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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城遺夢

第七百四十九章 游說

臺城遺夢 白袍將 2229 2019-04-22 20:55:59

  蘭子義道:

  “既然趙大人是偷得浮生半日閑,那我們今日就只管吃酒,不談其他,如何?”

  趙庭柱笑道:

  “我是無所謂,吃酒便吃酒,只怕是衛(wèi)侯你不行?!?p>  蘭子義被趙庭柱的話逗樂了,他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我提的要求如何我又做不到了?趙大人你可要把話說清楚才行。”

  趙庭柱自酌自飲,一杯酒下肚后緩緩說道:

  “我觀衛(wèi)侯體燥神煩,人在座而心已去,看衛(wèi)侯眼神,飄飄然投至窗外,察衛(wèi)侯面色,欣欣然若有可喜之事。既是喜事卻又引得衛(wèi)侯煩躁,怕是衛(wèi)侯有意設(shè)計,布置羅網(wǎng),這望仙樓乃金陵一大高樓,坐于樓頂就近三坊街景可盡入眼中,衛(wèi)侯來此怕不是在遙制遠方?!?p>  趙庭柱一番話把蘭子義的心思猜了個通透,蘭子義甚至都懷疑自己這邊是不是有人走漏了消息,提前讓章鳴岳掌握了動向,但仔細一想若是章鳴岳真的知道了蘭子義今天的計劃,那輯虎營的人是怎么也不可能被放進來的,輯虎營的人都已經(jīng)進來了,他章鳴岳還有什么本事壞蘭子義的好事?難道章鳴岳還要當眾包庇步落稽不成?那不是打自己臉么?

  想到這里蘭子義趕忙收攏心神,他抬起頭來打量了一眼趙庭柱,只看一眼便能把蘭子義的心思看透,眼前這人真是個人精,難怪他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蘭子義呷下一口酒,穩(wěn)穩(wěn)將杯子放到桌上,他問趙庭柱道:

  “這里是京城,又不是山野,趙大人你說我布下羅網(wǎng)我可也沒得野獸可抓呀?!?p>  趙庭柱笑道:

  “京城哪來的野獸可抓?衛(wèi)侯就算抓也是要抓人啊。”

  蘭子義盯著趙庭柱,一絲凌厲劃過眼眸,他調(diào)侃趙庭柱道:

  “所以趙大人今天是來制止我的?”

  趙庭柱道:

  “衛(wèi)侯想干什么與我無關(guān),我說過了,我只是偷得浮生半日閑,來此找衛(wèi)侯閑聊兩句。打擾了衛(wèi)侯好事還請衛(wèi)侯見諒?!?p>  蘭子義看著趙庭柱輕輕哼了一聲,然后他換上一副笑容,起身隔著桌子為對面的趙庭柱斟酒,蘭子義道:

  “區(qū)區(qū)一介晚輩,何德何能,怎敢勞趙大人親來?那趙大人想要聊些什么呢?”

  趙庭柱舉起酒杯請?zhí)m子義把酒斟滿,然后兩人碰了一杯,對飲之后兩人重新入座,趙庭柱說道:

  “余杭發(fā)生的事情,衛(wèi)侯可還記得?”

  趙庭柱說話的時候蘭子義正舉起筷子無意識的夾了些菜,聽到這個問題后蘭子義手上的動作略有遲疑,但很快他就恢復了正常。他夾起才吃了一口,咽下后說道:

  “記得,據(jù)說我當街打傷了一個衙役?!?p>  趙庭柱搖搖頭,他道:

  “那衙役一家現(xiàn)如今正在大理寺里告狀,我知道這件事情,但我說得不是這件事?!?p>  蘭子義側(cè)著臉狐疑的抬起眉梢,他看著趙庭柱想從對方臉上找出答案來。

  趙庭柱笑道:

  “衛(wèi)侯,我說的是死在季家府院前的那六萬多百姓?!?p>  蘭子義冷笑道:

  “那事已有定論,不是我做的趙大人拿我做什么?”

  趙庭柱聞言看著蘭子義,看了好一會都沒有說話,許久之后趙庭柱才嘆道:

  “衛(wèi)侯你怎么變成了這樣?若是以前你一定不會說出這種……昧良心的話來?!?p>  蘭子義哼了一聲道:

  “我的良心一直都在,只是章首輔把我騙得夠嗆,我現(xiàn)在沒那興趣去輕信他人。趙大人莫名其妙的提出余杭那一檔子事來是想如何?逼我承認那是我干的?”

  趙庭柱聞聲抬頭搶過話道:

  “死了六萬多人結(jié)果卻無人受罰,只有一個死了的千戶出來背黑鍋,天下哪有這種道理?”

  蘭子義道:

  “趙大人若是覺得事有蹊蹺便上書皇上把事情說個明白,用不著在我耳旁風言風語,臺城衛(wèi)的事情由魚公公管,我個外人哪有資格插手?!?p>  蘭子義一腔怒火在胸,辭色便也跟著燒起火來,他在說話的時候腦海里閃過的全是之前章鳴岳騙他的那些鬼話,還有之前趙庭柱專門晚上來說得那副大義凜然的套話,這些話蘭子義已經(jīng)聽夠了,他守得騙太多。

  趙庭柱聽著蘭子義的惡語相向,自己給自己到起了酒,蘭子義話說完時趙庭柱已經(jīng)下肚了了好幾杯。帶蘭子義說完趙庭柱嘆道:

  “衛(wèi)侯可知今年這大正天下死了多少百姓?”

  蘭子義道:

  “沿江剿賊死傷遍地,流民布野,水旱大災南北大地多少畝田里顆粒無收?我親眼見過親身經(jīng)歷過,我怎會不知死了多少百姓?趙大人跟我說這些有什么意義嗎?“

  趙庭柱道:

  “我知衛(wèi)侯對我有怨言,可一事歸一事,衛(wèi)侯你初入京城時可是意氣風發(fā),心系天下。如今全天下的百姓都在遭難,難道衛(wèi)侯就沒有那么一絲絲的念想去救他們于這水火之中嗎?“

  蘭子義冷笑道:

  “我是曾經(jīng)意氣風發(fā)過,可這京城里容不下意氣風發(fā)的少年,我的心早就涼了。你說我有沒有心思救萬民與水火,我倒想反問大人你,您與章首輔等一眾大人高居廟堂,安邦定國是你們的份內(nèi)之事,你們做了什么?“

  趙庭柱答道:

  “我們與章大人一道開南北大倉放糧,大正百年存糧都在此中,首輔大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不留積蓄也要保全天下百姓,這得要有多大勇氣?衛(wèi)侯乃是讀書人,衛(wèi)侯可曾見過歷朝歷代有這樣做得?章首輔要是放到以前朝代,敢出這種辦法不被流放也是貶官?!?p>  趙庭柱一席話說得蘭子義語塞,蘭子義低頭吃了半天菜才說道:

  “這等災情也是前無古人,非常之事自然要取非常之法,再說章首輔提了辦法,要不是皇上同意,司禮監(jiān)套印,事情也辦不下去?!?p>  趙庭柱苦笑著搖搖頭,他道:

  “衛(wèi)侯,我們這些人每天都在為百姓盡心盡力,只為撐住這大正的江山,那衛(wèi)侯你呢?你能為這些百姓們做些什么?“

  蘭子義被趙庭柱說得心思有些亂,他問道:

  “那你想讓我做什么?“

  趙庭柱說道:

  “現(xiàn)在乃是多事之秋,全國到處都是餓殍遍地,雖無外患但內(nèi)憂已現(xiàn),這正是需要朝中上下一心,共度國難的時候,可現(xiàn)在朝中卻是一團烏煙瘴氣?!?p>  蘭子義淡淡的問道:

  “誰在烏煙瘴氣?”

  趙庭柱見蘭子義氣色多有收斂,以為他被自己說動,于是說道:

  “那河陰道的舊都太守羅應民,因自己貪墨太盛被御史彈劾流官外地,他治下一道今次遭災餓死最多,可現(xiàn)在那羅應民卻指使他人彈劾章首輔,這不叫烏煙瘴氣那可就有假了?!?

白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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