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芯蕊看著姜宇和溫如書打趣,也在邊上插嘴:“三十文一個……就得三十文一個!”
陽光直射在小黃鴨推車上,已經(jīng)日到中午了。姜宇看看時間,不早了,溫如書這小子已經(jīng)在外面玩了一上午,該是回去的時候。溫如書在李芯蕊這里玩得正開心呢,一聽要回去,頭搖得像撥浪鼓。
姜宇抓著溫如書的手,拉著他走:“臭小子,帶你出來本就是不該,讓你爹發(fā)現(xiàn)了…..我在你們家還混得下去嗎?”溫如書被姜宇拉著往回走,溫如書一邊啃鴨脖,一邊回頭對著李芯蕊傻笑:“蕊姐姐……我還會來的,等我。唔……宇哥…….你慢點,我跟蕊姐姐說再見呢!”
等姜宇和溫如書消失在視線中,李芯蕊笑著搖搖頭:溫如書這個小機靈鬼!然后是看著院子里造型逼真的小黃鴨,在陽光下,顏料干得很快?!叭摹右u三十文…….”李芯蕊喃喃地說。以前,一個鴨脖要賣三十文,李芯蕊想都不敢想,這……完全是異想天開!
“但…..現(xiàn)在,三十文,是姜公子說的。我…..盡力去試試…..不能…..讓他…..失望呢!”李芯蕊在心里暗暗點頭,肩膀上又被輕拍一下,被嚇哭了!是瑩兒,在李芯蕊出神的背后拍的。
羽凰樓上,劉老緊緊抓著曹益的手,追問剛才念過、讓劉全送去青云樓、上陽樓出的鳳棲梧……它的作者是何人!一定要見一見!曹益也神情激動:上陽樓會自創(chuàng)辦以來,每屆秋季花魁詩會預(yù)演宣傳,都沒有出什么好作品…….這次則好——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整個羽凰樓的人都呆住了,以前從來沒聽說上陽樓有這么一號人物!這首鳳棲梧的文采、韻味、美感、價值,能與之媲美的只有前幾天廣為流傳的那幾句殘詩可以,實在是高…..太高了,尤其是最后一句“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直接透徹心扉、直達(dá)人心最柔軟的地方,帶來的震撼不是言語能夠表達(dá)的!
曹益一時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小廝只是傳來一個紙條,多余的信息根本沒有,何況這樓會一般都是禁止外人出入,不到結(jié)束是沒辦法知道里面的情形。這個小廝也是自己偶然派進(jìn)去的探子,本來沒有指望可以用上的!
在劉老的心里,寫出鳳棲梧的人,定然是個才氣頂尖的,是從上陽樓出來的…..該是個新秀!在腦海里還不斷地回味鳳棲梧,好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劉老做出一個驚人的決定:去上陽樓,這回要打破十幾年來的規(guī)矩,直闖上陽樓,看一看這個作者的廬山真面目!
聽到劉老的想法,羽凰樓會的眾人都低頭沉思:這是關(guān)乎面子的大事。羽凰樓向來高上陽樓一個等級,這樣去了,豈不是自降身份!但…..眼下這首鳳棲梧…..實在是太誘人了,大家對這個神秘的作者是向往不已!也許劉老說得對,這上陽樓…..還真得非去不可!
青云樓上,梁老自己看一遍、又聽完杜顯念的鳳棲梧,捻著胡須臉色深沉:這首鳳棲梧是上陽樓會出來的?實在叫人不敢相信!這文采、這韻味、這遣詞用句冠壓群場,作者其人必定才氣沖天、學(xué)富五車,不然絕沒有能力寫出這等絕妙佳作。讓人聞之精神煥發(fā)!
柳逸塵本沒有想到上陽樓的詩詞竟然力壓群雄,意境深遠(yuǎn),如此耐人尋味,以至于剛剛初看一眼都驚得說不出話來,實在是令人情不自禁!杜顯念出鳳棲梧只是出于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詩詞把梁老和柳逸塵都驚住。念過之后,方感這首鳳棲梧有種特殊的味道,讓人欲罷不能!
青云樓在場的人也開始議論起來,紛紛將這首新出來的鳳棲梧和之前的那幾句殘詩相聯(lián)系起來,金陵的詩詞、金陵的才子、金陵的風(fēng)月場所又要掀起一陣唱詞風(fēng)潮!眾人都在等著梁老發(fā)話,這個局面,青云樓會要撐不住了!
梁老坐在首位,臉色從紅變紫,由紫變黑,就像雨后的七色彩虹艷麗非凡!片刻之后,梁老直接站起來,就往樓下走,手朝著眾人搖擺:“諸位可以不要跟來,老夫自己去上陽樓一看究竟便可!”
聽到梁老的話,眾人都是一驚而起:去上陽樓!這樣的事…….這么多年來好像還沒有過……這,如何讓人接受得了!柳逸塵趕緊追上前去扶住梁老,看樣子是打算陪梁老一起去。梁老話中的意思眾人怎么可能不明白:那是在說想去的可以一起去,不愿意的就留下來!梁老這樣做,還是比較民主的,他自己去上陽樓的阻力也減少許多!
站起來的眾人略微思考片刻:去?還是……不去?大家都是自命清高的才子,向來不在乎那些虛假的東西,在意的怕就只有自己的才氣和上佳的作品。眼下上陽樓出了一首絕佳的作品,我們還在這里猶豫不決,梁老這樣的人都能舍身前往,我等何須有那么多的顧慮……去!
姜宇拽著溫如書,一定要趕緊回去,教壞小孩子可不是姜宇想要的名聲。姜宇對詩詞不大感興趣,所以,饒是那幾句殘詩鬧得金陵風(fēng)雨滿城,姜宇還是一無所知,只是埋頭研究釀酒、幫助李芯蕊開始她的鴨脖生意。
回去的路上又經(jīng)過上陽樓?!拔业膵屟健裉煸趺催@么多人,平時可不這樣!”溫如書嘴里嚼著絕味鴨脖的骨頭,扯了扯姜宇的衣服。姜宇也很奇怪,這么多的馬車都停在上陽樓前的街道上,還好是古代,沒有堵車一說。這…..擠得水泄不通。姜宇只好舉著溫如書往前走。
“小子,今天這上陽樓有什么聚會之類的事嗎?”姜宇舉著溫如書,心里也很好奇這幫人怎么會堵著路!
溫如書一拍小腦袋瓜:“對啦!上陽樓會,今天是上陽樓會的日子!我爹……啊…..宇哥,快把我放下來,我爹在上陽樓……我……我看見他了!救命啊…….宇哥……..快放我下來…….我爹要是看見我…….我就翹辮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