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冤家路窄,趕了些日子的路此時看見了仲孫老頭在前面走的黎歌自忖到,往旁邊一瞥,有一條窄窄的過道,心想從這里穿過去先避開仲孫老頭,可他也沒仔細看看,那過道在一家館子的后面,預料不到的意外發(fā)生了,廚房往外潑刷鍋水,饒是武功好,褲子上也多了幾個油點且形容還有些狼狽。
這反而引起了仲孫涂獼的注意,可想而知,“哈哈哈哈哈哈……”
一個布荷包因為擠壓磨蹭而什么時候破損了同樣無法預料,不仔細留神就是要破財?shù)?,尤其是在笑話別人的時候。
“老爺爺?!币粋€手拎著醋瓶子腋下夾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紙包的小孩兒這么一叫,讓仲孫涂獼開始收斂嘲笑。
“娃娃,有什么事?。俊薄斑@是您掉的一塊碎銀子。”“喲?!?p> 他往懷里一摸這才恍然大悟,接過銀子一個勁得夸,對這個孩子贊許到了極點,當他問起名字的時候,這孩子卻說了一句“老爺爺慢走”,就迅速離開了。
“欸,娃娃別走,這幾文錢你拿著買糖吃?!?p> 可那孩子連頭也不回,“嗞溜”一下子,鉆了胡同就找不著了,這個小孩兒原籍蘭州,后隨他萬叔來到這里居住生活,他曾經是尤雷銳尤先生的學生,自然深深明曉“拾金不昧”的含義。
有個小孩兒叫小杜,上街打醋又買布,打了醋,買了布,回頭看見“狐”追“兔”,放下醋,擱下布,轉身去追“狐”和“兔”,沒了“狐”,少了“兔”,灑了醋,濕了布。
即使如此,他也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布濕了,洗洗晾干了也就行了,“糖醋開口活魚”這道菜即便沒有醋做作料他萬叔也能做得非常可口,一切因為小杜是“手劍”杜及的獨子,自從杜及和暨杜死了以后,產業(yè)越來越少,就連杜老爺子的養(yǎng)女都被賣到了教坊司,有傳言說其實是被其他親戚以諸般借口給瓜分了,小杜之所以要追巴踏細,是因為她原本是杜家的童養(yǎng)媳,是被她的老師“胡”看中了才把她偷偷帶離杜家的。
“我的小兔兔,你別跑。小兔兔,站住,我有話跟你說?!薄鞍吞ぜ殻歼@么長日子了,你要追到什么時候?我不是你的小兔兔,你走開。”
要說“脫兔”房在握的輕功真是不弱,可惜內力卻不如巴踏細的深厚,終于……
“我的小兔兔,我終于又可以和你在一起了,我的小兔兔?!薄澳惆涯樐瞄_,別……哎喲,別緊貼著我這里?!薄拔野涯銈€小沒良心的兔丫頭,我對你那么好你為什么還要離開我?說,是不是讓姓蔣的嘗到新鮮的兔肉了?”“你別胡說八道。哎喲,你老實點兒。人家蔣大老板會跟你這種人一樣嗎?”“那你干什么離開在一起那么些日子的‘江南娃娃’去做她的使女?不行,我得看看。”“呀,別別,快別,算我求你,別這樣,把手拿開,看你自己的?!?p> “放開她!你個不要臉的臊狐貍!”仲孫涂獼的一聲斷喝暫時讓巴踏細渾身沒那么熱了。
“是你個老猴兒,我還沒找尋你,你倒送上門來了?!闭f著,她反手一指以厚重的內力點了房在握的穴道,“小兔兔,想看我耍猴嗎?雖然是老猴子,但你放心,我盡量耍得他有意思一些?!?p> 仲孫涂獼也不跟她多費口舌,右手直撓面門,卻被她一左腳踢來給逼開了。
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她銳利的鞋尖是銅的,接著,另一支腳上的鞋尖跟著踢出,借機脫下了左腳的包銅繡鞋,右腳發(fā)出未果在未收之時也快手脫了下來。
這是受了黎歌的啟發(fā),反正巴踏細也喜歡跟人過招的時候打赤腳,招數(shù)介乎于打穴筆和短刀之間。
此時,一個鞋跟照著仲孫涂獼的頭頂便戳,“戳開你的猴腦兒嘗嘗。”
“呸!”仲孫涂獼邊啐邊躲,一“猴爪”又撓向巴踏細的脖子。
“你個老馬猴,要是你敢撓破姑奶奶身上一點兒,我就扒你的皮補鞋?!币凰γ利惖牟弊?,再一甩靈活的腳脖子,不但雙手里鞋的招數(shù)迭出,兩只腳也照舊不閑著,活像一個四支腳的。
反正仲孫涂獼不管她到底有幾支腳,一套“猴爪急撓功”,再加上他真的怒急了,心說話先給眼前這個賤貨頭臉上、頸子上、雙手上、雙腳上留下道疤出出氣,遂加緊攻勢,把心頭的火全放在“猴爪子”上,可往往越急越容易出錯,尤其是“猴急”,其實關于“猴”一類的功夫他是在名號響了以后才練的,此時一個“猴撓”罷,由于傷敵心切此招就稍用得老了一些。
沒有一只狐貍是不狡猾的,一下就抓住了這個時機,一鞋跟點中了仲孫涂獼后臀的“長強”穴,之后馬上又用鞋尖戳傷了他的右臂,最后一腳將“錯認猿猴”蹬了出去,正待一個縱步過去再給一個致命的一擊。
驟然,一輛馬拉大車飛快地沖了過來,把巴踏細逼開數(shù)步,“快上來?!备仪槭抢韪琛?p> 仲孫涂獼不敢怠慢,雖因穴道被點下肢活動已不便,但畢竟是“錯認猿猴”,拼盡老力拉起房在握的胳膊飛身上了大車,“玎玲”一聲,用受傷那條胳膊的手背撥開了打來串鈴鞭的第一個鈴鐺。
“混賬!給我站?。 卑吞ぜ毘种髟诤竺孢吔羞呑?,大有上天追到靈霄殿下海追到水晶宮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