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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通天

第25章 水井與女人

一言通天 黑弦 2435 2016-08-09 20:00:00

  打呼嚕其實也沒什么,只要打的均勻,聽?wèi)T了也就能睡得著了,磨牙可不一樣,那是冷不丁的一陣嘎吱吱咬牙切齒,聽?wèi)T了還好,聽不慣還以為大半夜的有人在撓木板呢。

  磨牙還不如打鼾,張河愁眉苦臉地暗罵了一句,自己怎么這么倒霉,監(jiān)視一頭豬三個月。

  這百十來天他是別想睡個安穩(wěn)覺了。

  “行啊,磨就磨吧,你沖北頭睡,離著我遠點?!睆埡又噶酥复参?,一臉苦相。

  “成,睡哪兒都成。”徐言倒是十分滿意自己也有住處,剛要褪去鞋襪,他看了看一身的面粉,問道:“順路施主,洗手的地方在哪兒啊?!?p>  “我叫張河,什么順路施主,往北走,有口井,自己打水就能洗了。”

  張河已經(jīng)躺好了,不耐煩地說著,他又坐了起來。

  對方要洗手,他可得跟著,真要是這小道士跑了,回頭幾位當(dāng)家的非得把他揍個半死,兩人出屋的時候,張河忽然想起了什么,盯著徐言滿是面粉的手,問道:“你沒洗手?”

  “沒有啊,我剛來,沒找到清水?!毙煅岳蠈嵉鼗卮稹?p>  “你剛上完茅廁,沒洗手就去包餃子?”張河終于找到了對方的把柄,得意地說道:“你死定了,你包的餃子都被三位當(dāng)家的吃了,這要是讓人知道,嘿嘿。”

  張河的言下之意,這要讓人知道你上完茅廁不洗手就給三位當(dāng)家人包餃子,非得讓寨主扒層皮不可,今后這個把柄就算落下了,什么倒夜壺之類的自己主動點。

  看到張河不懷好意的笑容,徐言被嚇得一縮脖子,小聲道:“我包的餃子是給自己吃的,是你把餃子送給三位當(dāng)家的?!?p>  夜風(fēng)涼颼颼的,張河只覺得后背一涼,急忙四處掃了眼,壓低聲音:“算我倒霉,這事別再提了知道不,誰也別說,要不我倆全都沒好!”

  算盤打空,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張河心里暗罵了一句。

  多好的把柄啊,要不是他自己手欠,面前這個傻兮兮的小道士以后就能對他唯命是從了。

  元山寨一千多人,除了三位當(dāng)家的之外,還有十來個小頭領(lǐng),張河在元山寨的地位可不高,他始終想著往上爬一爬,卻始終沒什么機會。

  如今連收一個憨子當(dāng)手下的機會都沒了。

  嘀嘀咕咕之間,兩人來到了井口,張河打著哈欠在一邊等著,徐言則打了半桶清水凈了凈手。

  彎腰的小道士,眼神并沒有看著清水,而是望向遠處一個晃動的黑影。

  那不是鬼魂,是活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在徐言與張河接近這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走遠了。

  大半夜的逗留在水井旁邊,遠去的女人讓徐言覺得有些好奇,不過也僅僅是好奇而已,他還要想辦法如何離開這處匪寨。

  道士是要住在道觀里的,徐言可不想當(dāng)真成為山匪。

  回到住處,徐言和衣而眠,閉著眼睛思索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從遇到山匪開始,到最后在匪寨里包餃子,從刀尖穿過程家下人的心口,到?jīng)]入馬匹后臀,甚至是周圍山匪高呼叫好的混亂,與那三位匪首當(dāng)時的表情與臉色。

  每一個細節(jié),都在徐言的腦海中反復(fù)推敲了多次,直到他確定自己沒有絲毫的破綻,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小小的道士,在入睡前最后的思緒,是程家下人臨死前的兇狠表情,與那雙血紅眼睛里的一絲贊嘆之色。

  徐言不是第一次殺人了,乘云觀的太清教道士全都死于他手,這次是他第一次拿刀殺人,殺的,還是一個與自己無冤無仇的鄰居,不過徐言的心里沒有任何的愧疚。

  那一刀不砍下去,對方也活不成了,用一個必死之人來救下程家老小,這筆買賣不但徐言認為值了,那位程家下人也認為自己賺大了。

  徐言的確想要當(dāng)一頭豬,因為豬不但不怕鬼,還能把他那份驚人的心智徹底隱藏起來。

  師父從小就對他說過,這世上的聰明人太多太多,而越是聰明的人,就越會被聰明誤。

  徐道遠說得沒錯,老道士已經(jīng)被自己的聰明誤了一生,所以徐言從來不會在人前表現(xiàn)出精明的一面。

  東方泛白,又是新的一天,從此之后,徐言只有無奈的留在了元山寨,寸步不離的順路人張河,讓他沒有絲毫逃離這處匪寨的機會。

  看來近期是無法離開元山寨了,徐言在心頭嘆了口氣,看了眼身邊的張河,繼續(xù)開始新一天的勞作。

  在后廚幫忙,除了早晚兩頓飯之外,還要劈材燒水,收拾碗筷,元山寨的后廚養(yǎng)著不少家禽,喂雞喂鴨的活計更是被胖廚子一股腦交給了徐言。

  白來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至于這些活計,徐言倒是輕車熟路,反正他在道觀也要干活的,在元山寨只是換了個地方而已。

  勤快的小道士,為匪寨后廚帶來了不少方便,劈柴燒水之類的雜活那些廚子也不用干了,尤其是張河,在發(fā)現(xiàn)徐言十分勤快之后,連他那份活也全都交給了徐言。

  豬圈外,嗑著南瓜子的張河一邊瞧著徐言喂豬,一邊瞥著豬圈里新來的那頭小黑豬說道:“趁小殺了的好,今兒晚上就吃這頭野豬崽子了,等它長大了,多大的豬圈都困不住。”

  “它不是野豬,是家豬?!毙煅允挚隙ǖ恼f道:“我們道觀里養(yǎng)的,我怕餓,臨走偷了出來。”

  “呦,還是個賊呢?!睆埡右苫蟮乜粗『谪i,道:“家豬有黑的么,我怎么沒聽說過?!?p>  “黑豬,肉可香了?!毙煅砸贿呂关i一邊講道:“再養(yǎng)幾個月就能出欄,幾百斤的分量足夠很多人吃了,現(xiàn)在它還小,吃掉不合適?!?p>  “倒也在理兒,徐言,會功夫么?!睆埡愚恿藗€懶腰,無精打采地問著,看見小道士搖頭,他這才來了精神,講解了起來:“在我們元山寨,不會功夫可不行,別看你殺了人,那也是個快死的,真要和人動手,你這副小身板鐵定會吃虧的,尤其在大普武林界,只有煉出真氣才算得上硬把式?!?p>  “真氣?”徐言撓了撓頭,道:“什么是真氣?”

  徐言可不是在裝傻,而是他當(dāng)真沒聽過真氣之說,臨山鎮(zhèn)是邊陲小鎮(zhèn),住的都是尋常百姓,可沒有幾個會武的,老道士雖然講過許多武人甚至是修行者的神奇故事,卻從來沒對他講解過真氣的由來。

  “真氣就是先天真氣啊,丹田里修煉出來的。”張河指了指自己的小腹,道:“修出一口先天真氣,才能登堂入室,成為真正的先天武者,修不出來,就算你招式再多,身法再妙,遇到先天武者一樣甘拜下風(fēng)。”

  “真氣很厲害么?”徐言一邊忙碌著手邊的活計,一邊與這位順路人閑聊了起來。

  “豈止是厲害!”張河吐了口瓜子皮,道:“看到我們?nèi)划?dāng)家的沒有,那三位就是先天武者,像我這樣的,人家一個能打十個二十個。”

  “順路施主沒有先天真氣么?!毙煅詿o比向往地說著。

  “什么順路施主,太難聽了,你叫我張施主也行,叫張哥也罷,都比什么順路施主強?!睆埡訑[擺手,接著講訴起他所知道的武者與先天之間的區(qū)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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