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蕭辰與黑袍人在黑夜之中前行。蕭辰感受到身上的寒意,看著眼前的黑袍人,似乎有些可憐。
“你怎么停下了?”黑袍人看到蕭辰?jīng)]有很上去,轉(zhuǎn)頭問到。
“沒什么,你一定活的很累吧?!笔挸酵蝗缙鋪淼膯栴}讓黑袍人都愣住了。
“這個世上,又有誰能夠真正輕松的活著呢?”黑袍人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可當(dāng)他再次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蕭辰卻覺得他的背影多了一分蕭索。
“這是什么地方?”
“我家。你猜的沒錯,我的確是白雪的丈夫,那個已經(jīng)死去幾十年的人。那段時間,四方城已經(jīng)基本平定下來了,除了城西。原本那個晚上應(yīng)該是我的大喜之日,卻沒想到遭遇了大劫?!?p> “是仇家追殺?”
“那個時候哪里有什么仇不仇的,所有人都在殺來殺去。我的家族也算是當(dāng)時的大族了,不過族長也就是我的父親。根本無意去跟他們爭奪,卻被那些人認(rèn)為是想要坐收漁翁之利,那些平日里斗的你死我活的幾個勢力,竟然聯(lián)合起來,在我大婚之日發(fā)動了襲擊。”過了這么多年,黑袍人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聲音仍然在顫抖??梢娝麑δ切┤说暮抟庥卸嗌?。
“只有你活了下來?”
“只有我,還有白雪。她那天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聽人說我突發(fā)疾病死亡,家里人認(rèn)為她是個不祥之人,便把她打發(fā)出去了?!?p> “為什么她能活下來?”蕭辰不理解。
“因為神廟。神廟的人說,那間客棧必須要交給我們家族的人打理,這是他們和當(dāng)初那個人的約定。白雪已經(jīng)嫁給了我,也算是我們家族的成員了。但她只是一個女子,等她死后客棧也成了無主之物。到那個時候他們再去爭奪,也就不算違背了當(dāng)初的約定?!?p> “所以他們不讓人和白雪接觸,是害怕客棧有人繼承下去。只要白雪或者一天,他們便不能打客棧的主意?!笔挸揭裁靼琢耍院谂廴说恼f法,動手的人應(yīng)該是當(dāng)年那些滅他家族的人。
“那你又是怎么活下來的,又為什么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是李老八救了我。他當(dāng)初也是圍攻我們家族的其中一個勢力。不過他并不是自愿的,而是形勢所迫。當(dāng)年城西所有的勢力都聯(lián)合起來了,只要不答應(yīng)的人都會被他們視為敵人?!焙谂廴说脑捵屖挸狡鹆艘尚摹_@些事情想必都是李老八告訴他的,他又如何判斷真假,李老八此人的心計只怕遠(yuǎn)遠(yuǎn)勝過黑袍人。
“現(xiàn)在城西李老八一家獨(dú)大,又有誰能在他眼里做這些事呢?”
“神廟?!焙谂廴丝谕聝蓚€字。最想要搶奪客棧的人,就是神廟那個老頭。
“那你現(xiàn)在能夠告訴我,你們家的那間客棧,到底有什么秘密嗎?”
“我不知道,那是只有族長才能知道的隱秘。我只知道這肯定跟當(dāng)年那個人有關(guān)。當(dāng)今世上或許只有神廟的老頭清楚所有了,畢竟他是唯一一個從千年之前就活著的人了。千萬不要小看他,雖然他看起來只有金丹期的修為,甚至還遠(yuǎn)不如我,但我知道如果我跟他比起來,根本什么都不是?!笔挸较肫鹆嗽?jīng)見過一面的老頭,的確是深不可測。
“你既然活下來了,為什么不去跟白雪相見?”
“我如果出現(xiàn),神廟的老頭不會放過我的。所以我只能等,等到他死?!?p> “可是他已經(jīng)活了一千年了?!彪m然那個老頭看上去好像隨時會沒命的樣子,但也有可能再活一千年都還在。
“所以我必須要得到元嬰果,只要我修成了元嬰,他就不是我的對手。我茍且偷生幾十年,就是為了報仇。”
“元嬰果不是那么好拿的,就算你有李老八幫忙,希望也很小?!?p> “除了他,我不相信任何人?!焙谂廴苏伊藗€地方坐下。該說的他都已經(jīng)說了,蕭辰雖然很同情他但也沒有完全相信他的話。
“真的是你嗎?”就在兩人沉默之間,又有一個人到了。正是白雪,當(dāng)然也是蕭辰留下了蹤跡,故意讓白雪跟上來的。
“你怎么過來了!”黑袍人激動了站了起來,第一時間便是想要逃走。好在蕭辰早有準(zhǔn)備,一把抓住了他。
“逃避是沒有用的,你難道就不想見她一面嗎?”
“可是我……”
“如果你不愿意見我,我現(xiàn)在就走。從今往后,你我再無瓜葛?!卑籽┑脑掃€是比蕭辰有用,黑袍人嘆了一口氣,終究是留下來了。
“你們好好談一談吧?!笔挸匠鋈?,把門關(guān)上。這兩人雖然名為夫妻,但現(xiàn)在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至少白雪是第一次見到他。蕭辰也不想打擾他們二人,刻意沒有去聽房間里面的動靜。
“讓我看一眼你的臉好不好?”
“我怕會嚇到你。”黑袍人低著頭,躲避著白雪的眼神。
“怎么會呢,我們是夫妻。以后不管有什么困難,我們都一起面對。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p> 黑袍人扯下了臉上的黑紗,幾十年未見天日的臉顯得毫無血色,白雪一看到這張臉,卻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聲慘叫響起,只不過這聲音并沒有傳出去。
“我都說了,我會嚇到你,你為什么不信呢?”黑袍人發(fā)出一陣怪異的笑聲。白雪整個人癱倒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蕭辰在外面坐了一陣,心里才覺得有哪里不對勁。等他回到房間去看的時候,白雪已經(jīng)被帶走了。蕭辰后悔不已,此時也顧不了那么多,直接朝李老八的住處趕去。
即便是深夜,李老八的住宅附近都有不少人巡視,蕭辰也沒有避開他們,直接硬闖了過去。
“李老八,給我出來!”蕭辰闖進(jìn)庭院之中,一聲大吼。周圍全是李老八的手下,過了一會兒,他才現(xiàn)身。
“小兄弟深夜造訪,不知所為何事?”李老八依舊淡定,不緊不慢的整理著衣衫,看起來就想剛被蕭辰驚醒一般。
“把人交出來?!笔挸揭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李老八這副做派讓蕭辰的怒意更盛。
“小兄弟何必那么大的火氣,有什么事情坐下來慢慢說不行嗎?”李老大依然一副慢條斯理的樣子。蕭辰忍不住出手。飛劍出鞘,直刺李老八的眉心。他身旁的兩名護(hù)衛(wèi)很快反應(yīng)過來,抽刀斬在蕭辰的飛劍之上。只不過他們的武器怎么可能跟蕭辰的飛劍相比。稍一接觸便斷成兩截。飛劍靈巧的越過兩人的頭頂,精準(zhǔn)無比的刺向李老八。
李老八面不改色,直勾勾的盯著飛劍,似乎想要看出什么門道來。飛劍在最后關(guān)頭偏離了些許,在李老八的臉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痕之后釘在了他身后的門柱之上。
“小兄弟這一手御劍之術(shù)實在精妙,若是有絲毫偏差,老哥我可就沒命了?!?p> “我不想殺人,不代表我不會殺人。不要逼我到那一步?!笔挸讲⑽从腥魏蝿幼?,飛劍便回到他身前。蕭辰的御劍術(shù)走的是輕靈的路子,但此時卻多了一份濃烈的殺氣,他修道百年,斬過無數(shù)妖魔,卻還從未殺過人?;蛟S今天就要破例了。
“何必呢,她只不過是一個與你毫不相關(guān)的女人。值得你為她拼命嗎?”李老八看著蕭辰,他的身旁出現(xiàn)了四位高手,都是金丹期的修士。其中三個都是中期,有一個赫然已經(jīng)是金丹后期的修為,如果再加上一個金丹圓滿的黑袍人,這樣的陣容恐怕就是普通的元嬰修士也要掂量掂量了。畢竟這不是斗法,而是真正的生死搏殺。
“你們只不過是利用我把白雪騙出來,是不是?”蕭辰的雙手因為極度的憤怒而顫抖,飛劍卻保持著絕對的平穩(wěn)。
“沒錯,只要在古樹的范圍之內(nèi),都有那個老頭看著她。我們只能讓她自己出來,只不過我們之前派出的人都被那個老頭殺了。只有你,也許因為你的修為太高的緣故,老頭不敢對你出手。才讓我們有了機(jī)會?!?p> “好,很好?!笔挸降娘w劍再次斬出,這一次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不過李老八早有防備,他的面前浮現(xiàn)一面黑色的盾牌,飛劍狠狠的斬在盾牌之上,以蕭辰元嬰期的修為,全力一擊竟然只在盾牌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這絕對不是普通法寶,不過法寶再強(qiáng)也要看使用的人,李老八心神與盾牌相連,雖然擋住了一劍,但自己也并不好受。
“動手!”那位金丹后期的修士大喊一聲,祭出了一紙符箓。
“鎖!”符箓貼在飛劍之上,蕭辰立刻感覺到自己與飛劍的聯(lián)系像是被切斷了一般。那柄絕品飛劍哐當(dāng)一聲落到地上。
“鎖劍符,沒想到你們連這種東西都有?!笔挸疆?dāng)然認(rèn)得這符箓,可以說沒有一個劍修不認(rèn)識鎖劍符。這是專門克制飛劍的符箓。
“若是沒有幾分手段,又怎么敢跟閣下這位元嬰大修士掰手腕。若是閣下此刻選擇退走,我們不但將飛劍還給你,另外還可以再做補(bǔ)償?!崩罾习艘膊辉敢飧挸阶鲗Γ吘故挸饺绻恍囊?,他們絕對攔不住,留下一個元嬰期的仇家,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