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士報到:
“江城太守派人通告,西南發(fā)現(xiàn)轉(zhuǎn)生賊寇,請求我等火速迎敵!”
屋中眾人聽后都驚得說不出話來,蘭子義覺得胃中絞痛,就快吐出來了。
軍士站在原地抬頭看著屋中諸位將軍,不知所措。
過了半天后魏瓊樓問道:
“賊寇多少人?”
軍士答道:
“來人之說很多賊寇,也說不清楚多少?!?p> 魏瓊樓咬牙罵道:
“媽的,廢物!”
然后對軍士說道:
“你先出去吧?!?p> 軍士問道:
“要不要通知全營弟兄準(zhǔn)備?”
魏瓊樓想了想說道:
“先等一等?!?p> 軍士見狀沒敢繼續(xù)追問,抱拳作揖退了出去。
聽見軍士腳步走遠(yuǎn),魏瓊樓說道:
“江城附近是不是有賊寇眼線?在這個時候過來,不是要我們命嗎?”
桃逐虎說道:
“如果真有賊寇眼線為何要等到我們來了再打?江城也無人防守,把打夷陵的勁拿出來往東打,現(xiàn)在江城早就打下來了?!?p> 桃逐鹿說道:
“據(jù)我所知轉(zhuǎn)生妖術(shù)在鄉(xiāng)間流傳甚廣,周圍村里有賊寇細(xì)作也說不定?!?p> 魏瓊樓說道:
“也就是說賊寇知道我軍現(xiàn)在的情況?“
桃逐鹿說道:
“除非軍中就有賊寇細(xì)作,否則不可能。短短兩天,還下著大雨,不可能通過進出軍營的補給情況探明軍情的?!?p> 桃逐虎說道:
“既然如此為何要在現(xiàn)在進攻江城?“
桃逐鹿被這么一問也說不出話來。
魏瓊樓這時說道:
“不管賊寇知不知道我軍底細(xì)現(xiàn)在都不適合出擊。雖然有馬匹補給,但我手下的人大半都病倒了,看看你家衛(wèi)侯,馬都上不去。再說了,這一路雨下的,帶的角弓全部泡開了膠,沒法用的。逐虎,你們弄馬的時候為什么不把弓也弄回來。“
桃逐鹿答道:
“朝廷雖然禁弩不禁弓,禁甲不禁刀,可是你要的是幾千張弓啊!我們蘭家做點販馬的生意,藏那么多張弓,被人高謀反一告一個準(zhǔn)?!?p> 桃逐虎說道:
“江城空虛,現(xiàn)在不出擊等于給賊寇探出虛實。要是賊寇狠下心來拿下江城我們必然要被治一個畏敵不前的罪名!“
魏瓊樓答道:
“所以我們現(xiàn)在就該立馬入江城據(jù)守。營中情況你們也看到了,人困馬乏,又沒有弓,出去就是送死?!?p> 桃逐鹿說道:
“江城雖然比不上京城,可也是大城,五千人怎么守得過來?我們進去了城外百姓怎么辦?如果周圍百姓爭相入城,從哪里去找糧食為城中據(jù)守做準(zhǔn)備?更何況輯虎營是騎兵,在外野戰(zhàn)才是長項。賊寇全是步兵,一路過來又攻城拔寨無數(shù),我等入城豈不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
魏瓊樓聽著惱怒的說:
“營中兄弟又不是你們的兄弟,死了你們當(dāng)然不心疼!”
桃逐虎吼道:
“我來京城后整日與營中將士騎馬操練,情同手足,什么叫做死了不心疼?!我們急行軍過來為的就是斬殺賊寇,現(xiàn)在賊寇近在眼前你卻要臨陣脫逃?”
魏瓊樓怒道:
“我?guī)е珷I兄弟出去送死就叫英勇善戰(zhàn)?都死絕了到時候江城還是丟!這明擺著事你看不出來?你們北鎮(zhèn)兵打仗都是不用腦子的?“
桃逐虎與魏瓊樓互相吼完了之后都不說話,撇開頭坐在凳子上喘粗氣。
見屋里終于沒人說話了之后,蘭子義才開口說道:
“兵法有云: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是,戰(zhàn)不可戰(zhàn),守不能守,連逃都逃不了。這一路急行軍已經(jīng)耗盡了我軍元氣,現(xiàn)在是虛的要死?!?p> 魏瓊樓說道:
“衛(wèi)侯別說咱都知道的呀?!?p> 蘭子義覺得自己這會發(fā)燒好像好了點,身上也有了勁,在桃逐兔的幫助下從床上下來,站在地上說:
“魏將軍,我只問你,既然賊寇主力還在圍攻夷陵,你覺得現(xiàn)在進攻江城的人是哪來的?“
魏瓊樓一聽精神一振,說道:
“衛(wèi)侯你的意思是……“
蘭子義說道:
“我們虛不假,在我看來賊寇更虛!干嘛等到京軍剛來就打江城?不能而示之能,僅此而已?!?p> 魏瓊樓點點頭,但想了想有撇著嘴說道:
“衛(wèi)侯說得是有道理,但這只是猜測?!?p> 蘭子義在桃逐兔的幫助下一邊穿衣服一邊說:
“魏將軍如果是賊寇頭領(lǐng),現(xiàn)在有五千騎兵趕到江城,你覺得是干什么的?“
魏瓊樓答道:
“肯定是先鋒騎兵啊。“
蘭子義又問:
“那現(xiàn)在你的主力在夷陵圍城,荊州空虛,這五千人你打算怎么處理?讓他們先鋒到荊州城下?”
魏瓊樓聽著恍然大悟,說道:
“所以賊寇以攻為守,巧布疑兵,只要能讓我們布防在江城外,等待主力會和,他們就算贏了。我們沒駐扎一天就多給一天讓賊寇攻打夷陵,還讓荊州的賊寇有時間從容向夷陵轉(zhuǎn)移?!?p> 蘭子義說道:
“江城附近的雨下的比京城打多了,營中這些精裝漢字都病的躺到了,我就不信賊寇真是天神下凡,百毒不侵!”
魏瓊樓用力點頭,但還是略有些心虛的問:
“如果衛(wèi)侯算錯呢?“
這時蘭子義已經(jīng)穿好衣服,給桃逐兔示意給自己著甲。
桃逐兔說道:
“衛(wèi)侯,你病的這么重,怎么能出去?”
蘭子義聽著,轉(zhuǎn)頭對魏瓊樓說道:
“我們北鎮(zhèn)兵打仗就是不用腦子!我們用的是命!你怕自己兄弟死?沒問題,我領(lǐng)著自家兄弟陪你一起死!”
此言一出,在座諸人個個熱血沸騰,桃逐虎與桃逐兔大步走出屋外回自己屋里準(zhǔn)備,
魏瓊樓聽著一跺腳,打消了自己疑慮,對著門外大吼:
“傳令全軍!沒死的都給我著甲上馬,敢遲一步,軍法處置!”
蘭子義一邊戴頭盔,一邊說:
“無則示之有,攢一口氣出去,只要能把賊寇嚇回去就贏了?!?p> 不一會功夫全營已經(jīng)集合完畢,雖然將士們面色蠟黃,但勝在斗志高昂。
蘭子義騎在馬上也覺得身體輕松不少,雖然雨淋在身上冷的滲人,不過這攔不住蘭子義的決心。
一聲令下后除了少許守營士兵外,全軍騎行出營。
出門時正是申時,雖然天上烏云依然黑壓壓扣在頭上,但雨已經(jīng)變小,只有稀稀拉拉的幾滴還在下,路面雖然有些濕滑,但還比較瓷實,馬蹄踩在上面不至于陷下去。
看來兆頭不錯。
蘭子義他們所駐扎的禁軍營地在在江城西南,大JX側(cè),正好是太守報告的賊寇進犯方向。
蘭子義他們出門后一直沿著往荊州城的大道前行,道路兩側(cè)多是水田池塘,這么大的雨傾盆而下,并沒有農(nóng)夫在田間忙碌,
走了有半個時辰后前方斥候來報,發(fā)現(xiàn)賊寇也在沿著這條大路向江城運動,但發(fā)現(xiàn)輯虎營前方斥候之后就開始后退了。
魏瓊樓問清斥候,原來進犯賊寇只有三千人,衣衫襤褸,沒有鎧甲,沒有弓箭,大部分人只有梭鏢,連刀都沒有。
桃逐兔說道:
“不出衛(wèi)侯所料,賊寇果然是外強中干,見到我們的斥候就已經(jīng)逃了?!?p> 蘭子義說道:
“現(xiàn)在還不好說,我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要能將對方趕回荊州就好。”
魏瓊樓說道:
“按斥候所報,就賊寇這種情況我們可以先聲奪人,打他娘的一仗?!?p> 蘭子義說道:
“魏將軍不要沖動。你也看到了,這附近除了這條大路能走一走,旁邊全是水田,這些水田是天然陷馬坑,騎兵沖進去就是活靶子。我們只需將賊寇趕回荊州,讓他們以為我們有心求戰(zhàn),荊州賊寇自然就會人心動蕩,我們進攻的阻力會小的多,說不定還能不戰(zhàn)屈人?!?p> 魏瓊樓笑道:
“到底是讀書人,說的就是在理。”
接著吩咐軍士傳令,將全軍分作三隊,騎著新調(diào)來的兩千匹馬的騎士由桃逐虎率領(lǐng),做預(yù)備隊走在后面。
另外兩千人分作兩隊,魏瓊樓與蘭子義領(lǐng)一隊在前,桃逐鹿與桃逐兔護衛(wèi)在蘭子義左右,輯虎營副將領(lǐng)一隊在中間。
三隊騎兵并未展開,還是以行軍隊形走在大道上,以免陷入道路兩旁水田中。隊伍與隊伍之見保持著適當(dāng)距離,以免發(fā)生戰(zhàn)斗后無法展開。
蘭子義與魏瓊樓率隊往前走了一段就看到賊寇松松垮垮的隊伍,毫無行列,步伐紊亂,一看便知是些沒有受過訓(xùn)練的農(nóng)民臨時組建起來的。
賊寇見到輯虎營的隊伍后明顯慌亂起來,一個披頭散發(fā),身上涂得五顏六色的人不聽招呼賊寇加快步伐。
剛才探路的斥候?qū)ξ涵倶钦f;
“將軍,再往前有橋小溪,溪水不深,哪怕最近連降暴雨,人也可以趟過去,但硬趟過去肯定更加花費氣力。沿大道走一有座橋,過了橋后道路有現(xiàn)在東西向轉(zhuǎn)向西南,路北側(cè)有片樹林,賊寇全是步兵,如果放他們進了林子我們可就不好辦了?!?p> 魏瓊樓點點頭,說道:
“傳令前隊,加快步伐,我們要把橋搶到手里,還要在賊寇鉆進樹林之前截斷他們的路,讓他們乖乖回荊州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