱海氣溫雖然沒有到零下,但是潮濕的氣候還是給人寒風(fēng)入骨的感覺。袁飛即使不懼門口同公司人飄來飄去的眼神,也要顧及安然會不會感冒。
用星光人的說法,星光是一間高逼.格的CLUB,場地夠大,裝潢夠高檔,燈光夠炫。
今天來參加華源年會的除了分公司三百多員工悉數(shù)到場以外,還有集團(tuán)其他分公司與總部派來的代表,合作單位的代表,以及大客戶代表等等??倲?shù)恐怕是五百都擋不住。
安然已經(jīng)在門廳的位置把裘皮大衣脫掉交給了門童。長長的頭發(fā)垂到了腰部,讓美背若隱若現(xiàn)。
她為了表現(xiàn)自己的聽話,從門廳開始就按照袁飛說過的右手挽著他,時刻保持微笑,跟隨著他的步伐往里走。
可當(dāng)進(jìn)入大廳以后,安然頓時覺得自己的眼睛不夠用,開始東張西望起來。
星光原來的布置是什么樣子安然不知道。
如今,正對著門的位置已經(jīng)被布置成了舞臺,舞臺中間的臺子上放著鮮花、話筒。舞臺后邊的幕布上放映著華源的宣傳片。
場地的正中央是一個橢圓形的吧臺,吧臺里邊是七八個帥氣逼人的調(diào)酒師。每個人的手里都是瓶子上下翻飛,一會兒工夫,吧臺上邊就擺滿了各色的雞尾酒、果汁、汽水、檸檬水等等飲品。
袁飛看到安然的目光被吧臺的調(diào)酒師所吸引,低了頭,悄聲問她:“你喝過酒沒?”
安然搖腦袋:“沒,我爸說女孩子喝酒不好,不讓我喝?!?p> 很好,非常好,也就是你還不知道自己的酒品到底差成什么程度了。
“一會兒除了我拿給你的東西,你什么都不要喝,知道嗎?”
“為什么?難道果汁也不行嗎?”安然聞言收回了目光,看著袁飛的眼睛。
“很多雞尾酒是沒有酒味的。到時候別人拿酒當(dāng)果汁騙你你都不知道?!?p> “哦。好吧?!卑踩稽c頭,她認(rèn)為自己一直是個很乖的孩子,不喝就不喝吧。
安然應(yīng)完,目光又轉(zhuǎn)開了。她已經(jīng)盯住了吧臺右邊的自助餐臺。星光除了逼格,最讓人贊賞的就是他們的自助餐。那絕對是口水啊口水。
袁飛笑,想取笑她幾句。
這個時候,主持人已經(jīng)站到了主席臺上。
“各位女士們、各位先生們……”
華源的年會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