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人跟著盛夏天空離開,白燈拍了拍胸脯,明顯地舒了一口氣。
“那位姐姐什么意思?。俊甭槭磉€騎著臉色不好看的阿利森處于一臉懵逼的狀態(tài)中——還真的是在問剛才她說的話都是什么意思。
因為麻薯將女人嚇得臉色蒼白的舉動,白燈此時覺得麻薯順眼得多了,想過去拍拍她,可惜阿利森并不待見她,對她投以怒視。怕被咬的她只好作罷——要知道對野獸而言分辨一個人是用氣味而不是外表的,因此即使此時白燈包得如此嚴實也無法隱藏她就是之前坑了一人一熊的家伙。
“沒什么意思,你可以把她當成一個被慣壞的小老鼠,而她此時想出來欺負大貓。”白燈聳聳肩,在前面帶路,在成功把這“小老鼠”嚇退后她的聲音歡快了許多,“哈哈哈你看她剛才那個樣子多好笑,早知道我要把剛才她的樣子拍下來,做成周邊送給她,哈哈哈?!?p> 雖然惜金,但是白燈偶爾也會做一些自己覺得有趣的事情。
至于仍舊聽不懂的麻薯,她就不想多做解釋了,所幸麻薯并不是一個求知欲特別強的白團子。
很快麻薯就跟著白燈到達了冬都所處,被厚厚的白雪覆蓋的主城卻因為燈火有了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帶著麻薯在大街小巷中穿梭,飽了麻薯的眼福后在兩人鉆入了一個小巷子中,小巷子中只有一扇灰暗的門開在一面墻壁上。
輕敲了三下木門,等了片刻才有人打開門,著著麻裙的女人探出頭來,用警惕的眼神看著外面站著的兩個戴著斗篷的客人。
“我要兩杯新出的梅子酒,一杯給我過去的親人,一杯給我此時的虛妄?!卑谉粑匦?,揭下了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張俏生生的臉。
“原來是你啊,白燈姑娘,”女人的表情瞬間和善起來,顯然是認得白燈,順著白燈,她也看到了麻薯,再就看到一邊化為人形,臉上不自然的阿利森,不禁道,“矮人族的小姑娘,你看起來真不錯?!?p> 嘖,看起來是能吃的樣子嗎?
麻薯當然沒想到這個層面,只是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白燈沒有給麻薯繼續(xù)不好意思的機會,拉著她跨入了門中,阿利森緊隨其后。
“晚點公會的人會聯(lián)系你,把你拉進一個團隊里,在工作期間這個團隊絕對不可以退,也要盡量和公會的人出行,不然就一直呆在酒館里,”白燈朝麻薯解釋道,“不明白的話跟著做就好了,有你的木人,這個開荒進程應該會加快?!?p> 這話中明顯是已經(jīng)摸清了麻薯的某些特性——誰管你聽不聽得懂,告訴你讓你照做就行。麻薯雖然不是很明白一些事情,但是對這些指令還是明白的。
果然麻薯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表達出任何不滿。
白燈松了口氣,突然覺得她還是挺可愛的,至少不會像其他清高得不行的玩家一樣非要說公會限制了他們的自由……
走進門中一片漆黑,有精靈之眼的麻薯輕松地找到了路,與白燈一起往前走去,很快就看到了光亮——橙黃的光芒來自大廳最中心的火堆,有不少人已經(jīng)坐在火堆旁邊暢談,也有一些人坐在自己的角落里不知道在做什么,自然還有酒館里必不可少的吟游詩人在唱歌。
“這個鑰匙是你的,房間自己找吧,上面都有牌子。”白燈帶著麻薯到酒館前臺拿到了鑰匙,交給了她,“現(xiàn)在工作還沒開始,還是可以自由活動的——這個酒館屬于公會的產(chǎn)物,你別隨便將人帶進來,其他隨意?!?p> FC中的主城產(chǎn)業(yè)并不是固有屬于NPC的,玩家是可以通過購買獲得某一處建筑的,對很多玩家而言這些東西可能沒什么必要,但是對一個公會而言就很有必要了。
不過這些建筑也不是那么好獲得的,至少現(xiàn)在寥寥可數(shù)。
“好啦好啦就這樣啦,想怎么玩怎么玩!”白燈一臉甩鍋的表情,將自己的斗篷揭下來丟到口袋里就和麻薯解除了隊伍,看了看火堆旁坐著的人,一臉笑意湊上去,“喲呵這不是路哥,這幾天刷怪的情況如何,我這里有幾個力量藥水,為你留著呢!”
“嗨,是你啊,我剛才還在想是誰來了,”被叫路哥的玩家給白燈騰出了一個位置,“行行,力量藥水給我,老價格你可別給我抬價,最近叫那個倒霉,又刷錯怪,差點被弄死不說了,好不容易和那個XX村刷出來的好感一次就沒了!”
“倒霉是倒霉,不過白燈啊,聽說剛才墨妃妃去找你麻煩了是不是?誰贏了??!”另一個玩家這會兒看到白燈便湊上來聽八卦。
“想知道?。俊卑谉艉呛且恍?。
“那自然的!她剛才可是跑到了酒館來問我們要不要去幫她,那個姑娘我說實話,好看是好看,怎么就一根筋,怪傻……”其他玩家也忍不住湊上來。
白燈卻是一臉無所謂的笑:“一人五十金就給你們看視頻!”
“臥槽,白燈你又這么搞!還是不是兄弟了?來一份來一份!”玩家們大呼坑爹,但是還是忍不住想看看,要知道一個是一根筋喜歡冰山公會長的傻姑娘,一個是全公會唯一一個敢當著云河的面罵他的女賊,這兩人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成為公會里的獨一份八卦,而正好這五十金還不算多不算少的。
一時間白燈這特地錄制好的視頻就一陣熱銷了。
所謂賺錢,在白燈眼里就是要片甲不留的,面子?嘁,反正最后輸?shù)娜擞植皇撬?,她也不在乎?p> 看著白燈那邊一片熱火朝天,麻薯歪了歪頭也不是很懂,索性朝酒館外走去了——她可是對外面十分感興趣。
“你的弓箭我覺得有些眼熟。”就在麻薯朝門外走去時,優(yōu)美的聲音響起——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唱歌一樣。
麻薯轉過頭來,看到是抱著豎琴的吟游詩人,吟游詩人碧色的眸子望著她,有些意味深長。
“是呀,這是奧羅爾的弓!”麻薯突然覺得有趣,便在一旁坐下來看著吟游詩人,與他對話,“你知道奧羅爾嗎?”
吟游詩人抬眼看著她,再看看在她身邊的阿利森,恍惚間明白了什么,撥弄了下自己的豎琴,有音符流瀉而出:“奧羅爾……關于他的詩篇有很多,你想聽哪一曲?”
“都可以!”麻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一點也沒有因為對方的答非所問而惱火。
聽到麻薯的話,吟游詩人只是一怔,轉而撥弄起了豎琴,歌聲悠揚,一下子吸引了全場人的注意力:“遙遠的山巔,失落的家園,恐懼中不得安眠……冰雪咆哮與沉眠,命運正在蘇醒……”
悠揚的歌聲中是意味莫名的歌詞,麻薯眨了眨眼睛,看著吟游詩人的碧眼,清泉一樣清澈的雙目里只有對方的倒影。
吟游詩人沉默了片刻,緩緩站起,不再看麻薯,朝著一個角落走去,坐在角落的位置里,低著頭,沒有了動作。
有一些NPC似乎很奇怪的樣子,麻薯歪了歪頭,轉頭則是眨了眨眼睛——基本所有靠在酒館大廳的玩家都在看著她,眼神中有好奇、探索、意外、羨慕、驚艷、嫉妒、崇拜等等復雜的情感,有些眼花繚亂。
“你就是麻薯?”某個玩家率先開口了。
要知道云河這個公會可以說是精英無數(shù),雖說不是每一個都榜上有名,但是至少都是些對游戲有經(jīng)驗見解的,自從上次夜遲被盛夏天空嘲笑蘿莉控之后不少人開始關注起了麻薯,然而這一關注就將一部分人給震住了。
麻薯絕對是弓箭手里的一股清流,在被白燈坑進副本之前每個技能都是毫不矯揉造作,將公會里不少人給驚訝到,然而同時也是因為麻薯的技能缺少游戲里的技能性,一時間也沒有多少人對她感興趣。
直到公會的人一起去參加了一個精靈族的活動,當知道這個白團子還是現(xiàn)在唯一一個召喚弓箭手,再看看她那突飛猛進般的技術,自然引起了公會里不少玩對戰(zhàn)的玩家的興趣。
然后這一會兒又看到了白燈發(fā)的視頻,里面的麻薯動作也是快且準,叫這些老手們都放過了八卦,一下子把注意力放在了麻薯身上。
“啊,是的?!甭槭砜粗麄儯A苏Q劬?。
“你在視頻里那個是不是多重箭?我認識那個人,他至少是32級的了,你能秒掉他的話至少要造成XXXX傷害,可是你現(xiàn)在的等級來看普通多重箭應該不太可能,難道你開了爆發(fā)?”
“不對啊,這個數(shù)值我是計算過的,難道你開了召喚弓箭手的爆發(fā)?但是雙爆發(fā)對技能的損失其實是挺大的!”
“誒誒難道是超級暴擊?”
“怎么可能!巨熊在移動?。∧且嗌兕A判才能超級暴擊?不過好像也只有……臥槽還不會真的是吧,那不是到夜遲和云河的程度了!臥槽!”
麻薯眨眨眼睛看著他們將自己圍在里面,激烈爭論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我只用了多重箭啊,當時的風向來看對箭的影響大概是XXXX,小熊的跳躍幅度來看只需要將箭延后XX秒這樣,其實我今天不想射他的臉的,是我判斷失誤了呢……”最后當他們都爭不出來,終于想到求證正主的時候,只見麻薯掰著自己的手指頭,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麻薯那一招的確是超級暴擊沒有錯,但是和自己預判的位置不太一樣……
有那么一刻眾玩家覺得自己頭上有烏鴉飛過,但是很快他們又反應過來了,驚呼,這一次是充滿了驚喜的,緊接著又繼續(xù)討論了起來……
“凈做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卑谉粼谝贿呁腥且贿叄谜韵镜匾艘槐嬃?,然而還沒有接過,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已經(jīng)將那杯飲料拿走,坐在一旁抿了一口,用充滿寒氣的聲音道。
白燈自覺能靠近自己,自己又發(fā)現(xiàn)不了的只有夜遲和云河了,很巧的是,在飲料上她和云河有同樣的愛好。
“別跟我說你沒看中這小姑娘,夠單純,實力技術還十分不錯?!卑谉簟班摇绷艘宦?,再要了一杯飲料。
云河看了一眼那邊被人埋沒得看不到人影的白團子,又優(yōu)雅地抿了一口藍白相間的飲料,沉吟:“你希望她能進入公會?”
“戰(zhàn)天堡的事情我去問過,純粹是那個公會瞎搞,正好被這小姑娘撿了個漏,不存在什么欺騙問題,雖然那個性格稍稍有些……”白燈撇了撇嘴,最終嘆了口氣,“算了,我又不是你們公會的,瞎管什么,免得又有什么奇怪的幺蛾子擋了我賺錢的路子?!?p> 白燈一口將所有的飲料都灌入嘴中,起身想朝著屋外走去。
“我記得我有給你聘金的合約?!痹坪拥穆曇粢琅f很冷。
“老娘才不給你這吸血鬼打下手!想都別想!”白燈雙臂比著打叉的姿勢,哼了一聲,毫不留戀地朝著屋外走去。
看著白燈離開,云河也不想管這一群對戰(zhàn)瘋子,舉著那杯飲料同樣一飲而盡,轉身離開前若有所思地朝麻薯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麻薯對此渾然不覺,只是一邊應答著玩家的話,一邊試著聽,最后覺得自己還是半懂不懂只好作罷,有些無聊了起來。
“哎,麻薯,要不要和我們去雪地里殺怪?”就在麻薯想嘗試著問他們能不能讓自己離開的時候,其中一個玩家提出了建議。
現(xiàn)在是公會的休假時間,距離開荒也有一天,然而這些家伙當然是閑不住的,這時候逮到了麻薯這么一個奇葩,是怎么也不愿意放過的。
“啊,好啊。”想來他們是不會放過自己……看著他們眼睛里面放的光,麻薯覺得這個選項還是很不錯的。
至少比在這里聽他們說許多自己半懂不懂的話要好得多……而且……回憶起了吟游詩人的歌,麻薯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