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結(jié)識 二
池面上有著白色的雪片消融入水中,隨著時間的推移,池面上某些地方漸漸結(jié)上了層薄冰。
項一鳴個頭高了些,站在李啟的后面已可冒出半個頭來。二人踩在雪地上將雪片擠壓成一點點的冰塊,徑直的來到池子邊上。
李啟捻了捻披肩上的雪片,將厚實的帽子揭下,整了整衣物站在池子邊。
項一鳴內(nèi)心輕笑了聲,這一年來,他除了和李子騫到巷子中聽故事,其余時間就是來到李啟的居所,來到這兒陪百川唱他聽不懂的歌。
池子中的水漸漸晃動,剛落在池水中的幾許雪花被水面中伸出的一雙手撥開,在水面中繞著個個極小的漩渦消在水里。
百川從水中冒了出來,濺起朵朵水花,她峨眉輕緩,巧笑嫣然般的從水中冒了出來,身子之上有著白色的氣體徐徐騰起,“怎么才來,比往些日子晚了些?!?p> “楚王剛才找我有些事,來晚了些。”李啟瞥見百川有些紅腫的手,他微微蹙了蹙眉頭,“冷嗎?大海里的冬天想必沒有那么冷吧?”
“差不多.”水池中的百川注意到李啟皺起的眉頭,她緩緩的游到池子邊上,微微將有些紅腫的手放入水中。
“一鳴,你今天不陪李子騫嗎?”
“不陪,他昨晚喝醉了酒,現(xiàn)在還在睡覺呢?”項一鳴站在李啟的后面攤了攤手。
“哦.”
百川點了點,昨日是十五。往些月的這個日子,李啟總是會安排項一鳴帶著去外面走走。在此期間她認(rèn)識了李子騫,在昨日的時候,三人就在李子騫的屋舍中飲酒,看天上的雪花一點點的凋謝,落在這個塵俗中來。
李子騫一點也沒去介意她鮫人的身份,會教他大陸上各族的習(xí)俗,介紹些有趣的玩兒給她。
說起,李啟和李子騫也是見過一面的,那是李啟剛來楚國之時,李子騫醉了酒,在街道上高唱,那也是白雪紛飛的季節(jié)。
“我已經(jīng)安排了下去,再過幾天水就不會冷了。”李啟蹲著身子,微微身子前傾,纖長如女子般的手徐徐伸向水面去拉百川隱在水中的手。
“水..涼.”
百川一愣,手已是被李啟從水中抽出。她看見李啟抽出瑰麗的細(xì)絹細(xì)細(xì)的將她手上的水擦掉,轉(zhuǎn)而握著她的手。
溫暖的體溫傳到百川的手表之上,她整個身子一抖,紫色的尾在水中輕輕搖曳。
“很冷,很冷才是啊,這池子中的水太涼了?!闭f這話時,李啟抓著百川的手又是重了些,望著低下頭的百川,他心里又是生出悔感,“當(dāng)初許了池子不僅小了,還太冰了?!?p> “沒事的,大海中的水一樣的冰冷。”
百川瞄到李啟背后的項一鳴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她臉上羞紅,內(nèi)心想要抽出被李啟死死的抓著的手,可話語落后,她的手也不知怎么了,沒個動靜,就這般被李啟抓著。
在二人的談話之中,一個下人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站在項一鳴的背后,“項侍衛(wèi),今日在驛館有人找你?!?p> 聞言,項一鳴緩緩的轉(zhuǎn)過身,在楚國薊城他認(rèn)識的并不多。如果要找也不會去驛館才是,他皺了皺眉,半響沒去說話,“是誰找我?”
“聽說是個女子要找你?!?p> 下人聽后,他想想后回答。
“呦,女人?”
百川聽到下人說是女子,她在水中輕咦了聲,玫瑰色的眸子骨碌碌的轉(zhuǎn)動,手順勢就是從李啟手中抽開。
“項侍衛(wèi)還不去看看?”
李啟望著自己空蕩蕩的手,他苦笑了身。從池子邊上站了起來,轉(zhuǎn)身望著滿臉疑惑的項一鳴,轉(zhuǎn)而朝著下人問起,“那女子可有告訴自己的名諱?!?p> “說是叫拓跋倩,對了他后面還跟著位沉默不語的男子,看那樣子該是個下人?!?p> “拓跋倩..”
李啟聽后,他在嘴中輕念了聲,嘴角抹開笑看向忽地發(fā)起愣來的項一鳴。
在水中的百川也是注意到了項一鳴神色間的變化,平時與項一鳴相處他總是安詳?shù)穆犞樕媳淅涞?,若是心中聽得樂了會淡淡的一笑?p> 今日見下人“拓跋倩”三字說出口,項一鳴就立刻愣在那里,細(xì)細(xì)的看過去身子還有些抖動。
“看來百川終是有個人陪了?!崩顔⑼謴?fù)神色,身子仍是有些抖動的項一鳴,它抿嘴一笑,又是低下頭去看水池中,目光帶著狡黠的百川。
這段日子來,百川似乎樂觀了不少,懂得唱些歡快的歌了。
“如是開心了,就笑笑吧。”
李啟望著百川,話卻是對著站在一側(cè)的項一鳴說的。
聞言,項一鳴一愣,憋不住的笑意綻開,看上去有些扭捏。百川在水中看到項一鳴這般的模樣,她捂著嘴嘎嘎的笑了起來。
原來那般冰冷的少年,因是一個人也是會這般的扭捏,如出嫁的女人般。
“還不走?!?p> 水池中的百川歡快的大叫了聲,項一鳴一愣,而后撓了撓后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傻笑跑遠(yuǎn)。
下人看著有些恍惚,這個平時看起來冰冷異常的少年,今日聽的個女子來找,變化怎是這般的異常。
絳紅色的宮墻,青灰的城瓦在項一鳴的背后愈來愈來的模糊。他的身子雪地上有些上躥下跳的樣子,沿著滿是積雪的地面,在無人看見時笑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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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站外,拓跋倩雙手不斷來回的戳著,時不時哈口氣在手上。在她的背后是穿著遠(yuǎn)比他單薄的虞澤,他嘴唇發(fā)紫,咬著下嘴唇不斷抑制著不斷哆嗦的身子。
昨日,他用掉了大部分錢,為拓跋倩買了些御寒的衣物,手上還有些錢又是想到拓跋倩不可以和他一般吃的簡易,就是留了下來。
虞澤望著眼前不用像他那般哆嗦的拓跋倩,他心中已是極為的滿足。
屋檐外,飄著鵝毛般的大雪,簌簌的壓過世人的視線,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驛館之內(nèi)太過于擁擠,他們二人就只好出來等待。如是沒遇到個極好的貴族公子,想必還沒人愿意為她通報呢。
“怎么還不來.”拓跋倩翻了個眼白,雙腳在地上跺了跺,語氣已是有些不耐。
“應(yīng)該快來了吧。”
虞澤望著拓跋倩,心中卻是去想那個讓拓跋倩始終念叨的少年,內(nèi)心有著壅塞不開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