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城也算齊國的大城,十八太保一行經(jīng)過白鷺城的時候正是傍晚,于是進(jìn)城吃喝一頓也就成了必然。
反正有人做東,還專挑最貴的酒樓走,等到這群太保爺吃飽喝足,一個挨著一個的拍著徐言的肩膀,對這位十七弟是好感大增。
吃飯可以,夜路也是要趕的,車船載著十八太保繼續(xù)前行,這段路程直走了三天三夜。
此時的目的地,是一座名為‘玉林’的高山,玉林山位于齊國以西,山上生白竹,遠(yuǎn)遠(yuǎn)看去猶如玉柱叢生,于是才有了玉林這個名字,玉林山也是齊國境內(nèi)的一處名山。
既然是名山,自然少不了古剎。
玉林寺坐落在玉林山已經(jīng)有百年之久,寺廟宏偉,香火鼎盛,每逢年節(jié)的時候據(jù)說日夜有香客登山,只為求一炷平安香,保得家人安康。
雖說香火鼎盛,實際上大半夜的也是沒人來上香的,當(dāng)車船抵達(dá)玉林山腳下的時候,正是明月當(dāng)空之際。
“到地方了?”楊一顯得精神奕奕,看向船外,道:“大哥,正派的人難道藏在這座玉林山上么?”
“名山古剎,繁華地,多好的藏身之處,不是么。”
卓少宇的嘴角漸漸彎起個冷冽的弧度,從懷里取出一枚骨哨,含在嘴里輕輕一吹,發(fā)出了一種夜梟般的鳴音,在午夜時分傳出去老遠(yuǎn)。
那是召集附近鬼王門弟子的信號,十分隱蔽,而且不易被外人察覺。
“休息一個時辰,凌晨的時候我們動手?!弊可儆羁戳搜壑車牡艿?,沉聲道:“這一次,我要讓青云閣與玉劍門徹底從大齊除名!”
“大哥放心,我們必盡全力!”
十六位太保抱拳低吼,一個個殺氣騰騰。
“呼……呼……”
只有一位睡得正香,吧唧吧唧嘴角的口水,翻了個身,舒舒服服的磨起了牙來。
船廂里的殺氣,被徐言的鼾聲破了個半點皆無,卓少宇無可奈何地?fù)u了搖頭,其余太保一個個全都搖頭苦笑,見過懶的,沒見過這么懶的,就要提劍殺人去了,這位還能睡這么香,這才叫沒心沒肺啊。
楊一想要叫醒徐言,被卓少宇揮手止住。
“老十七就是這么個懶散的性子,讓他睡吧,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諸位弟弟小憩片刻,養(yǎng)足了精神,好大開殺戒。”
卓少宇說罷,當(dāng)先閉目養(yǎng)神了起來,其余太保紛紛效仿,只是沒人真睡,都是在養(yǎng)精蓄銳而已。
夜越來越深,船車的周圍開始不斷有身影匯聚而來。
鬼王門早已派來了各處堂口,加起來足足有近萬人馬,這些武者們腳步輕盈,在草叢中無聲的穿梭,最后集結(jié)到自己堂口的位置,沒有一個人說話,卻行動一致。
這些訓(xùn)練有素的武者,可不是王八指那種嘍啰,全都是各處堂口的精英,鬼王門集結(jié)了如此多的高手,為的,是將青云閣與玉劍門徹底鏟除!
山風(fēng)微冷,船廂的簾子起伏個不停,猶如即將洶涌的海面,隨后被人一把掀開。
一個時辰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卓少宇的身形第一個踏出船廂。
埋伏在玉林山附近的鬼王門弟子也該集結(jié)得差不多了,卓少宇環(huán)視著月光下的無數(shù)黑衣身影,滿意地點了點頭,隨著他緩緩抬起的右手猛然揮落,車船的周圍好像當(dāng)真出現(xiàn)了海浪,高低起伏的身影猶如浪潮一般拍向眼前的青山。
在這股人流組成的波濤里,巨大的車船猶如在緩緩后退,站在甲板上的卓少宇倒背著雙手,昂首挺胸,好似一位指揮著千軍萬馬的將軍。
他很喜歡這種翻手為云的感覺,驅(qū)使千萬門人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妙與自豪,只是有些可惜,聽他號令的都是些武者而已,最多也就是先天武者,如果能驅(qū)使如此繁多的修行者,那恐怕才是立于顛覆的感覺吧。
卓少宇的心頭在感慨之余,也漸漸升起一種強烈的期待。
快了,只要父親能血丹大成,達(dá)到虛丹境的修行者,那么在宗門里也就有了一些地位,至少能號令無數(shù)的筑基境高手聽命,而非在武者中稱王稱霸。
作為卓天鷹的獨子,卓少宇十分清楚鬼王門的地位。
與其說鬼王門是齊國的邪派之首,不如將鬼王門說成一處外門或者是道場。
無論鬼王門還是紙扇門,都是那些真正的修行宗門,用來招納門人子弟的所在而已,他父親卓天鷹,也不過是修行宗門里一個不入流的修行者罷了,除非達(dá)到虛丹境,否則的話,區(qū)區(qū)鬼王門的門主,在那座名為鬼王宗的邪派宗門之內(nèi),根本談不到地位可言。
“修行者……”
有那么短暫的瞬間,卓少宇生出一股盡快抵達(dá)筑基境的心思,只要他愿意,筑基丹這種對別人來說無比珍貴的丹藥,對他這位大太保是不值一提的。
他可以隨時隨地以筑基丹破開后三脈,抵達(dá)筑基境,當(dāng)這種心思剛剛在心頭出現(xiàn),立刻被卓少宇徹底掐斷。
他不能吃,因為他本身的天賦不俗,而且即將沖開五脈,以自身的能力破開六脈對他來說不過是時間問題,他更是深知,不用筑基丹而破開六脈的那些宗師,在修行宗門里的地位將無與倫比,每一個都會被冠以天才之稱。
他的父親卓天鷹,就是因為貪功冒進(jìn),以筑基丹破開了后三脈,這才在接下來的修煉之途上吃了大虧,不得不修煉宗門里的邪異功法,以旁人真氣來協(xié)助自身修煉,如果卓天鷹沒吃筑基丹,而是以自身的實力破開六脈,恐怕早在多年前就能達(dá)到虛丹境了。
想起筑基丹的弊端,卓少宇頓時出了一身冷汗,這時候其他太保也陸續(xù)走上甲板。
船廂里,呼呼大睡的徐言還在磨著牙,看到其他哥哥都走了,楊一急忙推了推這位貪睡的十七哥。
“十七哥!十七哥!”楊一喊道:“都到地方了,別睡了十七哥!”
睜開朦朧的睡眼,徐言打著哈欠說道:“這么快就到了,還沒睡夠呢,啊……困死我了!”
“走啦十七哥,大哥在外面等我們呢!”楊一急急地閃出船廂,徐言只好搖搖晃晃地跟著出去。
不是裝睡,他是真睡了。
反正路途上應(yīng)該沒事,徐言可不想整天在太保們面前裝傻充愣,有那功夫不如睡覺來得舒服,尤其在一群先天高手中間,真要裝睡,一眼就能被人辨認(rèn)出來。
先天高手,可不是尋常的武者,聽聽呼吸,辨辨心跳就能分辨出真睡還是假睡。
山風(fēng)撲面,剛剛走上甲板的徐言頓時清醒了起來,這時候卓少宇已經(jīng)飛身跳下車船,其余的太保們紛紛跟隨,一行十八人,猶如一條吃人的惡龍,從山下蜿蜒而上,直奔山頂?shù)挠窳炙露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