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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禍天下

第62章 狩獵(上)

行禍天下 碼個鏟鏟 2696 2016-08-29 22:53:59

  眾人四散逃去,各自開始尋找藏匿之處。

  獵場雖大,地形卻是一馬平川,視力好點的可以直接一眼望到盡頭。所謂的匿藏,無非是在靠近那些散落各處的巨石周邊,尋上一處不起眼的地方,安安靜靜地躲著。

  實際上在這種環(huán)境下,食草動物的群體反而能起到更好的掩護作用,尤其是野牛,它們身形高大壯碩,或七八頭,或十幾頭聚集在一處,若能混至其中,很難被人發(fā)現(xiàn)。

  但這些食草動物似乎對于人類有著天生的警惕之心,姜云曾試著緩緩靠近他們,盡量表現(xiàn)出自己的無害,但換來的依然是野牛粗重的喘息和不時地刨蹄警告。面對這些龐然大物,三番四次地挑戰(zhàn)它們的心理底線顯然不是明智之舉,無奈之下,姜云只得放棄,轉(zhuǎn)而向山馬處跑去。

  山馬是夷州土著馬的祖先,天生對人類沒有太大的抗拒,面對姜云的到來,它們表現(xiàn)出了極度的漠視,完全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悠然地甩動著尾巴,低頭啃食青草,姜云很順利混入了它們中間,緩緩趴了下去。

  尚未完全趴下之時,在三十步開外的地方,一個盤腿而坐的獵場護衛(wèi)正在檢查手中的長弓,他隨意地撥弄了下弓弦,頓時發(fā)出一道細不可聞的弦顫聲。

  山馬聽力極佳,就在姜云尚未反應(yīng)過來之時,它們猛然抬起頭來,“呼啦”一聲,四散逃竄而去。原本尚嫌擁擠的一塊地方,只剩下一個人影,撅著腚,孤零零地跪趴在那。

  山馬逃竄的動靜引來了獵場護衛(wèi)的注視,看著姜云的囧狀,他顯然也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不由感到好笑,忙整了整面色,重新低下頭去擺弄著長弓。

  姜云抬起頭來,眼見不少幸災(zāi)樂禍的視線從四面八方向自己看來,尷尬之余,他有些惱羞成怒,干脆很光棍地躺了下去,兩眼一閉,使出了裝死大法。

  愛咋咋地,管它山崩地裂,小爺就穩(wěn)穩(wěn)地躺在這里,那教主是來打獵的,又不是特地跑來殺人的,雖說本質(zhì)相同,但后者顯然少了幾分趣味性,這一裝死,搞不好他就對自己失去興趣了也說不定,他自欺欺人地想著,心中美滋滋的,自我催眠之下,顯然已完全相信了這一可能性的存在。

  在眾人焦慮的等待下,大約半個時辰后,一扇巨大的銅門緩緩打開,四五個騎著駿馬的人影在兩隊神殿護衛(wèi)的簇擁下,極為悠閑地緩緩進入了獵場。

  姜云離的不遠,放眼望去,騎馬之人,三男二女,全部都是陌生面孔,之前打過交道的羅天不在其中,顯然沒來。至于邪風(fēng),堂堂一個護法,竟邁著兩條腿跟在后面快步走著,寒酸的連匹坐騎都沒有,想來馬上諸位,身份都在護法之上。

  一眨眼就冒出五個人來,可見羅天那所謂的第一護法,估計也不咋滴,姜云頓時不屑地撇了撇嘴。這廝以小市民的心思惡意地揣測著,自己來到獵場,羅天不可能不知道,這貨不現(xiàn)身,級別太低救不了自己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恐怕是來了也是靠跑的,在自己這熟人面前,怕是丟不起這個人吧。

  見重要人物到來,獵場護衛(wèi)長快步向前,一路小跑至馬匹面前,不敢擋在正面,在右側(cè)站定之后,屈膝跪了下去,雙手撐在地上,腦袋盯著地面,屁股翹的老高,身子微微顫動,語氣極為激動,顫聲道:“恭迎教主大駕。”

  看著這貨一反常態(tài),再也沒有了那高高在上的囂張模樣,姿勢反而比自己方才還猥瑣了幾分,“跪舔”兩字不期然地浮上姜云心頭。

  這就是主祖神教教主,姜云仔細打量著他,由于有些距離,五官不是特別清晰,約莫可見是個三十上下的年輕人,頭頂玉冠,身著繡袍,腰系麒麟佩,一副標(biāo)準(zhǔn)的天朝貴族裝扮,相貌斯文,只是面色有些病態(tài)的蒼白,應(yīng)是長期酒色過度所致。對于護衛(wèi)長的覲見,他看都不曾看上一眼,只淡淡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對左側(cè)的女子露出笑容,說道:“你且稍等,待為夫狩幾只獵物,為我兒慶生?!?p>  這女子年約二十,模樣甚是嬌俏,俏鼻櫻唇,眉目細長,極是嫵媚,身著一席亮紅色的霓裳羽衣,僅覆薄紗的香肩透著淡淡的粉嫩之色,便是見慣美女的姜云,都下意識地多瞧了兩眼。

  他原以為山越無美女,此刻才發(fā)現(xiàn)這想法有失偏頗,美女這種生物,向來是不分國界,不分種群的,當(dāng)然,黑人除外,那些所謂的黑珍珠在他看來,除了牙齒白一些,基本一無是處。

  但山越女子不同,她們丑,是丑在穿著打扮,各部落的生活相對較為艱苦,以存活為當(dāng)務(wù)之急的山越人,沒有條件,更沒有這份心思去裝扮自己。

  這女子,想來就是所謂的“圣妃”了吧。只見她極為優(yōu)雅的淡笑一下,俏聲言道:“妾盼圣王馬到功成。”

  圣王,你丫還敢不要臉一些么?不屑的神色再次出現(xiàn)在姜云臉上,這貨不由暗暗想到曹操的一句名言?!霸O(shè)使天下無有孤,不知當(dāng)幾人稱帝,幾人稱王”。

  這夷州,就缺一個曹阿瞞,啥阿貓阿狗都自稱為王了。

  組神教教主顯然不會如此認(rèn)為,聽聞女子所言,他燦爛一笑,從馬背一側(cè)取下長弓,箭捏指尖,驅(qū)馬向獵場走去。

  狩獵,開始了!

  作為獵物的眾人不由緊張起來,提心吊膽地緊緊盯著孤身前來的教主,心中暗暗祈禱他千萬不要朝自己這邊走來。

  教主策馬而行,不多久,就瞅見了堂而皇之躺在前方的姜云,這廝一臉予取予求,任憑處置的無賴模樣,瞧得教主眉頭一蹙。

  不屑射我吧?走吧走吧,找別人去。

  沒等姜云嘚瑟太久,教主只是皺了皺眉,就悍然搭起弓箭,“嗖”地一聲射向姜云。

  姜云顯然高估了這位教主的“自尊心”,若是位箭術(shù)高手,可能當(dāng)真不屑射殺這種毫無反抗的對手,可眼前這位不但不是高手,反而是個箭術(shù)極其操蛋的菜鳥。

  對于這類人來說,目標(biāo)的反應(yīng)如何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否射中,此事關(guān)乎臉面,自己的圣妃正在后頭瞧著呢,他剛剛還在暗自祈禱,千萬讓自己這第一箭就能射中目標(biāo),誰知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當(dāng)真出現(xiàn)了一個不怕死的,擺好姿勢隨便他射。

  那皺眉的表情,只是心中竊喜之下又不愿讓人瞧出的掩飾本能而已,誰知卻讓姜云回錯了意。

  不過操蛋的箭術(shù)畢竟是操蛋的,結(jié)果并不會因為目標(biāo)擺出什么姿勢而有絲毫改變,這一箭,射偏了,但也射出了操蛋的本質(zhì)。

  那利箭正插在姜云雙腿之間的草地上,箭尾一陣亂顫,姜云的心也跟著顫了起來,險吶!這箭頭要再向上偏出兩寸,自己那尚未開鋒的寶劍,怕就要折戟沉沙了。

  姜公子變成了姜公公,此生還有什么樂趣?

  姜云面色一變,剛要奮起反撲,不由心頭突然一寒,這距離之下,想必已有不少長弓搭弦瞄準(zhǔn)了自己。不可妄動,否則白白送命。

  一箭射偏,教主有些惱怒,趕緊從箭囊中再次抽出一支箭矢,搭上弓弦便要補射一箭。姜云哪會給他這個機會,只見它腰間一緊,雙腿上抬,緊縛身后的雙手繞至身前,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一溜煙地向一旁狂奔而去。

  教主打弓雙手僵在原處,一眨眼的功夫,姜云已跑出了二十步外,這距離他可沒有任何把握射中目標(biāo),貿(mào)然射箭只怕平白丟人。他不由暗惱,也有些納悶,從沒見過雙手被綁住能跑這么快的人,他怎么保持平衡的?

  若策馬追去,又不免掉了身價,他這個身份的人,無論做什么事都講究一個不緊不慢,從容不迫。死纏爛打這種事,終究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干出來。

  想了想,便撥馬向另一邊走去。他視線正對著的三人,頓時面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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