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過去于現(xiàn)在,教皇(五)
“圣戰(zhàn),終于......結(jié)束了。”
“冥界一百零八魔星,已經(jīng)全數(shù)封印了?!?p> “雅典娜大人也——”
瘡痍的大地上,破碎的圣衣散落,
這樣,我們也能夠放心了。
以后,
未來,
就托付給你了,
白羊座,
不,
教皇——史昂。
兩百四十三年后,也一定要贏啊,帶領(lǐng)未來的孩子們。
“童虎?!?p> “?”
“為什么,會是我們活了下來呢?”
“或許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事情?!?p> 天秤座輕撫圣衣,卸下鎧甲的他換上一身便服,戴上了斗笠,
“我們還有未盡的使命吧,
會有,只有我們才能完成的事情。
這也是我們活下來的意義?!?p> “是嗎?”
和著血腥味的冷風(fēng)吹起,將教皇的法袍刮擦的褶皺起來。
我,有兩百年的時間。
我要,活下去。
我要,重建這片圣域。
我要,重組——黃道十二宮。
我還要,打倒——冥王哈迪斯!
以凡人的身份,完成常人無法勝任的事情。
與即使在諸神中,也是位列最上位的,冥王為敵。
要怎么做,才能贏呢?
“力量,要和強(qiáng)大的敵人作戰(zhàn),如果擁有比對方更加強(qiáng)大的力量,那么我們就能贏了吧?”
戰(zhàn)斗,可不是靠蠻力就能分出勝負(fù)的,阿魯?shù)习桶 ?p> “老師,您擁有在我們以上的戰(zhàn)斗技巧,即使與神為敵,也不會處于下風(fēng)的。”
不,
穆,當(dāng)你見識過神的戰(zhàn)法以后,就不會再這么認(rèn)為了。
神力,是能夠碾壓凡人戰(zhàn)技的存在,即便是光速拳這種層次的力量,
或許......也只能作為參與惡戰(zhàn)的基本條件之一。
“那么,將心,技,體都磨煉到極致,或許能窺見一絲勝算?!?p> 的確,唯有先走到頂點(diǎn),才有資格繼續(xù)向上探尋呢,撒加。
沒想到,
已經(jīng)過去了兩百年的時間,
圣域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
黃金圣斗士們也如數(shù)入駐十二宮。
更為重要的是,
已經(jīng)有兩百四十三年的時間未見了,
雅典娜大人。
“教皇,我們會贏的吧?”
女孩坐在最上位,緊張的說道。
在下位兩側(cè),十二位黃金圣斗士依次看來。
“啊,我們會贏的。”
即使,我還沒有找到能夠戰(zhàn)勝冥王的方法。
戰(zhàn)斗的技巧已經(jīng)磨煉了無數(shù)次,
禁藥的準(zhǔn)備也已經(jīng)反復(fù)了許久,
每一次,每一次都將自身的小宇宙灌注在黃金圣衣上。
重復(fù)設(shè)想,預(yù)估,下一次圣戰(zhàn)將會怎樣開始,
我們,又該怎樣贏得勝利。
能夠使用的策略超過百萬種,
卻沒有一種,是能夠擊殺冥王的。
是的,
雖然不想承認(rèn),
但僅僅依靠我,
僅僅依靠十二宮的黃金圣斗士,
是無法殺死冥王的。
那么要怎么做呢?
“準(zhǔn)備投降了嗎,史昂?”
老友笑著問道,
怎么可能......
只是,
如果沒有殺死冥王的辦法,
那么我所能做的唯有——削弱他的力量,為雅典娜大人創(chuàng)造勝機(jī)!
此次圣戰(zhàn),看來無法憑借我的謀略與力量劃上終止符。
因為每一個時代的戰(zhàn)斗,都將由屬于那個時代的戰(zhàn)士終結(jié),所以我這種前圣戰(zhàn)的老人,沒法代替他們完成任務(wù)......嗎?
真是可惜。
不過啊,
這個時代,還有我能夠做的事情。
因為我是前圣戰(zhàn)殘存的圣斗士,
我是承載過去的男人,
我要為他們,將這個時代延續(xù)下去。
連接過去與現(xiàn)在,是我作為教皇,能夠做到的最后一件事!
“冥王,把你的力量,留下來?。?!”
光之槍深深的扎入冥王的背脊與胸口,似火紅的鋼鐵般慢慢融化,那溫暖,熾熱的小宇宙與陰暗的靈魂接觸,爆發(fā)黑色的霧氣,侵蝕地磚與周遭的墻壁。
這種痛楚,
這種憤怒,
已經(jīng)有多長的時間沒有感受到了?
“教皇?!!”
冰冷的眸中充斥著殺意與憎惡,冥王的宿體開始顫抖,
濃密的黑霧中,一個黑色的大繭浮現(xiàn),破碎。
崩裂的黑暗里,六片黑色的長翼舒展,
穿戴黑色冥甲的神終于顯出真正的姿態(tài),
即使被星云鎖鏈與光之陣式捆縛,依舊無法完全抑制他的神力,
并且,伴隨著神之靈魂的出現(xiàn),教皇廳變得顫動,悲鳴,仿若下一刻就要塌陷一般。
那是屬于神的真正力量。
“想要奪走吾的小宇宙?”
無盡的怒火后,是神之靈魂的嘲諷,
“辦得到的話就試試吧!
用你那傷殘的身軀,和這破損的教皇廳,
試試看,能奪走吾多少力量啊,
凡人!??!”
解放限制,將自身的小宇宙全數(shù)壓上,
不惜以自傷為代價的神的攻擊,將光之槍從體內(nèi)一點(diǎn)點(diǎn)壓迫了出來,
鋼鐵交加的鏗鏘聲后,反轉(zhuǎn)的光槍飛射,洞穿教皇廳的墻壁,
直到此刻,史昂開始接觸神的小宇宙,
那是怎樣的層次啊......
已經(jīng)無法以目力以及識感估測,便似海一般,深淵一般,
不,
更像是......真正的宇宙一般,
無論從中奪取多少,
都不曾有任何衰弱的跡象,
內(nèi)里只會是更加深沉的黑暗。
黑色的霧,黑色的小宇宙與光之陣式一道消散,
然而,冗長的時間過后,
先傳入耳中卻并非是冥王的嘶嚎,
“喀拉——”,
刺耳的破損聲接連響起,
史昂低下頭,
血紅的胸口處,裂紋盤滿黃金圣衣的表面,
怎么......可能?
位列八十八件圣衣頂點(diǎn)的十二件黃金圣衣之一,
白羊座黃金圣衣,竟然連維持陣式都做不到.....破損到這種地步?!
“咳——”,
血沫飛濺,身體的氣力大幅度衰減,
可惡,
禁藥爭取的時間......也快到了嗎?
可惡啊,
我,估算錯了嗎?
這具身體,這件圣衣,
沒有辦法封禁冥王的力量嗎?!
“你已經(jīng)老了,凡人。
無論是生命,還是小宇宙。
即使靠著藥力短暫的復(fù)蘇,然而兩百年的生命終究無法在與神力對抗。
這一戰(zhàn),贏得會是吾啊,
教皇!??!”
伴隨著神的裁決,
苦苦支撐的教皇廳墻體,逸現(xiàn)百數(shù)條裂紋,在光之粒子大量消耗后,陣式也變得黯淡下來。
機(jī)關(guān)算盡,沒想到只能消去神那不到一成的小宇宙。
到此.....為止了?
史昂的身體變得模糊,
他不甘的抬起頭,
在他的頭頂,是神那冷漠的眸光,
一如兩百四十三年前,那次圣戰(zhàn)一樣。
殘盡的光粒變得耀眼,
無論是史昂亦或者冥王都清楚,這便是陣式最后的力量。
此戰(zhàn)之后,
圣域,便真正消亡了!
是嗎,
我作為教皇,作為人類的生命,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至少,最后——”
強(qiáng)光過后,緊縛冥王的鎖鏈分解,重組為粉紅色的鎧甲,徐徐降落。
“哼,用最后的力量分離出那個凡人的靈魂嗎?”
巨大的黑色靈體上,
冥王嗤笑道,他就看著那件青銅圣衣慢慢消失于眼前,并沒有關(guān)心它的去處。
即是不屑,也是不能。
沒有了靈魂的阻礙,
這具身體便能自如使用了。
不過還真是消耗了吾一些力氣呢,教皇?
光之陣式完全消失,
神的靈魂裹挾著宿體,逐漸降落。
【真是狼狽呢,白羊座?!?p> “?”
他的視野恢復(fù),
此刻所站的地方,熟悉又陌生。
第一宮,白羊?qū)m的入口。
【果然,只留下你和童虎,讓我們放心不下啊?!?p> 腳步聲傳來,黑暗中,
那些光影的變得清晰。
“怎么會,黃道十二宮,明明已經(jīng)被冥王——”
【可別聽他胡說,白羊座。】
【啊,沒錯,我們在這里看的很清楚?!?p> 【你做的很好?!?p> 【一直以來,辛苦你了?!?p> 一個又一個熟悉的聲音,那本不應(yīng)該存在的人,
那在兩百四十三年前的惡戰(zhàn)中消逝的生命,
竟然——
“你們.....不是已經(jīng)......”
“我們的身體已經(jīng)消逝,靈魂也——
只是,依托圣域的力量,
我們曾在有限的時間里,
在駐守十二宮時留下的些許小宇宙,仍舊保存了下來?!?p> “在冥王以神力破壞十二宮之后,我們的力量得以脫離,為此——”
“我們來見你,最后一面?!?p> 【你,還有必須完成的使命吧?】
站在以前的戰(zhàn)友,模糊的面容里似乎仍舊帶著一絲不滿,
【現(xiàn)在,可不是沉溺于悲傷地時候?!?p> “啊,的確?!?p> 【如此?!?p> 【我們將最后的力量,交予你了?!?p> 【自神話時代開始,圣域十二宮的力量。】
在惡戰(zhàn)逝去的生命,
我們未能完成的夙愿。
二百四十三年的遺憾,
二百四十三年的痛苦,
二百四十三年的力量,
【在此集結(jié)過去的小宇宙,為了延續(xù)這個時代!】
他們伸出拳,浸透了光之小宇宙的粒子全數(shù)依附于破損的黃金圣衣上。
“替我們的時代畫上句點(diǎn)吧,教皇。
為了未來的孩子們!”
失去光芒的大殿內(nèi),神的靈魂注意到那個穿著破損鎧甲的男人,
他以不快的步伐穿刺過神的靈魂,
“唔——”,
哈迪斯伸出手,愕然的按在胸口,
那里,殘留著一道星光,
以其為中心,兩條光軌延展而出,在神的靈魂上割裂出傷口,
“這......力量.......”
直至留下十二個光點(diǎn),纖細(xì)的折線才停止擴(kuò)張,
這圖紋,很快喚醒哈迪斯的認(rèn)知,
是了,
這個是——被自己親手破壞的......
“最后一次,
再見識一下吧,哈迪斯。”
【兩百四十三年前,黃道十二宮的色彩!】
“哇啊啊啊——”,
黑色的靈體割裂為兩半,半數(shù)的小宇宙在光紋中蒸發(fā)殆盡。
轟鳴聲中,教皇廳整個塌陷,湮滅。
唯留下兩個身影,
那黑衣的冥王雙手撐住地面,憎惡的看著眼前,那逐漸模糊的黃金身影。
沒有辦法看到最后真是遺憾啊,
不過您一定能贏的,
雅典娜大人。
他慢慢仰起頭,朝夜空的深處看去。
“明天,會是個好天氣呢?!?p> 稀薄的風(fēng)力帶走他的聲音,
剝離出那件血紅的,黃金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