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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城遺夢

第七白三十二章 義士

臺城遺夢 白袍將 2373 2019-03-27 20:31:26

  蘭子義看向杜京,略帶自嘲的笑了笑。牢籠里的桃家兄弟已經(jīng)被衙役放了出來,桃逐虎快步走到蘭子義旁邊,不由分說的謝罪道:

  “少爺,今天的事情我一人來抗,有什么要罰的只管讓姓杜的提,我大不了償他命!”

  蘭子義抬起手來示意桃逐虎不要再說,他輕聲道:

  “大哥你在這里憋屈了一天,累了,先出去透透氣,待會回去好好吃點東西,洗個澡歇歇。沒什么事,放心,大哥你不用多想。”

  桃逐虎以為蘭子義當(dāng)著杜京的面不好發(fā)作,便想更進一步謝罪,在他身后跟來的桃逐鹿與桃逐兔則領(lǐng)了蘭子義的眼色,一人一個肩膀架著把桃逐虎給“擁”了出去。蘭子義見三兄弟走,便在后面遙聲說道:

  “哥哥們出了衙門先找個地方要些酒肉果腹,我與杜大人聊聊,遲些便來?!?p>  桃逐鹿聽到蘭子義喊話直把腳步加得更快,催促著桃逐兔快走好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安頓好了自家三位哥哥后,蘭子義便笑請丹陽縣令和杜京道:

  “兩位大人,此地酷熱難當(dāng),我看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里吧?!?p>  那丹陽縣令官袍穿的整齊,乃是三人當(dāng)中最熱的一個,進了牢里不過一會兒,他的前胸后背便濕的通透,可礙于自己身份他又不好活動,現(xiàn)在蘭子義提議要走他當(dāng)然是求之不得,趕緊附和。

  杜京等來了蘭子義也便沒什么再要強求的,他個一旁衙役說道:

  “把這桌酒菜收了送我房中,待會我與侯爺談完了自然過去吃?!?p>  說罷杜京轉(zhuǎn)頭向蘭子義客氣道:

  “要不侯爺與我一道邊吃邊聊?”

  蘭子義搖頭轉(zhuǎn)身,他道:

  “這牢里已經(jīng)夠惡心了,我那還有胃口吃飯?趕緊走吧。倒是杜大人你,這地方臭成這樣你居然也能吃下東西?!?p>  杜京起身后便把自己拉的敞亮亮的胸襟給重新蓋好,他邁著步子的同時還在低頭往身上披外套,聽聞蘭子義的問話他只笑道:

  “我個下賤人當(dāng)然比不上衛(wèi)侯您金枝玉葉,我是整天與這牢房犯人打交道,事情多時便要在班房里同犯人們一起過夜,這點味道算不上什么?!?p>  蘭子義側(cè)看杜京一眼,笑道:

  “我不知道杜大人你見識過何種場面,但今日我所見已經(jīng)是夠嗆了。年初那會途經(jīng)舊都時倒是被人抓進牢里呆了一宿,但當(dāng)時天冷,再加上人受了驚嚇,當(dāng)時也沒在意里面的味道。既然杜捕頭說這牢里味道還行,那就還行吧,想必也是這班房里空著的緣故。”

  說道這里蘭子義轉(zhuǎn)頭問縣令道:

  “這牢里人都哪去了?莫非大人今日專門為我清空了場地?”

  縣令里在門口處伸手請?zhí)m子義往出走,聞言答道:

  “不瞞衛(wèi)侯,杜京兆極重刑獄,凡有進牢者必在三日內(nèi)斷案,該放的放,該交大牢的交大牢,若是有案下官斷絕不了,則要移送京兆府由大人親自審理。我這人審得快,自然也就沒多少在牢里關(guān)了?!?p>  蘭子義眼見到了門口,趕忙憋住氣大步跳出門外,他又往外走了好遠(yuǎn),等到站在上風(fēng)口,徹底離了牢房后他才大口喘氣??h令從后跟上,對蘭子義道:

  “難為侯爺了?!?p>  蘭子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京城的空氣帶著市井獨有的煙火味,蘭子義從未如今時這般為此陶醉,他閉上眼享受了一會,伸了個懶腰后睜眼說道:

  “辛苦幾位大人陪我一道受罪了?!?p>  一旁縣令問二人:

  “正好后衙已經(jīng)做了飯菜,兩位大人要不一道過來吃?”

  杜京道:

  “不了大人,我那還剩著半桌菜,待會我得把剩飯剩菜解決了才行?!?p>  蘭子義也道:

  “我昨天回京還沒來得及和我哥哥們聚聚呢,待會回去和家里人吃,就不在這里叨擾大人了。”

  縣令看杜京和蘭子義兩人客客氣氣,桃家兄弟也被放了,自個懸著的心也便放了下來,至于他二人接下來還要談什么,縣令便是少知道為妙了。所以縣令伸手指向一邊道:

  “那邊走是后衙畫圓,兩位大人若要歇腳可往那處去。那下官先行告退了。”

  說罷縣令便拱了下手,自己轉(zhuǎn)身走了。杜京見縣令走開,便給周圍人下令道:

  “你們也下去吃飯吧,都餓了。我與衛(wèi)侯私底下聊聊便可?!?p>  說著杜京便在前引路,同時請?zhí)m子義道:

  “侯爺請?!?p>  蘭子義對杜京露出一個微笑,然后便隨杜京一起過去。邁開步后蘭子義對問杜京道:

  “杜大人想從我這里聽些什么道理?“

  杜京道:

  “侯爺要是懂道理自然明白該對我說什么。“

  蘭子義看著杜京,嘬了嘬上下牙床,他嘆了口氣道:

  “杜大人,我知道的我已經(jīng)全都告訴你了,你又能從我這里問出些什么呢?”

  杜京聞言沒有說話,他只回頭看向蘭子義,同時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蘭子義當(dāng)然明白杜京是在要挾他,但他不打算就這么就范,于是他問道:

  “杜大人,這世上青樓千千萬,光著京城里就有好幾百所,還有教坊司開得官妓,你抓著招婿樓又有什么意義呢?”

  周圍人走光之后杜京的臉色便慢慢轉(zhuǎn)冷下來,現(xiàn)在只剩他與蘭子義兩人,杜京的臉便徹底黑了下來。他聽到蘭子義的問話駐足道旁,回頭看著蘭子義似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嘆息,他道:

  “我與衛(wèi)侯的出身乃是天上地下的分別,我雖不知生在衛(wèi)侯那種家中是什么感覺,但我明白,衛(wèi)侯你那身份是不拿人當(dāng)人看的。”

  蘭子義皺眉道:

  “杜大人此話怎講?”

  杜京苦笑一聲,抬頭仰天嘆道:

  “衛(wèi)侯見過買人的么?不是偷孩子販賣人口,就是明晃晃的買人。我見識過,那大家里的公子哥看上了路邊的丫頭,扔了錠銀子就把人連拖帶拽給拽回去了。沒人管,沒人攔,那爹娘還得忍著哭謝人家公子打賞,而那姑娘哭了就被抽耳光。那公子哥還只是個地方大戶,就是和京中稍有些關(guān)系,這就能囂張跋扈,橫行無忌。衛(wèi)侯比那小子不知高了幾重天,你又怎么可能去可憐百姓們的那條賤命呢?”

  蘭子義瞇著眼聽完杜京的話,他可不滿意杜京這么數(shù)落他,于是他開口反駁道:

  “我可不是那種狗仗人勢的紈绔子弟?!?p>  杜京搶過話道:

  “你當(dāng)然不搶民女,只是坑余杭那好幾萬的百姓。“

  杜京說到了蘭子義的痛處,蘭子義當(dāng)即被堵得啞口無言,杜京看了蘭子義一眼,接著說道:

  “我自然知道憑我一己之力改不了這世道,但我能做的我便會盡力去做。京城的所有妓院都已經(jīng)給我交了底,無論官妓私妓,畫舫暗娼我都知道,干這行的有不愿意的,卻沒有一個是被偷來被搶來的,我不允許那種事情發(fā)生。唯獨這招婿樓進的人不清不楚,走的人無影無蹤,這要是沒有貓膩,我杜子就倒著寫。衛(wèi)侯你嫂子是這么多年來唯一一個從招婿樓里出來的人,你可得讓我把事情問明白了。“

白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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