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品甜抬頭一看,果然,家常飯館,先遮身在門側(cè)往里面掃視了一圈,因為反倒欲蓋彌彰,弄得小二和吃飯的都有些不自在,一個多年的跑堂此時走了過來,“這位姑娘,您是要吃飯嗎?”
“嗯?!笨灼诽瘘c了點頭,“喂,我問你,你有沒有看見一個長得高大的SD人,濟(jì)南口音。”
“今天來了不少客人,我不記得有濟(jì)南口音的?!薄罢娴膯??太好了!把你們店里的好吃的盡管端上來吧。快點啊,我可好幾天沒好兒好兒吃頓飯了?!薄澳缘?。一位里邊兒請。”
跑堂的喊得高聲熱情,讓孔品甜更高興舒服地蹦蹦跳跳進(jìn)去了,被那位跑堂的讓到一張收拾干凈的桌前坐下。
人家馬上給上了壺茶水,且周到地給倒上了一杯。
她端起茶杯想馬上喝一口,可太燙了,只好先忍著干渴等著,手里沒閑著,低頭把玩著一個香囊,香囊制作手藝頗精致,但更重要的是誰給買的,其實準(zhǔn)確地說是她“訛”的。
玩著玩著,一大盤大蔥蘸醬和一大盤煎餅給端上來了。
“欸,你們怎么知道我是……”一抬頭,給她買來吃食的是郝佳活。
“快吃吧。吃飽了立刻跟我回去?!?p> 孔品甜先一驚,而后反笑,“我的SD老鄉(xiāng),犯得著一直追我到這兒嗎?”
“還犯得著嗎?我們SD濟(jì)南府衙門上上下下的兄弟們都快餓肚子了,你說犯得著嗎?”“我再次不厭其煩地告訴你,看好我的口形,我……沒……偷?!薄巴禌]偷你說了不算,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想洗清冤枉就得先跟我回去。”“我又不是賊,你憑什么抓我回去?”
說歸說,她的牙跟剛才的手一樣沒閑著,大蔥和醬,還有煎餅一通大嚼,說著說著也就沒了。
“吃飽了沒?吃飽了快跟我走。”“走?你想得美。調(diào)戲大姑娘啦。大家快看,這個傢伙調(diào)戲大姑娘了?!薄按蠹覄e誤會,我是SD濟(jì)南府的捕頭,我在抓差辦案?!薄皾?jì)南捕頭調(diào)戲良家大姑娘啦,真是個不要臉的傢伙呀?!?p> 冷漠的,連看都不看,繼續(xù)吃自己的飯。
齷齪的,邊吃喝邊看著,當(dāng)是下酒菜。
不愿多事的,看了看,搖了搖頭,有點吃不下。
較為正義的,躍躍欲上,回頭再吃飯。
孔品甜一見目的達(dá)到了,把一杯茶一飲而盡,而后大步往外跑。
“別跑。”
郝佳活要追,迎面一個茶杯直打了過來,一歪腦袋躲開了,剛要大步上前,突地有金錢鏢奔自己腿上的“上巨虛”穴打來,急忙展開步法讓開,可之后一根筷子飛打他腳上的“俠溪”穴,飛步一跳,落足在門外,但還是有人用吃剩的豬骨頭打他后背的穴道。
郝佳活現(xiàn)在又知道了,這家館子里有幾個喜歡暗地里多管閑事的,不過看見他最后亮的那手對付豬骨頭的功夫也就終止了……
孔品甜此時停下了身子喘勻了氣,“哼,你是捕頭又怎么樣?還不是被我的‘脫身三十六大法’給制了。”
“要脫身首先得剪尾巴。”郝佳活從一旁的雜草地里慢慢溜達(dá)了出來。
“尾巴?我哪來的尾巴?”“你那香囊的香味就是條大尾巴。”“你的鼻子還挺好用的,難怪有人叫你們是朝廷的鷹犬?!薄靶」媚镎f話前最好先思量思量,東西可以亂吃,話是不可以亂說的。你不是有三十六個大法嗎?接著使呀,我還真想一樣一樣地看清楚。欸,東張西望地看什么呢?不會是只能在人多的地方才可以用吧?”
猛然,孔品甜假裝看看有沒有人來再使使先前的那一法,就在脖子扭得的距離最大的時候縱了出去,回手一顆兵釘打出。
郝佳活也沒吃驚,探二指嵌住,又一甩手朝她打了過去。
孔品甜走的是東北的斜方向,兵釘一到立刻往左面一躲,因為江湖經(jīng)驗畢竟少,所以還想回到原來的方向路線,結(jié)果郝佳活等在那里,上去就扣她的腕脈。
孔品甜使出“無不暗器”的功夫,使好了就能讓對方自己打自己,可他的功力強(qiáng)硬了一些,她的功夫柔弱了一些,一個沒使好,竟然躺到郝佳活的懷里。
一個SD大漢的胸膛,寬闊,結(jié)實,甚至……甚至溫暖……想到這里,孔品甜立刻強(qiáng)行制止了自己,同時心神一蕩,臉上一紅,雙頰一燙……
“喂。”郝佳活把她給扶正了,“你已經(jīng)知道不是我的對手了,就別耽誤工夫浪費(fèi)力氣了,快跟我回……”
孔品甜剛才最后的那點少女情懷是裝出來的,郝佳活的“回”字一出口,帶著一股憤怒出手點了郝佳活的穴道。
“我的點穴功夫不是太好,過一會兒穴道自然會解開的。我再最后說一遍,我沒偷?!闭f完她就要走,可腕子上“喀”的一聲,給銬上了,“你……你不怕點穴呀?那剛才你在館子里還躲什么?”
“能不挨打誰會讓身上疼?”“喀”,郝佳活把這副鏈銬的另一個銬子銬在自己的腕子上。
劍光一閃,一柄軟劍沖夏遼斐刺去,“說,你當(dāng)初的話是不是在騙人?為什么會跟那姓辛的小娘們兒那個樣子?”她的劍顯然沒有用全力。
“你看你,我們是到這里來游山玩水的,你怎么還帶著兵器呀?”夏遼斐邊閃邊道。
“不帶著兵器?好讓你再騙我再欺負(fù)我呀?休想。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以后就別想碰我。”她又一招施了過去。
“哎呀,我又不是柳下惠。再說,我要是柳下惠你還能跟我嗎?剛才說得好好的,說翻臉就翻臉。你呀,什么時候能長大呀?”“你少說沒用的。看招?!?p> “噗”,一傢伙真刺中了。
“哎喲,你……你個傻瓜,怎么不會躲呀?傷得重不?讓我看看。欸!你放手,你個大騙子又騙我,你總騙我。”
任憑她的拳頭怎么捶,夏知府就是不松手,臉上一副被捶得還不過癮的樣子,剛才只是刺穿了肥大的衣衫。
“唉,真不知道上輩子欠了你什么?冤家,你真是我的冤家?!闭f著,用手指一點他的腦門,那籩假埋怨真迎合著道。
東瀛上忍小島四郎自從與那位“二爺”談過后,一直徘徊在叛天星該找與不該找之間,徘徊著也就快把川資給花光了,正躊躇之時偏偏遇上了小心。
小心與他似曾相識,或許當(dāng)時已一見鐘情,茶寮之中談得煞是投機(jī),也許是暗生情愫,遂小心就把一個秘密和盤托出。
當(dāng)年“土夫子”一次受傷不淺,路遇萬年傳,他聽好友提起過此人,知道非奸惡之徒,不但沒有把“土夫子”送交官府,還請大夫治愈了“土夫子”的傷。
“土夫子”無以為報,以圖相贈。
后來,萬年傳無意間和自己的“主子”提起,結(jié)果被軟磨硬泡要走了……
“那里是什么古城?”“精靈古城?!薄熬`古城?莫非是山海藍(lán)精靈?”“就是他們。”“可繞著圈子找了半天,怎么還沒……”“咱們再仔細(xì)看看吧,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的?!?p> “那可是小島君嗎?”
小島四郎一回頭,看見一個大“蛤蟆”帶著一個漂亮的女人走了過來,可以確認(rèn)這“蛤蟆”一定是見過的,但在哪里見過,還有“蛤蟆”的真實姓名卻一時想不起來了。
“您是……”“跟你提一個人?!薄罢堉v?!薄熬褪橇钅锞耍畺|瀛麻老’對倒一四條?!薄芭?!是常老板?!薄跋肫饋砹??當(dāng)初在對倒君家咱們有過一面之交,不知現(xiàn)在‘麻老’可好?”“嘿嘿,因為賭得太兇,被人抓進(jìn)了監(jiān)獄。”“是嗎?等‘麻老’出來后請讓他來找在下不知可否?”“那常老板可有得等了。欸,這位姑娘還未請教……”“啊,這位是印允值印女俠,江湖人稱‘一諾千鈞’。”“久仰,久仰?!薄袄系苌磉叺倪@位兄弟是……”“這是小心兄弟?!薄靶⌒男值??難道跟這位兄弟在一起要加小心嗎?”“哪里,這位兄弟叫‘小心’?!薄拔艺f嘛,老加著小心那得多累呀。欸,那邊有打斗聲,小島君來我們中原,估計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怎樣?有沒有興趣陪愚兄去看個熱鬧?”“也好,閑著也是閑著,能欣賞到中原武林的高超技藝是我的愛好之一。請?!?p> 遂,他們各帶著自己的女人尋聲而去,找了個“雅座”位置,一見是一男一女,男的長得倒是英俊,可面容上一副癡傻,女的黑了點長得倒也挺好看的,但招式瘋狂。
“你不是喜歡我嗎?那我就打到你不喜歡我為止?!薄拔摇摇薄澳闶裁茨悖坑斜臼戮痛蜈A姑奶奶,讓姑奶奶看看你夠不夠爺們兒?!?p> 一聽這話,那個男人臉上的癡傻逐漸變成了冷酷,手里的一對豹尾鋼鞭掛起兩道剛風(fēng)砸了過去。
女人面上一改,似是比較意外,“好,這樣才夠勁兒,再加把子勁,姑奶奶就是愛那敢豁命的。”說罷,右手的梅花狗頭棒一架,左手的人骨雙節(jié)棒對著那男人攔腰橫掃了過去。
“他們是誰?”“男的叫‘傻豹’沙樂塔,女的叫‘瘋狗’賴顯純。嘿嘿,奇異的一對兒?!薄翱闯鰜砹?,女人討厭男人,男人愛著女人?!?p> 沙樂塔一塌腰,雙鞭掃賴顯純的下盤。賴顯純不躲,用梅花狗頭棒去打他的腦袋。沙樂塔居然也不改招。
眼見著,二人就要同歸于盡。
最后還是賴顯純的人骨雙節(jié)棒及時一招兩式,搪開了雙鞭,“到底是你瘋還是我瘋?”
沙樂塔把雙鞭給收回來,身子飛速一轉(zhuǎn),又掃打了過去。賴顯純用雙節(jié)棒照豹尾鋼鞭一打,第一節(jié)在前頭飛速彎了回來,把鋼鞭給夾住了,她把兩節(jié)棒端夾在腋下,一手的梅花狗頭棒照他的雙臂便打,旨在逼他放手。
但沙樂塔沒有放手,看似這回又要想硬生生接她這一下子。
賴顯純這下也似乎嚇了一小跳,可只見沙樂塔陡然雙腿一縱躲開了當(dāng)頭一棒,抓著雙鋼鞭的柄,照她的雙膝踹了過去。
“原來你不傻裝傻呀?”她連人帶兵器邊撤邊驚訝到。
沙樂塔不答,雙鞭又直取賴顯純的肚腹。
“你真要殺了我不成?”她邊說邊順勢一轉(zhuǎn)狗頭棒,用柄端的梅花狗爪挑他的下巴。
沙樂塔不退反進(jìn),用下巴和胸膛夾住狗爪,頂著繼續(xù)前進(jìn)。賴顯純被頂?shù)玫雇肆藥撞?,雙節(jié)棒不留情,當(dāng)頭又是一下。沙樂塔一仰腦袋,開牙咬住了雙節(jié)棒,那梅花狗頭棒也就被撤回去了。遂賴顯純又用狗頭棒打他的腦袋。沙樂塔這回橫雙鞭一架,但沒架出去太多。賴顯純又趁他不注意扽回了雙節(jié)棒,就在他一慌神間,雙節(jié)棒疊在一起也砸在了一雙鋼鞭上,這使得他處于劣勢,雙腿開始做往下跪的動作。賴顯純哪肯放過時機(jī),在用全身的力氣往下壓。
“咕嗵嘩啦”,如同一頭洪荒時的野獸張開了大嘴,地面突然塌陷,這奇異的一對雙雙掉了下去。
“精靈古城!”小心脫口而出,又把圖掏出來好好看了看,“就是這里?!闭f完,她就奔那塌陷的大窟窿跑了過去。
“精靈古城?那是什么?”
沒人回答印允值的問題,余下三人一同奔了過去。
此時的小心蹲在大窟窿邊認(rèn)真看著,可下面黑咕隆咚的瞧不清楚。
小島四郎正要出言提醒,話剛到嘴邊,所擔(dān)心的又一次“咕嗵嘩啦”就在小心蹲的地方大作,估計這回可以看清楚了。
“小心!”小島四郎驚呼一聲上前去拉,結(jié)果腳下一空,也被帶了下去。
“你先小心!”常大蛤蟆吐蛙舌去卷,一卷即中,怎奈兩個人同時下墜的力量太大。
“欸!”印允值用兵器上的鏈子去卷同樣一卷即中,但那可是三個人下墜的力道。
“快走?!薄拔依哿恕!薄袄哿??是懶了吧?”“你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反正我走不動了?!薄澳懵犝f過‘拍花子’的嗎?”“不就是拐小孩兒的嘛,怎么了?”“‘拍花子’是要靠藥物的,那會讓被拐的小孩兒覺得兩邊都是洪水,只有領(lǐng)著的人才能把自己帶出去?!薄澳悴粫窍搿?!師姐!”“你要做什么!”
正巧孔品甜被郝佳活“押解”到這里,她見印允值掉了下去就不顧一切地去救,結(jié)果就連帶著……
“佳活!”夏遼斐游玩到這里,一見之下立刻暴發(fā)出一股力量飛縱了過去抓郝佳活的胳膊。
“別拉他!你會被帶下去的!”那籩急喊到,緊跟著去拉夏遼斐的胳膊。
最后……
“哎喲!”“壓著我啦!”“往哪兒擠呀!”
好在下面是條地下河流,他們又都是有功夫的,就是又有土又有水的,讓這十個人好不狼狽。
夏遼斐從河里站起來剛要去扶那籩,一條鏈節(jié)槍的槍尖子直指他的喉結(jié),“嘡”,讓那籩的軟劍給劈開了。
“是你!我告訴你給我滾遠(yuǎn)些,否則別怪我手里的綿鋼寶劍翻臉不認(rèn)人?!?p> “大人,您不是答應(yīng)我不再跟這個女人在一起嗎?”“佳活,我……”“喂,到底你們誰是誰的大人?你們大人的事情用得著你個底下人來管嗎?喂!姓辛的!不要欺人太甚!”
“你就是品甜師妹?”“對呀,我是孔品甜。欸,師姐,就憑你的條件怎么跟了一只蛤???”“別亂說,這位是常廿思常老板?!?p> “我說你們二位能不能出去以后再打呀?出去以后我給你們攢個局,讓武林人都來觀看下注,把排場弄大點兒再打個熱鬧好不好呀?”
難道說他們剛才都在偷看我們倆打架不成?賴顯純看了一眼已恢復(fù)癡傻的沙樂塔自忖到。
“我說諸位,請聽我一言?!毙u四郎高聲道,“請大家看看左右,咱們已經(jīng)到了什么地方?現(xiàn)在我們大家應(yīng)該同心協(xié)力出去才對,彼此的恩怨我看先放一放才是?!?p> “是呀,我認(rèn)為這位兄臺說得非常在理?!毕倪|斐道,“不知兄臺可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嗨,管它什么地方,上面那個形成的土阱,我們只要攀著它的土壁上去就可以出去了。不過兩個人一起攀險了一點,所以你得先把我給放了。”孔品甜道。
“恐怕不行,大家看?!毙u四郎從懷里掏出一個火折子,打著之后異常的光亮,舉手往上面一照,又道:“大家往上面看,這里之所以坍塌是因為土質(zhì)已經(jīng)疏松,如果攀著土壁往上爬的話,上面整個坍塌下來的可能非常大。”
“要依兄臺之見呢?”郝佳活帶著銬子抱拳說到。
“這里是山海精靈的古城,想必有出去的道路,大家還是分頭找找吧?!毙u四郎道,“小心,你跟我到那邊去找好嗎?”說完,他把一直怒視夏遼斐的小心給拉走了。
夏遼斐把怒視辛蘑的那籩也給拉走了。
“哼,真是掃把星。本來這趟想散散心的,這下全攪了。”“嗨,生什么氣呀?那人剛才說這里是什么精靈古城。我們就當(dāng)是游玩一下名勝古跡就是了。走,那籩,到那邊看看去?!?p> 這里看似是一家構(gòu)筑精巧的茶社,二人邁步走了進(jìn)去,一個跑堂的精靈立刻迎了上來,“喲,二位來了,伺候您二位點兒什么?”
“把你們這里精致的茶點盡管端上來就是了?!薄昂媚?,您二位稍等?!?p> 不一會兒,香味誘人的茶點一一端了上來,“您二位慢用,有什么吩咐盡管叫小的?!闭f完,跑堂的精靈笑呵呵地離去。
夏遼斐剛要品一口香茗,可端起茶碗,發(fā)現(xiàn)竟是好像幾百年沒有洗刷過的臟腕,這里也是幾百年沒有打掃過的臟屋子,陳舊得不能再陳舊的陳設(shè)都是小的,一旁的那籩做在似小板凳一樣的椅子上直勾勾地看著他……
常大蛤蟆帶著印允值在這不知在地下已經(jīng)多少年的古城里搜索著,這里可沒有賭局可設(shè),還是早早出去的好。
欸!誰說這里沒有賭局,前面不就是個偌大的賭場嗎?
常大蛤蟆走了進(jìn)去,擲色子的,開牌九的,還有字花攤,怨罵的,歡呼的,喊點數(shù)的,斥責(zé)可能有人出老千的,那各種聲音比他天天充耳得已經(jīng)麻木的還要熱鬧,就看吧,那一堆這一伙的藍(lán)精靈們賭得那叫一個盡興熱鬧。
他走來走去來到一個玩分?jǐn)偟牡胤?,這里的精靈似乎少些。
“這位客官要下注嗎?最好快點,我馬上就要分棋子了。”一手用碗扣了些棋子,一手拿著彎頭分?jǐn)傊窆盏乃{(lán)精靈仰頭對他道。
“我押‘三’?!背4蟾蝮√统鲆诲V銀子。
“還有下注的沒有?好,買定離手,我要分了?!闭f完,他四個四個地分起來。
下注的精靈自是都在喊著自己押的點數(shù),但常大蛤蟆不用喊,就憑多年賭場的眼力,這種玩法早就是贏得沒什么意思了,無非就是陪山海精靈們玩玩。
就在眾精靈有節(jié)奏地喊點數(shù)的聲音中,最后分出的竟是“二”,下對的高興,沒下對的心疼。
常大蛤蟆倒沒心疼那一錠銀子,完完全全沒有想到自己會押錯。
難道他剛才一時走眼了?
再來,看見扣完棋子了,認(rèn)為這次一定是“一”,等開出來了,“三”,他又輸?shù)魞慑V銀子。
“再押再押,又要分啦。欸,你干什么?”
常大蛤蟆一把抓住了這個精靈的手腕,和賭具一齊檢查了個遍,又掏出三錠銀子,“這回我還押‘三’,你給我分。”
“分就分,四個,四個,四個……”
果然,常大蛤蟆最后看見的真是“三”,剛要去拿自己應(yīng)得的銀子,卻讓那分棋子的精靈把錢用碗給扣住了。
“你做什么?”“做什么?你想搶錢呀?”“搶錢?我贏了,這是我應(yīng)得的?!薄澳阊旱氖菐??”“‘三’呀?!薄拔曳殖龅氖菐??”“也是‘三’呀?!薄斑@怎么是‘三’呀?明明是‘一’嘛?!薄斑@明明是‘三’?!薄皻G,你這個人呀。大伙兒說,這是幾?”
這時,賭場里賭博的精靈幾乎一齊湊了過來,一起對常大蛤蟆喊:“‘一’!‘一’!‘一’……”
常大蛤蟆從沒遇上過這等事情,當(dāng)時就是一愣,突然感覺有人在后面拍他,回頭一看是印允值,隨著回頭,這間賭場里賭博的人賭博的具包括賭博全都沒了,剩下的只有二三樣舊得不能再舊的破家具,真像幾百年前就賠掉了似的……
“小心,你們國家的那個官員跟你的仇很大嗎?”“就是那個贓官害得我爹?!薄澳切敛甘莻€什么樣的人?”“我爹他……他……反正我爹他是個好父親,我必須得給他報仇雪恨,你幫不幫我?”“嘿嘿?!薄澳阈κ裁矗俊薄拔乙沧ミ^不少我們國家緝拿的要犯,你幫不幫他們?”“你……”
小島四郎還想再笑勸一下,可眼前的小心突然變成一個紅衫麗人,在笑,笑得甜,但像甜甜的毒藥。
“你不是想要找叛天星嗎?我給你呀?!闭f完,她一揮手,一個黑精靈立刻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接著她又一揮手,遂又一個黑精靈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接二連三,一大幫黑精靈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模樣長相看似一樣可又不一樣,一個個嘻皮笑臉地看著他。
小心姑娘不停手,邊揮手邊笑道:“你看,你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你看他們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對呀,我們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呀?哈哈哈……”
黑精靈的笑聲笑樣感覺越來越邪,小心姑娘的笑更是感到邪里帶毒,不一會兒,小島四郎就覺得已經(jīng)被無休止增加的黑精靈擠得喘不過氣來了……
沙樂塔跟在賴顯純的身后,近也不是,遠(yuǎn)也不是,此時想抬頭看一眼。
欸!被幾個大藍(lán)精靈從前面抬過來一乘花轎,還有喜慶的藍(lán)精靈曲樂班子,其中最顯嗩吶。
花轎進(jìn)門,家里人奏樂放禮炮迎轎。
停轎后卸轎門,一位“出轎女精靈”迎新娘出轎,按習(xí)俗用手微拉了新娘衣袖三下,跨過了一個木制朱紅漆的馬鞍子,步紅氈,由喜娘相扶站在右側(cè)位置,而自己則身穿吉服站在左側(cè),隨著贊禮者的高喊,三跪,九叩,六升拜,直到最后要入洞房的時候,沙樂塔臉上表情的變化就沒止過,自覺比當(dāng)初跟申恨疑打斗時他臉上的表情變化還要大。
這不就是我沙樂塔一直做夢都在期待的嗎?今天夢想成真可心里怎么就不踏實呢?他剛想到這里,新娘的蓋頭似乎被吹了起來,一角打到了喜娘的臉上,喜娘長得黑了一些……
不對!喜娘才是賴顯純,那新娘是誰?
蓋頭起處露出一塊藍(lán)顏色,沙樂塔猛然揭下了新娘的蓋頭。
?。∈莻€藍(lán)精靈,而且下面也鉆出一個腦袋,是一個藍(lán)精靈騎在另一個藍(lán)精靈的脖子上,兩個藍(lán)精靈鉆出了新娘的嫁衣,站在地上哈哈大笑,所有在場的精靈更是哄堂大笑,笑得最厲害的是賴顯純,就連落到地上的嫁衣似乎都在笑話他……
“剛才,剛才……”“我都說了多少遍了,那就是幻像,你不要再想了也不要再提了。”“可那怎么……那么……真……”“再真也是幻像。你那么大一個丫頭了,是不是真的你自己不知道嗎?”“人家……人家……還是頭……頭一……”
“不錯,這座城里應(yīng)該有什么東西能讓我們的眼前產(chǎn)生幻像,最好堵住口鼻,能閉氣就閉氣?!币呀?jīng)用東西擋住口鼻的夏遼斐邊走過來邊說到,身邊自跟著臉上也包著東西的那籩。
孔品甜一聽有人聽見了,連脖子都整個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沙樂塔和賴顯純此時也回到了從上面落下的地方,二人的表情尷尬得十分不自然,見到夏、那二人的樣子,沙樂塔將衣衫撕下一塊來要遞給賴顯純,可還沒等遞過去就被她一把抓過扔在地上。
常大蛤蟆一對和小島四郎一對此時也不約而同地回到了這里,彼此一問都遇上了奇異的事件,自都是無法顧及找出口。
小心看著面前的夏遼斐眼睛都快瞪出血了,一見他和那籩沒注意到自己這邊,覺著有幾成的把握可一鏈節(jié)槍直指他的要害,遂開始摸自己的兵器,腳下暗地里向殺爹仇人靠近幾步。
小島四郎正跟常、印二人說著這座城里的古怪,驀地覺得小心離遠(yuǎn)了,回頭一看,要去阻止,可“隆隆”之聲陡然大作,推測是小心不小心觸動了什么,讓這里的機(jī)關(guān)發(fā)動了。
十個人眼睜睜地看著……
天爺爺呀!一個巨大的大頭娃娃從底下把頭探了出來,兩只手扒在邊上,兩只碩大的孩童眼睛看著他們,腦袋大得把上面那個土阱的大洞都給堵上了,整座精靈古城已經(jīng)黑了下來,連空氣都好像開始稀薄起來。
驚悚!慌張!恐懼!莫名!這幾種或是更多種的情感交織在一起,讓這五對男女幾乎虛脫了。
沒人搶上頂口,這若不是驚呆了嚇傻了,就是大頭娃娃上來得太快了,當(dāng)然,更或許是大伙顧念身邊人而放棄獨逃。
“這是什么?”小心剛才覺得腳下的地一動,似乎又有什么東西升出來了。
夏遼斐接過那籩手中的火折子過去一看,幸好習(xí)藝時有幸得過精靈文字的授業(yè)。
“平安時的情侶不是真正的情侶。想試試你們是真心真意的情侶嗎?就讓大頭娃娃嚼一嚼吧。只要讓他嘗到愛情的味道,就可以給你們一片光明,反之,他會去把見到的所有情侶都嚼一嚼,直到嘗到愛情的味道?!?p> 所有人都不敢去看大頭娃娃,遂就都湊了過來,此時聽夏遼斐念完了,心里立刻都忐忑起來。
隨著忐忑,大頭娃娃“啊”的一聲張開了巨口,等著有情侶走進(jìn)去。
隨著“啊”的一聲,忐忑也就變成了忐忑不安得惶恐。
那籩看了看夏遼斐,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那些精靈文字,似乎比不敢看那大頭娃娃還要不敢看那籩。
常大蛤蟆的大嘴已經(jīng)張得可以塞進(jìn)一個鉛球,正用大嗓子眼看著印允值,盡管也許看不見。
小心拉著小島四郎的手在使勁,可也只是攥勁,沒有一絲的力量是往大頭娃娃巨口的方向帶。
郝佳活此時在往前站,把孔品甜讓到了身后,而孔品甜也正往他身后躲。
“不是有人說喜歡我嗎?現(xiàn)在不是正好可以試一試嗎?”賴顯純最后幾個字是在大頭娃娃的嘴里說的。
沙樂塔似乎已隱約看到他已經(jīng)在嚼了。
“不!”
用盡全身的力量,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跳進(jìn)了大頭娃娃的口中雙手抱住了賴顯純的肩膀。
牙在動,舌在動,嘴在咀嚼咂摸滋味,不是什么人都會有這種感受,但沒一會兒就停了。
難道這奇異的一對是大頭娃娃的蒙汗藥?
夜感強(qiáng)的賴顯純此時往大頭娃娃的嗓子方向走去,沙樂塔已不想跟她分開。
小島四郎突然明白了,一定是一個人的體重不足以壓動停止的機(jī)括,必須需要兩個人,山海精靈身材矮小,要不是賴顯純苗條,估計沙樂塔也沒有表真心的機(jī)會。
好厲害的山海精靈們!居然把大頭娃娃制造得那么活靈活現(xiàn)栩栩如生!
這時借著自己手中的火折子看見他們進(jìn)“喉嚨”了,立刻明白那“一片光明”是什么意思,遂拉著小心也走進(jìn)了巨嘴里,其余人猶豫了猶豫也就照做了。
“隆隆隆……”大頭娃娃的腦袋又重縮了回去。
路似乎是先往下走了一段工夫,而后又往上走了更長的工夫,最后豁然開朗……
“咚”,“咚”,“嘩啦”。
“愛屋及烏?愛烏及屋?”邊上的小星邊念叨著邊劈木頭……
那大窟窿周圍結(jié)實的地方都被立上了醒目的木牌,上寫:前方坍塌,危險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