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看著越來越陌生的鬼童子,她根本毫不癡傻,而且頭腦靈活,甚至心思縝密,南笙越來越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剛剛還是孩子,現(xiàn)在卻漸漸覺得她像個小惡魔。
“鬼童子不甘心,娘親如今越來越容易發(fā)狂,連爹爹都壓制不了她,她越來越需要我的血,爹爹也比以前更多的在意我。哈哈,可是啊,爹爹不知道娘親已經快被我控制住了,娘親越是飲我的血,就越容易被我掌控,同為藥人,我——并不必她弱!”
鬼童子一步一步靠近南笙,黑黑也不斷的吐著信子,一人一蛇,宛如地獄惡魔,“中秋佳節(jié),爹爹與娘親同游。白城之亂,是鬼童子讓娘親躁動的喲!”
南笙不可置信的看著鬼童子,舉城****,竟然是這個孩子動的手腳,她明明那么小,讓人忍不住就生了保護欲,可是她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
那白城的人呢,那些百姓都怎么樣了,南笙惶恐的看著這個純白的孩子。
鬼童子停了下來,南笙躲避她的眼神,和那恐懼與指責仿佛刺傷了她的樣子,“剛剛姐姐可不是這個眼神,姐姐還讓鬼童子不要再想那些事。姐姐變臉這么快,難道說剛剛的關心都是裝的,連你也要騙鬼童子!”
鬼童子突然發(fā)狂,黑黑迅速脫離她的身體向南笙急速襲來,蛇身團團纏住,越勒越緊,南笙幾欲窒息。
被一條蛇活生生的勒死絕對不是好事,被一條蛇活生生的咬死,想想就覺得很不美好。被一個孩子給弄死?南笙真是欲哭無淚。
鬼童子告訴了自己這么多,肯定是不會再讓自己說出去的,早知道就不問那么多了。
溟玄一的那句話印在了耳邊,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南笙總算是見識到了。但是這世上有沒有一味后悔藥啊,南笙怎么知道人畜無害,癡癡傻傻的鬼童子其實是個隱藏的炸彈,還不小心被她給這么快就翻出來了。
南笙信了,果然是副本,按以往她打游戲的經驗,副本里面出現(xiàn)的每一個角色都不是普通人。她怎么就那么笨呢,與蛇為伍的,而且光從衣服看就很詭異的,南笙怎么能只把她當孩子。
可是,現(xiàn)在鬼童子要對她做什么,是直接——殺了自己嗎,還是其他?
“任何欺騙利用鬼童子的人,都沒有好結果!”
南笙身上被勒得生疼,雪白的脖子已經被勒出了印子,連喘息都難以做到,南笙這下是覺得鬼童子是想殺了自己了。
“鬼…鬼童子,不是…你想的…那樣!”
隨著鬼童子的靠近,以及她嘴里不知道念了一句什么,黑黑猛地加大力度,南笙差點就交代了,剛剛她甚至都聽到自己骨頭快碎裂的聲音。
唇角不斷的溢出血,黑黑從南笙身上離開,南笙頹然的倒在地上,不斷的抽搐。
鬼童子走到南笙面前,看著還活著的南笙,那不斷抽搐的可憐樣子,“有趣,鬼童子突然不想讓姐姐死了。”
痛苦萬分的南笙聽到這句話松了一口氣,可是鬼童子下一秒說的話,讓南笙立馬慌了神,如果可以,她愿意立刻馬上死去,也不要被這樣對待!
鬼童子孩童般的聲音此刻如鬼魅,“既然姐姐這么美麗可愛,不如就把姐姐做成鬼童子的同類,永永遠遠的陪著鬼童子。姐姐,你說好不好?”
好你個毛線,可是嗓子火辣辣的疼,連喉嚨也是,是剛剛那條蛇的杰作。一陣陣悲涼冒出,她好想回家,好想回到21世紀。在那里,南笙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在那里,南笙從來都是被寵愛的,頂多會被罵兩句,她所做的讓自己最痛苦的事,不過是喜歡錯了個人,自己折磨自己而已。
在自己編造的感情囚牢里沉浮,可是現(xiàn)在她不斷的在生死邊緣沉浮,她已經夠了。為什么,為什么她會莫名其妙的進入這個變態(tài)游戲,為什么她會陷入這些可怖事件中,她不過是想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過好自己的日子,找到回家的鑰匙而已。
可是鬼童子的身影越來越近,純白的衣角拂在南笙臉龐,小小的身軀蹲下。冰涼的手指在自己的頸上流連,像蛇滑過,她將那些碎發(fā)挑開,然后鬼童子的臉便埋了下來。
可是南笙此刻連推開她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這樣任她宰割嗎?連反抗都做不到,就要這樣變成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那樣她還能找到回家的路嗎?
“不要——”
尖厲的女聲劃破了這窄小黑暗的空間,南笙覺得自己的喉嚨已經快廢了,可是鬼童子并沒有停止她的步伐。
什么叫絕望,這便是了吧!
白色的光芒在眼前一閃,是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嗎,為什么她好像看見了溟玄一的劍?
一定是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因為他救了自己太多次,所以一遇到危險就想到了那個大魔頭了嗎?
哈哈哈,沐南笙,你好可笑,他在乎的是云生啊,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而且他的狀態(tài)可能還不比你好,他可是鬼醫(yī)的情敵,他可是云生在乎的人。為什么,這話連自己都感覺到了一股子酸意。
鬼童子悶哼一聲,直直后退,“爹爹他竟然放你來了這里,咳咳——”哇的鬼童子又吐出一口鮮血,那血液如寡婦村的藥人一樣是綠色的,而且色澤更深。
南笙不敢置信的看著施施然落在自己面前不惹塵埃般的人,白衣絕塵,驚世瀲瀲,不是那個大魔頭又是誰——
“我的人,你也敢動,小孩子還是快乖乖回家抱著爹爹大腿哭吧!”
南笙……
那種睥睨天下的眼神,那種不屑一切的語氣,真的是那個欠揍的魔頭。
南笙突然覺得有點平衡了,這個人的毒舌此刻還真是“甚得朕心!”
只是這樣見到這個人,不管能不能破關回去,南笙都突然覺得莫名安心。
鬼童子的手和肩膀都被溟玄一剛剛的飛劍貫穿,可是鬼童子卻渾不在意。那傷口就在南笙面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重新完整,看不出一絲傷痕。
南笙想起鬼童子說的那句,鬼童子是不會受傷,不會痛苦的。難道指的便是這個,一陣惡寒從脊背襲上心間,真的是不折不扣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