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寧如果知道自己被朝蕓兒當(dāng)成了擋箭牌,一定會……挺身而出,大聲說:“朝我放箭吧!”
回去的路上,他都在琢磨明天應(yīng)該怎么一鳴驚人,在自己中意的兩個女孩面前露一大臉。
“以寶會友……嗤!低級幼稚,不就是炫富嗎,這事兒小爺三歲的時候就很在行了?!?p> ……
靜室之中,朝東流最后三次吐納,周圍濃郁的天地元氣滾滾進出,在他鼻孔之中化作了兩條白龍。
終于,他全身涌動流淌的莽氣平靜下來,他也睜開眼來,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只是,雙眼之中難掩失落。
“洪山除獸馬上就要開始了,按照慣例縣學(xué)和三大宗門都要坐鎮(zhèn),以確保自家弟子的絕對安全,可是老夫現(xiàn)在境界已經(jīng)退步到了玄照境初期了,相比于三大宗門掌門已經(jīng)沒有什么優(yōu)勢了,以一敵三,能不能護住縣學(xué)這一批弟子……唉!”
洪山除獸雖然是一種良性競爭,但是畢竟是競爭,一定存在風(fēng)險。
朝東流這一生經(jīng)歷了太多的陰謀陷阱,絕不會把自己弟子的安慰,寄希望于三大宗門自覺遵守規(guī)矩上。
可是目前以一敵三,他真是力不從心。
“或許,可以請左縣令暗中照應(yīng),只是那樣一來,欠了左縣令一個人情,也是麻煩?!?p> 他左右為難,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于是打開了陣法出關(guān)來。孫女正等在外面,手里捧著一只木盒,有些期待:“爺爺,您試試這個,是陳志寧送來的。”
他立刻想到了那一枚一元玄丹,訝然道:“他真的換來了?”
說著,他打開木盒,果然是一只仙桃。
仙桃入手,感覺好像比上一只沉重一些,而這一次,朝東流嗅了一口果香,就能夠感覺到一絲藥效,不由得眼睛一亮:“果然勝過上一只。”
朝蕓兒催促道:“爺爺你快吃了?!?p> 朝東流一笑,咬了一口,在口中品味片刻,眼睛一亮:“想不到陳志寧真能換來這種靈果!”
“怎么樣?”朝蕓兒關(guān)切問道。
“哈哈哈,這一次的傷勢沒什么問題了,甚至……能夠讓爺爺恢復(fù)一成實力!”
他當(dāng)年乃是著名大修,僅僅是一成實力在啟/東縣也是碾壓的實力,洪山除獸再也不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了!
朝蕓兒也是大喜過望:“真要感謝志寧哥哥,一枚一元玄丹換來這只靈果,是咱們占了大便宜?!?p> 朝東流微笑著點頭,三兩口將桃子吃完,又退回了靜室:“爺爺接著閉關(guān)?!?p> 朝蕓兒點點頭,可是剛要關(guān)門朝東流又出來了,叮囑她一句:“你要小心陳志寧那小子,你們年紀(jì)還小,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要著急,有爺爺在,那小子逃不出你的五指山,千萬要矜持住?!?p> 朝蕓兒大羞,跺腳道:“爺爺,你瞎說什么,快去閉關(guān)啦!”
她把爺爺推回了靜室去。
朝東流獨坐靜室中,暗暗有些后悔。當(dāng)初他帶著孫女和宋清薇去招攬陳志寧,的確有些“盤外招”的意思。
不過也只是招術(shù)而已,他絕沒有打算真的把孫女賠進去。
耍些小手段,和動真格的完全是兩回事。
作為爺爺,朝蕓兒在他眼中絕對是無價之寶,盡管他也很看好陳志寧,但仍舊覺得這小子絕對配不上自己的孫女。
“唉,不會引狼入室了吧?”朝東流糾結(jié)起來。
體內(nèi),仙桃強大的藥力和先天之氣翻涌起來,他拋開了雜念,專心療傷。之前瘀滯的經(jīng)脈順暢而通,很快恢復(fù)到了玄融境初期的程度。
甚至,連一些舊傷的部分,也有被修復(fù)的跡象。
他不得不承認:“這小子,真是一員福將?!?p> ……
陳志寧回到家,蔡昊那邊仍舊沒有消息傳來,他壓下了心中的焦慮,吩咐陳忠陳義,準(zhǔn)備明天的用車。
陳/云鵬回來的時候也聽說了這件事情,小孩子們之間的這種把戲,都是他們當(dāng)年玩剩下的。
陪著朝東流的孫女,和京師宋大人的女兒去參加聚會,陳/云鵬頓時覺得自己兒子至少在傳宗接代方面獨領(lǐng)風(fēng)騷!
“吩咐下去,把家里那輛北轍行的馬車準(zhǔn)備好,明天給少爺用?!?p> “是。”
北轍行是太炎王朝最著名的馬車作坊,他們的代表作就是法寶飛車,但是陳/云鵬的這一輛顯然沒有那么高的等級——法寶飛車乃是六階法寶,用價值連城來形容一點不夸張。
但是這一輛,已經(jīng)是整個啟/東縣最豪華的馬車了,當(dāng)初花費了車云鵬一百二十枚三階靈玉!平日里的維護費用同樣高得驚人。
陳/云鵬也只是在接待重要賓客的時候,才會動用這輛馬車,但是這一次為了給兒子充臉面,毫不猶豫的動用了。
陳志寧聽說老爹這么大方,不由得一笑:“難怪老爹能追到我娘?!?p> 至于明天的“以寶會友”,他也沒放在心上,自己可是有報國劍在手的人物,一幫十三四歲的少年,除了自己誰還能拿出法寶來?
又將《五元神臟術(shù)》修煉了一遍,陳志寧早早睡下,臨睡之前讓蔡琳明天早點喊自己起床。
蔡琳悶悶不樂的答應(yīng)了。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的陳志寧,乘著北轍行的華貴馬車出門了。
還別說,這一輛昂貴的馬車的確有出眾之處,不但外表華麗一看就不是凡品,就連每一個細節(jié)都做得十分到位。
車內(nèi)設(shè)備一應(yīng)俱全,冬天的暖爐、夏天的冰桶應(yīng)有盡有。
而且內(nèi)里寬敞,坐上五六個人絲毫不顯擁擠。
陳志寧到了縣學(xué)門口,自己下車去里面將兩個女孩接出來。朝蕓兒今天一身桃紅色的長裙,配上點翠的頭飾,整個人愈發(fā)顯得靈動。
宋清薇卻仍舊是那么一身素雅的打扮,顯然并沒有因為今天的聚會而刻意打扮了一番,這讓陳志寧心中竊喜:那兩個夯貨顯然沒有半點機會。
涂園在城南,是城中一位富商的園林,但左岳作為縣令的侄子,借來一座園子輕而易舉。
不僅如此,那富商兩這一次聚會的一應(yīng)費用都包了。園子門口有八名伶俐的小廝負責(zé)迎客,陳志寧的馬車還有三里的時候,就派人提前知會了,讓主人家做好準(zhǔn)備。
不過陳志寧耍了個心眼,沒告訴左岳他們,宋清薇和朝蕓兒跟自己一起來,只是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左岳接到了報告微微皺眉:“這小子來干什么?我又沒有邀請他?!?p> 不過左縣令和陳/云鵬的關(guān)系不錯,陳志寧既然來了當(dāng)然不能把人家趕走。
他一揮手:“找個人安排一下,我就不用去親自迎接了。”
左家在天火州根深蒂固,乃是一個極為龐大的世家。雖然左縣令出身旁支,在家族中不受重視,但是左岳作為左縣令的親侄子,也仍舊覺得自己身份地位在陳志寧之上。
自然沒有上位者去迎接下位者的道理。
陳志寧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一名左岳的隨從迎接他,等那名隨從看到陳志寧反身從車上扶下朝蕓兒和宋清薇的時候,當(dāng)場傻眼:最重要的兩位賓客,怎么跟著陳志寧這個荒唐紈绔來了?
作為左岳的心腹,他很明白左岳的“目標(biāo)”。
當(dāng)年葬丘事件之后,朝東流失落離開了太炎的權(quán)力核心,宋志野在京師中也大不如前,但這兩位大人就算是再失勢,在左岳眼中也是龐然大物,不管是宋清薇還是朝蕓兒,如果能夠?qū)⒅兂伞白蠓蛉恕?,對于年輕的左岳來說一個巨大的成功,對他的未來幫助極大。
為此,得知宋清薇在啟/東縣“躲著”的時候,左岳覺得機會來了,不遠萬里專程趕來,卻沒想到第一次正式聚會,宋清薇就從陳志寧的馬車?yán)锍鰜怼?p> 于是隨從一邊飛快報告左岳,一邊殷勤的領(lǐng)著三人進去。
他們走了時間不長,另外一駕馬車緩緩而來,停在了陳志寧北轍行馬車的旁邊。
一名身材高瘦的白衣少年走下馬車,眉宇間一片冷淡孤傲。
他的隨從看了一眼旁邊的馬車,詫異道:“這窮鄉(xiāng)僻壤之地,竟然還會看到北轍行的馬車?!?p> 段西岐瞥了一眼,冷哼一聲道:“小地方的土包子,沒什么品味,也就是喜歡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
……
左岳沒有見過陳志寧,他看輕了一下陳志寧,陳志寧也暗中陰了他一把,兩人對對方都沒什么好感。
不過左岳還是飛快而來,遠遠便笑道:“清薇妹子,蕓兒姑娘,你們跟志寧老弟一起來,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
宋清薇沒吭聲,只是淡淡站在一邊。她雖然不好直接駁斥左岳這一聲故顯親密的“清薇妹子”,但是不回應(yīng)也就意味著不接受你這個稱呼。
朝蕓兒則是眉毛一挑,差點一句“我跟你還沒這么熟吧”脫口而出。好在最近爺爺受傷,她成熟了不少,硬生生忍住了。
陳志寧就更不用說了,你小子來挖小爺墻腳,還跟我稱兄道弟?
他也是看著左縣令的面子,沒有當(dāng)場噴他一臉口水。
三人心中都有不滿,都懶得搭理左岳,都想著還有另外兩人,讓他們回應(yīng)去吧,我才懶得開口。
于是左岳熱情十足的迎上來,親熱的稱呼了三人,卻沒有一個人開口回應(yīng)他!
場面頓時尷尬起來,左岳也沒想到這三個人這么不給面子,一下子站在了那里。陳志寧三人也是面面相覷,眼神交流一番都在催促:你怎么不回應(yīng)他呢?
我等你接他的話呢。
我才懶得跟他多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