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門為斗獸準(zhǔn)備的房間里,徐言嘆了口氣,問道:“二哥,你帶我來圍場,是不是為了給自己遮丑?有我在,你的名聲好像顯得高尚多了?!?p> “止劍吶,二哥不得不佩服你的聰明?!饼嬌俪窃谝慌院俸賶男Γ溃骸翱傇谠鹤永锔C著,你不嫌煩啊?!?p> “出來更煩!”徐言怒氣沖沖地說道:“你們大普的人就知道捕風(fēng)捉影么,我什么時候調(diào)戲過公主了,是她自己抓破了衣服誣陷我!”
一想起楚靈兒當(dāng)時的模樣,徐言就恨得直咬牙,能讓他徐言吃癟的人可不多。
“衣服都破拉?”龐少城先是吃驚,而后怪聲怪氣地說道:“那就說明你還是占了便宜,我們大普的長公主啊,你都敢調(diào)戲,嘖嘖嘖,還真應(yīng)了那句人不風(fēng)流枉少年啊,哈哈?!?p> “長公主?”徐言微微一愣,剛想說話,龐紅月轉(zhuǎn)過頭來打斷了話茬。
“二哥來幫我看看小雪,它左腳的傷勢最重,我?guī)退噙^了,想必血液能通暢一些?!?p> 妹妹發(fā)話,當(dāng)哥哥的自然得過去幫忙,龐少城查看起小白鷹,龐紅月則趁機來到徐言近前,壓低聲音說道:“閉上你的嘴巴,你從來沒見過公主,記住沒有!”
楚靈兒代替姐姐去聯(lián)姻,這個消息別人可不知道,就連大普的皇帝都是前天才得知,還是被楚靈兒設(shè)計騙走的長公主匆匆趕回皇宮,才被皇帝發(fā)覺。
龐紅月不想徐言透露這個消息,可是人家并沒有守秘密的習(xí)慣。
“我見過呀,沒見過我怎么調(diào)戲她的?!毙煅詻]好氣地說道。
“你!”龐紅月一時語塞,也是,人家調(diào)戲公主的名聲都傳得人盡皆知了,說沒見過公主根本不可能啊。
嘩啦啦鐵鎖攪動的聲響中,斗場的巨門開啟,斗獸的時間到了。
帶著充滿警告的眼神,龐紅月狠狠地瞪了徐言一眼,架起白鷹,走出門外。
斗場是一座巨大的籠子,建立在別院的中心,巨籠的四周環(huán)繞著長廊,以供人們觀戰(zhàn)之用,如今長廊上站滿了人,想要看一場四大家族的圍場斗獸,平頭百姓可沒那資格,能進入這座別院的,必然身份不低,而且非富即貴。
沒什么開場白,斗獸場的規(guī)矩簡單直白,勝者王敗者寇,進入斗場的靈禽只有兩種結(jié)局,飽餐一頓,或者被別人飽餐一頓。
隨著女眷們的驚呼,兩頭在籠子中對持的獅虎同時飛身撲起,撕咬在一處。
用來熱場的可不是靈禽,而是野獸,一獅一虎很快全都遍體鱗傷,尤其那頭雄獅,脖子被咬開一個巨大的傷口,鮮血小溪一樣滴答答淌個不停,這番血腥的場面,看得徐言一臉不耐,可是其他的觀眾卻在轟然叫好,尤其那些貴婦小姐,一個個吶喊得比誰都大聲。
城里人的怪癖么?
徐言搖了搖頭,野獸獵食有什么好看,他小時候在臨山鎮(zhèn)經(jīng)常能看到。
京都繁華地,在這處天子腳下,平常的確看不到獅虎這種兇猛的野獸,別說獅虎了,一只野豬敢闖進京都百里之內(nèi),都能被駐扎在京城四周的駐軍切成碎片。
久居繁華地的人們,早已習(xí)慣了太平盛世,骨子里越發(fā)期待看到這種野蠻血腥的景象,這是安逸太久所造成的,如果讓這些豪族貴胄感受到蠻族鐵騎的兇殘,恐怕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在想看一眼獅虎相搏。
獅虎斗的結(jié)局,是猛虎獲勝,然而遍體鱗傷的老虎,雖然獲勝,也是氣喘吁吁,活不了幾天了。
沉重的閘門被兩個壯漢以鏈鎖搖起,有別院的下人牽走猛虎,拖走獅子,地面的血跡則不聞不問,隨后一只鶴與一條蛇被關(guān)進了籠子里。
鶴是小鶴,渾身灰羽,長喙如劍,顯得威風(fēng)凜凜,蛇也不算太大,一身綠皮間黑紋遍布,看起來殺氣騰騰。
鶴是黎家的羽鶴,蛇是萬家的王蛇。
靈禽登場,巨籠外圍立刻響起無數(shù)歡呼,從人們期待的神色能看得出來,這次鶴斗蛇,必然比獅虎之搏還要驚險。
徐言站在長廊上,定睛望去,在他的左眼里,那條王蛇身上的花紋猶如活的一樣在不斷扭曲,而羽鶴的每片羽毛都在散發(fā)著一層薄薄的豪光,看起來猶如堅硬的甲胄。
這就是靈禽啊,果然不凡!
暗自點了點頭,徐言看向小白鷹的時候就變得失望多了。
鷹眼倒是銳利如常,只不過一身白羽顯得暗淡無光,看不出多少靈性,反倒與尋常的蒼鷹相差不多。
四大家族的圍場斗獸,幾乎每年都在延續(xù)著一種方式,那就是龐家對許家,黎家對萬家,幾乎從來沒有改過,由此也不難看出,龐家黎家走得近些,而許家萬家必定交情匪淺。
隨著人們的驚呼,巨籠中的兩只異獸已然斗在一起,那羽鶴仗著身形靈動,不時飛天而起,以尖利的長嘴啄咬王蛇,而王蛇則選擇了防守,盤起蛇陣嚴(yán)陣以待,吞吐的芯子帶著絲絲的異響,聽得人頭皮發(fā)麻。
黑綠相間的艷麗條紋,說明那條王蛇必定懷有劇毒,別看一開始羽鶴占據(jù)上風(fēng),一旦被咬上那么一小口,勝負(fù)即分。
羽鶴的主人,是一位青年男子,正在聚精會神的盯著巨籠里的惡戰(zhàn),緊緊捏起的雙手顯得此人擔(dān)憂不已。
黎易鳴,黎家的次子,這人徐言見過,在城外十里亭迎接他的黎家代表。
王蛇的主人則是一位身材健碩的青年,那人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仰著下巴,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看來對于自己的王蛇信心十足,從別人的談?wù)撝行煅缘弥〈T青年的名字。
萬家的長房嫡系,如今萬家家主的長孫,萬戶侯。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徐言還以為對方也是位侯爺,后來才明白過來,人家姓萬,名戶侯,合起來就是萬戶侯了。
夠霸氣的名字,徐言點了點頭,那位萬戶侯長得也夠霸氣,神態(tài)倨傲得更加霸氣,在徐言看來他名字起錯了,不該叫萬戶侯,應(yīng)該叫萬霸氣才對。
在萬戶侯的身旁站著一位豐神如玉的青年,神態(tài)溫和,面帶淺笑,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風(fēng)度翩翩,然而看到這位,徐言的眼里頓時涌起一縷冷芒。
許敬之!
當(dāng)徐言看到許敬之的時候,對方也正好望來,兩人的目光交錯之際,幾乎同時笑了一笑,徐言的笑容帶著一股憨傻,顯得人畜無害,而許敬之的笑容含著一片真誠,猶如遇到了熟人,絲毫看不出半分恨意。
孫子!
找死!
雖然笑容可掬,卻是貌合神離,徐言在大罵對方是孫子,而許敬之則暗道對方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