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的裴逸,百感交集?,F(xiàn)在南陽大營的每一個人都為裴逸而感到高興。但是裴逸卻不知如何面對。
裴逸的母親,她真的是這個時代裴逸的母親。裴逸聽了裴小小給云陽公主他們講述了當年逃避胡人追殺的往事,裴逸知道這位母親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在逃難的路上,多次為了裴逸兄妹,不顧危險和艱難,甚至差點付出了生命。也終于知道了,裴小小之所以如此忠心于自己,就是因為裴小小的命就是這位偉大的母親救下的,而且不顧別人的白眼,把裴小小當做自己女兒一樣對待,在這個人比草賤的時代中,給予應(yīng)有的尊重和人權(quán)。
裴逸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對這份親情。但是裴逸知道,想在這位母親也一定和裴小小的表現(xiàn)一樣,當聽到自己的兒子還活著,那種欣喜,一定比裴小小有過之而無不及。想到這里,裴逸心中只要一個想法,可憐天下父母心,自己現(xiàn)在只想守護這個偉大的母親。這是自己的內(nèi)心深處的吶喊。
篝火晚會結(jié)束后,裴逸便在鄧遐的營帳中休息了,但是他卻怎么也睡不著。裴逸望著篷頂?shù)难b飾,問道:“老鄧,你睡著了嗎?”
“哈哈,俺都沒打呼嚕,大哥你不是多此一問嗎?”
“你說朝廷會怎么安排我的家人?”
鄧遐說:“你不是封湘鄉(xiāng)侯了嗎?太皇太后肯定會把你們裴家人僑置到湘鄉(xiāng)縣,說不定到時候這湘鄉(xiāng)縣,都要因為你而改名為南河東郡了?!?p> 裴逸知道在東晉,設(shè)立了大量的僑州、僑郡和僑縣,以安置南渡的漢人。而南渡的漢人,以原籍貫相聚而居,于是在江南出現(xiàn)了大批北方的州郡名,只是加上一個“南”字區(qū)別。比如南蘭陵郡,南徐州等等。
裴逸笑著說:“唉,以前是我和小小兩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現(xiàn)在我可要擔負起整個家族的生活了,壓力啊?!?p> 鄧遐說:“放心,你們僑置以后,入得是白籍,不用納稅的,你不會很費力的,只要等我們的酒坊開起來,再加上肥皂坊,就算把整個河東郡搬過來,你也養(yǎng)活的起。”
“不行,以后我得更加努力的賺錢,要讓我娘和妹妹過上最好的生活。”裴逸于是問道:“湘鄉(xiāng)縣,話說這是個什么地方,我還不太了解呢?”
鄧遐介紹說:“湘鄉(xiāng)隸屬于衡陽郡,在衡陽和邵陽兩郡的邊界,不過人口稀少,只有三百戶人?!?p> “三百戶?我的食邑也是三百戶,難道太皇太后是把整個湘鄉(xiāng)都封給我了?”
鄧遐說:“你以為呢?策書里不是說了嗎?你名義上是鄉(xiāng)侯,實際位同縣男,還賜五時朝服,地位和俺這個三品的平南將軍一樣。俺現(xiàn)在倒有點羨慕你了,不用做官,還能當準三品縣男,輕松啊!”
“看來我還得好好謝謝這位太皇太后了?你看看,你們只給我請了一個五品太守,太后卻給我了一個準三品的鄉(xiāng)侯,不亦樂乎啊。而且不當官就是自由自在?!?p> 鄧遐卻不屑地說:“不亦樂乎?你知道湘鄉(xiāng)這個縣有多偏僻嗎?就算封了你一萬畝地,那窮山惡水的,你怎么養(yǎng)活你的一家人?太皇太后還是不重視你,她只在乎皇家的利益?!?p> “我看不然,她老人家要是不在乎我裴逸,怎么可能專門派人幫我找回我的族人呢?老鄧你是嫉妒了。我看太皇太后很重視我?!?p> “俺嫉妒?俺們兩個好兄弟有啥嫉妒的,俺只是提醒你,太皇太后可厲害的狠,你別小視她?!?p> “沒事,反正她對我好,我就對她好。她對我差,我就逃走不就好了?!迸嵋荽藭r想了想自己的封地,湘鄉(xiāng)縣的漣源之地,這里在衡陽和邵陽的交界,裴逸開始快速的翻動自己的地理知識,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坐了起來喊道:“漣源?該不是湖南婁底吧!”
“婁底?大哥你又瞎說什么呢?”
裴逸在湖南上了四年學,自然湖南的情況很清楚。婁底可是湖南出了名的煤都,那里產(chǎn)的優(yōu)質(zhì)無煙煤在全國也是響當當?shù)?。而且除了煤礦,就還有大量的金屬礦產(chǎn)。鐵、錳產(chǎn)量湖南第一,石墨第二,鐵礦第三。并且那里地層發(fā)育齊全,出露完整,易于開采。
想到這里裴逸興奮了起來,這哪里是窮山惡水?這里簡直是一個大寶藏。
裴逸興奮的說:“鄧遐,我是不是對于我封地內(nèi)的一切資源都可以隨意開采?”
“當然可以,基本沒人管的。不過大哥,就湘鄉(xiāng)縣那個破地方,你就是種地,還得先開山伐林,你除了開采木頭,還能開采出啥玩意?你至于這么興奮嗎?”
裴逸卻胸有成竹地說:“你不懂,我敢預(yù)言,將來整個大晉,沒有一個地方能比我的湘鄉(xiāng)縣富庶?!?p> “瘋了,大哥你已經(jīng)瘋了?!编囧谝稽c不贊成裴逸的想法:“我倒是敢說,整個大晉,任何一個地方都會你比那封地富庶。雖然我知道你有大才,但是幾百年來,荊州人都知道,過了長沙郡再往南,那都是山越的勢力范圍,所以這一次,俺真的不是潑冷水?!?p> “沒關(guān)系,反正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的預(yù)言。要不你現(xiàn)在也不會叫我大哥了。哈哈,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去湘鄉(xiāng)了?!?p> 鄧遐搖了搖頭,轉(zhuǎn)過身準備睡覺了:“放心,你很快就會去了!”
雖然裴逸他們睡覺了,但是在裴逸之前的營帳中,云陽公主卻趁著裴小小熟睡,起身溜了出來。當守夜的士兵們看到獨自一人的云陽公主時,急忙上前提醒云陽公主要小心安全,但是也不敢多問她要去干什么。
當云陽公主擺脫了士兵們后,便到了大營外。此時一個黑影竄到了云陽公主的身旁,畢恭畢敬的行禮了一個女子的揖禮說:“公主殿下?!?p> 云陽公主一轉(zhuǎn)身,開心地抓著背后穿著紫色夜行衣的神秘女子說道:“秋月,你來了,你猜的沒錯,這個裴逸真在南陽大營,不過他不是故意避開我的,而是被鄧遐硬扛過來,結(jié)果給忘了約定??磥硭麘?yīng)該和桓氏一族真的沒什么關(guān)系?!?p> 此時秋月卻說:“公主殿下,此言不可全信,目前為止,我們還是不能斷定他是不是投靠了桓氏一族。他現(xiàn)在深處狼穴,又和桓溫的心腹大將鄧遐走得如此之近,秋月個人覺得還是再觀察一下。”
云陽公主說道:“沒關(guān)系,這一段時間我會接著按照你的建議考察他的。我倒不太相信他和桓溫那個大壞蛋是一伙的?!?p> “公主殿下,那封給太皇太后的信件你寄出去了嗎?”
云陽公主驕傲地拍了一下胸膛說:“那是當然,都按照你的建議寄了,盒子里面的家信,除了寫了些吃喝玩樂,就沒有別的了。哈哈,桓溫那個大壞蛋一定想不到我把真信藏在哪里了?!?p> “那就好,那公主殿下多注意,秋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